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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心中不舍磊儿,可晏书还是同家垚前往京口。

入了城,只见城中戒备森严,家垚使人一打听原来是平叛大军午后即将在城外扎营,州府和军中的文武官员将在营属宴请童帅等人。

晏书得知消息,心中期盼着:“你说,既然已经擒获叛军首领,那我们是不是能早些将梁妹妹赎出来?”

家垚思索片刻:“也有可能。不如咱们先去他们落脚的地方看看。”

按照信中的地址,晏书等人一路打听,方来到一处偏僻的街口,那宅子就坐落在街道最里面。

巷子窄,马车驶不进去,家垚扶着晏书下了车,几人步行至一座简朴的小宅子跟前。

阿华上前叩了叩门,不一会门吱呀的打开了一条缝,一青年男子隔着门缝看着阿华,很是警惕。

“找谁?”

阿华赶紧行了一礼,问道:“这里是风荷姑娘他们的住处吗?”

那人越发警醒:“你是谁?为什么找风荷?”

阿华赶紧道:“我家大奶奶姓江,这次是专程从江宁赶过来的,烦请你进去传个话。”

那青年男子将门缝稍微打开了一些,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晏书。

他赶紧打开了门:“原来是江夫子,这位应该是张公子了吧。”家垚拱了拱手。

这青年男子正是梁小四,他也见过晏书几面,故而立马就认出她来。

“几位,快快进屋。”梁小四赶紧招呼着他们。

风荷和秋菊眼见晏书来到此处,俱是又惊又喜,可瞬间又伤心不已:“江夫子,梁家没有了,如今只剩下姑娘一人~”

晏书面有悲色:“书杰在信里将来龙去脉都告诉我了。可恨那狗官为自保竟如此卑劣,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梁小四恨恨的:“前两日,我在街上看到了那狗官。一路尾随,才知晓他这次前来京口带了重金,就是为了向上疏通请童帅帮着将他平调回京。”

家垚道:“坊间传闻‘三千贯,直秘阁;五百贯,擢通判。’”

晏书冷笑起来:“如今这世道~”

家垚宽慰道:“若真是如此,我等将梁姑娘赎出的机会又大了些。”

“张公子说的是。只是这营属和别处又有些不同,赎出之事不是单有银子就能办成的,还需要有官身的人来办这事。正好,这次平叛大军中有陕军在,我想托托关系,看有没有人愿意帮着出面赎人。”梁小四道。

家垚点点头:“这次我等来此处,随身也带了些银两,若是需要随时和我说。只是不久后,我们阖家将返回余杭,故而这次我和晏书在此地也不能久待。若是有机会,能否安排晏书与梁姑娘见上一面?”

“那我想办法安排这事。”

此时,风荷才端来白水:“我们来到此地,很是匆忙。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还请江夫子、张公子将就着喝吧。”

晏书端起来喝了两口:“对了,书杰呢?”

风荷道:“江公子不好将张太太一人丢在家里,每月都会来一趟,估摸着过两日就到了。”

晏书留下客栈的地址:“等安排好了,就来告诉我。若是有什么其他拿不准的事情,也可来客栈寻我们,大家一起商量着办。”

梁小四出去一趟后,就去客栈找了晏书:“江夫子,我托的人说,这两日营属戒备森严,恐要等大军开拔后,才能安排您和姑娘见面了。”

晏书道:“大军是要回京复命的,在此地也不会待多长时间。那我们就在此地多等两日。”

营属内,到处都是人,有洒扫庭院的,有张灯结彩的。

早上的时候,教习们又带着众位艺伎排演了好几遍舞乐。

最后杨管事怒目巡视了一遍底下站着的艺伎,训话道:“今晚,大人们要在此处宴请童帅等将领,为他们庆功。你们可要好好给我表现,若是有人出了纰漏,可不要怪我手下无情。外院服侍的最近正好缺人,你们可听见了……”

众艺伎哆嗦了一下,小声道:“听见了。”

杨管事恶狠狠的道:“给我大点声。”

众艺伎赶紧大声回复:“听见了。”

杨管事方才满意的走了。

众艺伎午膳只是简单的吃了几口就不敢多吃,免得穿上华服后显得腰粗不好看。

歇了会子午觉,众艺伎就开始穿衣打扮,为晚上的献艺做准备。

梁玉此时有些心绪难宁,按照风荷信中所言,那防御使或许今日也会来参加宴会,只是不知那人长的什么样?看来还是要等到晚上才能打探一二。

夜幕降临,前厅传来阵阵丝竹之声,那些个好菜好酒如流水般送往宴席。

酒过三巡,营属长官招舞伎们前去献剑器舞,只见十余位身姿轻盈的妙龄女子手持未开刃的长剑入席跳起舞来。

旋转,腾跳,下腰,梁玉经过多日的练习,已将剑器舞练得是刚柔并济,动作也是舒展有力。

就连坐在主位的童帅也点头称赞:“这女子跳到不错,真是翩若惊鸿宛若蛟龙。”

那营属长官得了称赞,连忙私下吩咐道:“一会让那女子过来侍酒。”

原本,因梁玉长得不够娇媚还有些英气,营属并未安排她侍酒;可如今童帅赞了她,可不就得赶紧让她继续露露脸。

一曲舞毕,立马有人前来找梁玉,让其换身衣裳进去侍酒。

梁玉赶紧应了,正愁没有门路打探那防御使的下落,如今这机会不就来了?

梁玉换好衣裳,进了宴会厅,只见一小厮先是将她引到主位。

营属长官道:“还不快给大人倒酒,刚才童帅可是赞你舞跳的好呢?”

梁玉先是屈膝谢了童帅,随后倒了杯酒,恭敬的双手进献。

童帅左右之人立马接过,转盛给童帅。

童帅一饮而尽,挥挥手就让她给旁人侍酒去了。

梁玉低头退至一旁,方才借机环顾四周,只见诸位官员身边似是均有人侍酒。

而那些身着文职官服的人也不少,究竟哪位是陷害我父兄的防御使?

此时,在靠近门口的角落里,一男子正自斟自饮,显得闷闷不乐,与其他大吹大擂的将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