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舒走后,秦砚舀了一勺子白粥放进嘴里,温度刚刚好,都不用吹一吹的。
一口入肚,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饿了,只觉得很舒服。
很快一碗就见底了,他还有些意犹未尽。
厨房这头,莫少棠也吃完了一碗白粥,一抹嘴感叹道:“这家里还是得需要个女人啊。”
陆辛夷正在切土豆丝的手一顿,不经意的问:“秦大人没娶亲吗?”
莫少棠对外人很防备,但对陆辛夷还好,毕竟她是个女的,也不可能害大人,所以说话就有些随意起来。
“没呢,哎,想嫁给我们大人的人倒是不少。”奈何秦大人就跟修了无情道似的,那么多大家闺秀也没能让他心动。
秦大人不管是外型,内在,官职还是品性都不错,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一把年纪还没成婚。
该不会真的有疾吧,那就可惜了。
陆辛夷啧了一声,今天带来的菜除了土豆外,还有嫩姜,青瓜,莴苣。
本想炒个嫩姜的,但这三人都拉肚子,还是算了吧。
等云舒买了几根排骨以及两斤五花肉走进来后就道:“正好在巷子口看到几个半大孩子卖新奇的豆制品,我就买了点回来。”
陆辛夷探头一看,看到篮子里的豆腐干跟千张后,陆辛夷就知道,小七小八他们居然跑到东市这边来卖菜了。
云舒拿出千张对他们道:“这东西看着就跟一块布一样,结果那小孩非说是黄豆做的,可真神奇。”
陆辛夷道:“这个叫千张,这个叫豆腐干,确实都是豆腐做的。”
现在市场上已经不少人在研究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别人也就能研究出来了。
古人的智商一点不逊色于现代人,那么多发明就是最好的证据。
“你知道?好吃吗?”莫少棠问。
“我家作坊生产的。”陆辛夷并没有隐瞒的意思,还顺道把幺爷跟那几个小乞丐的事当故事说给他们听。
听完莫少棠赞叹道:“陆东家有一个侠义心肠。”
陆辛夷一边洗嫩姜,“我听说莫护卫以前是游侠儿,你跟我说说江湖呗。”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江湖人,那可不得亲耳听听江湖人怎么说江湖的啊。
莫少棠来京城后,因为秦砚的关系,已经很少想起他曾经闯荡过的江湖了。
如今有人听,莫少棠也有些嘴痒痒,就开始说了起来。
秦砚来到厨房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里面的欢呼声跟惊叹声。
秦砚笑,她倒是个很合格的听众。
三人一个说的起劲儿,两个听的专注。
莫少棠毕竟是高手,秦砚一走到厨房这边他就发现了,但他没说,那俩一点都没发现秦砚来了,一边干活一边听。
秦砚来了,莫少棠不好再说那些快意恩仇的事,毕竟那是触犯律法的。
他咳嗽一声,两人才回过神来。
“秦大人……”陆辛夷率先打招呼。
秦砚手里拿着空碗跟她解释:“我来还碗。”
陆辛夷奇怪,这是你家的厨房,你想来就来,解释什么?
但她还是哦了一声,笑着问:“味道还行吧?”
秦砚点头:“很不错。”
“这熬粥很简单的,我已经跟云舒小哥说了,大人每天早起上朝,还是喝点粥养养胃的比较好。”
秦砚嗯了一声,没话找话:“你手里清洗的是什么?”
“这是嫩姜。”陆辛夷道:“这个姜还很嫩,不会很冲很辣,本想给你们做个排骨嫩姜,但你们……好像不太适合了,我就给腌制下,腌个几天就可以吃了,到时候可以用来佐粥吃。”
“天气炎热吃点嫩姜还是不错的。”
秦砚点头,走过去蹲下:“我来洗吧。”
陆辛夷在心里感叹还是秦大人眼里有活儿啊,云舒买回来的食材她还要处理呢,结果这两人来了半天也没一个说要给她洗的。
她又不好意思说,后来听故事也就忘了。
云舒赶紧道:“郎君,我来吧。”
云舒有些脸红,一进来就说话,后来又听莫少棠说江湖,说着说着他也入了迷,就忘记这茬了。
莫少棠不伸手,他的手是用来拔剑的。而且他只负责秦砚的安全,其他他不管。
陆辛夷推辞:“这哪里是大人干的活儿,您忙您的去,我这边收拾起来很快的。”
秦砚不肯走,只从浸泡的盆里拿出一个带泥的嫩姜搓洗。
他的手很修长,但骨节有些粗,看着并不像是娇生惯养的样子。
看着他轻柔的给那嫩姜清洗,怕弄疼了似的,陆辛夷心里就有种他是在给嫩姜洗澡的荒唐感。
秦砚抬了下眼皮看了她一眼后问:“为什么还要去皮?”
陆辛夷啊了一声赶紧道:“我听老一辈说带皮吃比较寒,去皮就没关系,也不知道真假。”
秦砚嗯了一声:“老一辈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云舒想凑过去,但看着郎君跟陆东家说话的样子,他就觉得自己要是凑过去,会破坏这份和谐。
莫少棠看了那两人一眼,转身出去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给云舒也提出去了。
被拎着衣服后领的云舒不悦地道:“我还要跟陆东家学做菜呢。”
莫少棠:“让你家郎君先学着吧,你,来日方长。”
陆辛夷是发现那两人走了,那正符合她的意思呢,她才不会觉得不妥。
心里斟酌了下说辞,陆辛夷道:“秦大人,我能跟你打听点事吗?”
秦砚嗯了一声:“你说。”
陆辛夷鼓起勇气问:“大人,崔氏在京城势力大吗?我的意思是,他们家当官的最大现在是几品啊?”
秦砚给嫩姜刮皮的手一顿,抬头看她:“你得罪崔氏了?”
陆辛夷一脸苦恼:“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得罪,所以想问问,要是很厉害,那我还是赶紧把樊楼卖了找个荒凉的地方躲一躲吧。”
秦砚闻言觉得这事估计不小,毕竟她得罪西市令,得罪荣昌县主甚至坐牢的时候都没她听说要卖了产业出去躲一躲。
看她说的可怜兮兮的,秦砚安抚道:“那倒也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