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裴玄瑾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他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但冰冷的脸庞却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下来,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顶。
“别闹了,乖乖听话,我还死不了。”他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宠溺。
姜糯糯倔强地低下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殿下就是因为保护她而受伤成这样。
现在她无法行动,如果他还要带着她下山,恐怕会遇到更多的困难。她不想让他们两个人都留下病根。
“阿瑾,没关系的,我……”姜糯糯试图说服他,但话还没说完,就被裴玄瑾打断了。
“够了!”裴玄瑾突然低吼一声,站起身来,然而,下一刻,他感到体内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阿瑾!”姜糯糯焦急地伸出手扶住他,心中充满了担忧和自责。
裴玄瑾喘着粗气,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无力感。
他静静地望着门口,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无力感。
张焕芝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当看到裴玄瑾嘴角挂着鲜血时,脸色一变,急忙将手中的碗放在桌上。
“哎哟,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再这么折腾下去,就算是我们两口子也救不了你们啦!“
张焕芝心疼地看着裴玄瑾,一边帮他擦拭血迹,一边忍不住唠叨起来。
裴玄瑾的眼神却始终紧紧地盯着姜糯糯,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
而姜糯糯则紧张地捏住自己的衣角,如果她不顺从的话殿下会一直固执下去的……
“阿瑾,我答应你,但前提是你必须先养好身体。“姜糯糯用温柔的声音哄着裴玄瑾,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裴玄瑾听了她的话,终于缓缓地收回了视线,淡淡地应了一声:“嗯。“然后闭上眼睛,似乎在调整呼吸。
张焕芝他们拿了裴玄瑾的钱自然也是尽心尽力的,为两人煮了热食,拿了些可以穿的衣物。
姜糯糯的腿,也只能先用些草药先敷着。
“婆婆麻烦你了。”姜糯糯看着给自己送衣服的张焕芝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没事,就是我这老婆子手脚有些不利索,换的时候要是弄疼了你可得说啊。”张焕芝将衣服放在一旁。
“没,没事的。”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一旁坐着的裴玄瑾连忙起身,出声阻止,“婆婆我来吧,换个衣服没问题的。”
张焕芝看看两人最后也妥协了,杵着拐棍走了出去,他们小两口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来吧。
裴玄瑾上前一步,轻轻合上了房门,他缓缓走向床边,眼神落在姜糯糯身,她的脸颊微红,双眼紧闭,像是在逃避什么,他伸出双手,轻柔地解开她的衣衫。
“殿,殿下,我,我可以自己来......“姜糯糯突然睁开眼睛,满脸惊慌失措,声音颤抖着,都忘了该有的称呼。
裴玄瑾停下手中的动作,注视着她那惊恐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
他轻声安慰道:“我来吧,万一不小心碰到伤口就不好了。“说罢,他继续脱去她的衣物,动作细腻而温柔。
裴玄瑾仔细观察着姜糯糯的身体,他白皙的指尖微微颤动着,他眉头微皱,轻声说道:“有些衣物粘在了伤口上,你要忍一忍哦。“
姜糯糯紧紧闭上眼睛,不敢直视眼前的情景,整张脸涨得通红。
她咬着嘴唇,努力忍受着内心的羞涩和不安。
裴玄瑾小心翼翼地处理着每一处粘着衣物的伤口,生怕给她带来更多痛苦。
他拿起旁边的温水,轻轻地浸湿衣物,使其变得柔软一些,然后再慢慢脱去。整个过程中,他始终保持着专注和耐心。
终于,裴玄瑾完成了任务,轻声说道:“好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目光停留在紧闭双眸的姜糯糯身上。
姜糯糯睁开眼睛,看着前方的裴玄瑾,发现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裴玄瑾转过身去,面色阴沉地迅速脱去身上的衣物,顺带扯掉了那些已经半干的伤疤,有些地方甚至又渗出血来。
姜糯糯见状,心猛地一跳,几乎要被吓得魂飞魄散。
裴玄瑾微微皱眉,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拿起桌上事先准备好的药膏递过去。
“你手不是能动么?替我上药。“
“好。“
姜糯糯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颤抖着接过药膏,近距离观察之下,那狰狞的伤口让她不寒而栗。
“殿下,实际上您不必穿上衣,这样能更快愈合。“
否则以他这种频繁更换衣物的方式,恐怕到了京城也难以痊愈。
裴玄瑾的眼眸微微一动,轻声应道:“嗯。“
姜糯糯小心翼翼地握着药膏,仔仔细细地涂抹在他的伤口上,每一处都不敢疏漏。
“好,好了。”她的声音低若蚊蝇,双颊通红,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
裴玄瑾迅速起身穿好衣物,然后快步走出房间,外面的冷风扑面而来,让他的头脑清醒了许多。
他深吸一口气,吐出一口浊气,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
目光所及之处,除了眼前这户人家,再无其他住户,着实有些诡异。
不过屋内只有两位老人,看起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裴玄瑾盯着门口的小路,沉思片刻后,决定回去向张焕芝询问下山的路线。
“张婆婆,请问下山的路要走多久?路可还平坦?”裴玄瑾来到张焕芝身边。
张焕芝手里的动作一顿,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山下的路不好走,陡啊,不然我们老两个也不会在这深山里了。
隔段时间,山下的阿楠会背着一些必需品上山来看我们。”
张焕芝说完叹了口气,回头看着他,语重心长道:“孩子,我知道你担心你媳妇,可是这山路凶险,可别到时候再摔下去了。”
裴玄瑾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两侧的手死死握紧,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