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纪知岁一翻身,就看到放在床边的存钱罐,心痒痒,睡不着,还想再数一遍钱。
终是没忍住,轻手轻脚的下床,披上外衣。
却见院里还站着个人,看身形,是裴忆安,好像在抄写东西。
她是因为这些钱,兴奋晚上睡不着觉,那他呢?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出来做甚?
纪知岁走上前时,裴忆安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娘子,这么晚了,怎么抱个罐子出来?”他有些不解,这好像是家里装钱的陶罐。
这般小心翼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要偷钱跑路呢!
“当然是来数钱。”睡前数钱,以后会赚越来越多的钱。
纪知岁目光看向桌面,这家伙大半夜不睡觉看书?
不对……其中一本书上墨迹还未干,看起来就是刚刚写上去的。
她也从脑海中扒拉出来,这是架空朝代,还没有印刷术什么的,市面上的书都是人工抄写的,所以他这是在……抄书赚钱?
也是,谁叫他们现在是真的穷呢!
可大晚上的,没有灯就算月光皎洁明亮,那也不行!
大晚上摸黑抄书,多伤眼睛,虽然现在没有近视的说法,可纪知岁却知道,近视是件很痛苦的事。
她以前就有些轻度近视,看远处的东西有点困难。
他这样大晚上借着月色抄书,迟早得近视眼!
见裴忆安伸出手,右手想拿起笔继续抄书。
纪知岁也急了,拉着人往空地走去,“你过来,和我一起数钱!”
话落,纪知岁就将手上的存钱罐,放在了裴忆安手上。
裴忆安只感觉被牵住的右手,带上了温热的体感。
因为中毒,他身上的温度偏低,加上常年习武,手上有些薄茧,可少女的手却不一样,是温热的,细腻的。
还没等他有什么回应,纪知岁很自然松开了他的手,催促道:“发什么愣,把钱拿出来再数一遍!”
“好。”裴忆安后知后觉将陶罐上的盖子打开。
虽然手背上那细腻的触感消失了,可他还是感觉有些烫手,眼睛甚至都不敢往手背上多看。
纪知岁完全没有发现某人的不对劲,她的注意力和目光,全部放在了钱上。
一文钱,两文钱,五文钱……正正好一百个铜板。
她心满意足抱着陶罐,打算回房间美美睡觉。
又看向桌上的笔墨书等东西,上前将这些东西也收了起来。
“不许在晚上抄书,不然眼睛会坏掉的。这些东西我先帮你保管,白天再给你。”说完,纪知岁就带着这些东西回了房间。
等到躺在床上后,回想起刚刚做的一切。
她!一个早死的炮灰女配!竟然敢在男主的头上作威作福,管东管西,有些太过于嚣张点。
可转念一想,要是男主抄书,把眼睛抄坏了,还要花更多钱给他治病,那得不偿失。
纪知岁越发感觉自己没错,闭上眼睛找周公。
裴忆安在原地愣好一会儿,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说教过他。
自小聪明伶俐,他能游刃有余处理各种事情,是家中最让人省心的,也就没别人说教过。
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已经被收走的作案工具,裴忆安叹气,只能回到房中。
天空泛起鱼肚白,纪知岁起身穿衣洗漱后就跑到了厨房,她要先将烙饼准备好。等到孙老伯来了,就可以处理蔬菜,炒馅料。
却见厨房里,裴忆安,正在将处理木材。
“安哥儿,你怎么起那么早?”
这家伙的精力还真旺盛,大晚上的在院子里抄书就,一大早上还没一点困意。
“做卷饼要烧火,我来帮忙。”
纪知岁点了点头,是个自律自觉的工具人一枚,她将带来的面粉做成面粉糊糊,开始烙饼了。
不久后,裴家人也起来了,收拾屋子,打扫卫生。
听到敲门声后,裴老夫人赶忙去开门。
孙老伯见到开门的是个陌生人,脸上有些局促,害怕自己来错了地方,试探问道:“是纪小娘子家吗?”
“没错!”
“岁娘,有人送菜来了!”
纪知岁听到后,赶忙从厨房里出来了,就看到一老一少,老的挑着扁担,少的背着背篓,那里面满满当当,整整齐齐堆着的新鲜蔬菜。
“纪小娘子,这些都是你要的菜,你可以看看有没有问题。”
纪知岁随意翻看了一番,对于菜品质量很满意。
裴忆安这边,按照纪知岁的吩咐,去她房间,找到了存钱罐,一边还放着他昨晚被没收的纸笔。
他打开陶罐,从里面取出了二十二文,递给了孙老伯。
孙老伯接过钱,数了数,将其中的两文钱还给了纪知岁,“小娘子,加上五文钱定金,只要给我二十文就好,多了两文钱。”
“没错的,孙老伯,你们大早上背着这么多东西送过来,多出来的是路费。”
这和昨天给裴家人工钱是一个道理,一味让别人办事,却不给相应报酬,长此以往,有些人心里肯定会有其他想法。
孙老伯从村子走到这里,要花大半小时辰,别提还背着这么多东西。
这些蔬菜孙老伯已经给自己便宜了,她也没办法心安理得享受这送货上门的服务。
毕竟,外卖员快递员都还有工资呢!
“这……这……多谢纪小娘子了,二牛,过来多谢纪姑娘。”孙老伯感动万分,他以前给酒楼食肆送菜,还从来没有拿到过路费。
有时候精心挑选的菜品,还会被那些伙计嫌七嫌八,还会扣个几文钱,他也只能接受。
“多……多谢纪姑娘。”二牛虽然长得高大,可脸看起来是十一二岁的小孩模样。
可能因为常年帮家里干活,二牛皮肤黑黑的,就连脊背都有些弯。
这些小孩,放在现代社会,哪一个不是家里的掌中宝,千娇万宠长大,看到二牛这样,纪知岁不免有些心疼。
昨天大晚上,纪知岁抱着钱罐数钱,她应该喜欢钱财。
可前面又让自己随意取用钱罐,还会给爷孙俩路费,这让裴忆安越发看不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