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儒祖同时皱起眉头,看向淳于越的目光中满是怒火,恨不得把他给吃了!
没见过这么蠢的人,蠢到被人利用完没有任何价值,当垃圾一样给扔了。
唉~张良长长叹口气,无奈道:“眼下,谁也无法证明胡亥公子参与其中,一切,只能由文脉来承受。
好在陛下和公子殿下不在,这段时间,我们还有机会扭转局面。”
眼眸中闪烁着睿智光芒的张良冷静的分析起眼下局面,“谁动的手已经不重要,三千儒生的死,更像是一个警告,如若我们执迷不悟,下场便是整个文脉。”
他很冷静,清醒的大脑飞速运转,无论谁在暗中出手,文脉也好,儒家也罢,都不能再参与其中。
院长坐到石凳上,脸色阴沉得可怕,没有再发表任何意见。
“依你之见,接下来该怎么办?”儒祖问道。
张良端起茶盏,眸中光芒闪烁,思索良久,缓缓说道:“以文脉和儒家的名义,写悔罪书书。
并且,将那三千弟子全部逐出儒家,不再承认他们的身份和地位。”
什么?!
儒祖站起身,难以置信的看着张良。
如果他们真的这样做,那么无数儒家弟子必然会寒心,奉若圣物的儒家典经将会成为笑话。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张良站起身,抬脚走到一旁眺望远处群山,眸底升起一抹决绝,“幕后之人,一直在盯着我们,此刻,一步错,步步错!”
儒祖,院长面面相觑。
他们都很清楚,这幕后,还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在操控一切,只是这双手的主人,究竟是谁?
郭嘉吗?
他,真的有这个实力吗?
儒祖和院长不说话,便是默认张良的提议。
淳于越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犯的错,白白断送三千儒生的性命不说,还让他们连死后名都没有……
——
——
风满楼,
后院长廊,
一袭青衫的郭嘉脚踩婆娑的竹影缓步走过,檐角悬挂的风铃在清风的拨弄下发出阵阵天籁之音,飞鸟沐光而行,一切显得那么安宁和美好。
单手背在身后的郭嘉脸上挂着淡淡笑意,神情放松,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闲暇。
外界的一切纷争,似乎都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停下脚步的他目光穿过长廊,落在远处的湖面上,那里波光粼粼,几只飞鸟嬉戏间,锦鲤跃池含莲。
“奉孝好雅致,你似乎对当前的局势一点都不担心。”
声音从他背后响起,房玄龄缓缓走出,来到他的身旁。
郭嘉目光平静,如同一汪春水,没有丝毫的涟漪;轻轻转动拇指白玉扳指,
“外界的局势乱与不乱,皆在主公的掌控之中。
我们更应该担心的是,主公会怎么做?以什么样的手段谋取一切,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又该怎么去安抚人心。”
他的语气中带有几分担忧。
帝秦,不是一个人的帝秦。
如今各方势力逐渐浮出水面,登台唱戏,整个咸阳变得热闹非凡。
两人很清楚,这一切都是扶苏在幕后布局,然而布局简单,落子容易,真正难的是,做完这一切,如何全身而退?
扶苏,仍旧是那个万民敬仰的扶苏。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十个字,容不得半点污点玷污。
这是一直以来困扰郭嘉的问题。
房玄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抬手抚摸落须,深邃的目光多出几分忧愁。
当他得知扶苏回来以后,便已经猜出一切。
扶苏想要取得那个位置,难度不小,更重要的事,那双手,不能沾染任何鲜血。
“如今看来,你与我之间,必然要有一个人背负这一切。”
房玄龄看得很清楚,想要让扶苏的名声不沾染半点骂名,作为手下的他们,必然要背负起一切,尤其是那三千儒生的死。
“主公不出手,想来是在以万三和整个大秦商业联盟为饵。
三千儒生的死,便让我来背负吧。
这些年来,我于朝中积累不少名望,且与沈万三关系莫逆世人皆知。即便背上骂名,也不会影响到什么。”
郭嘉笑笑,挥动衣袖,淡然道:“你之才能,古今少有,将来必然是一朝名相。
这种脏名不用抢着背。这些年来,你明我暗,我手里的脏事还少吗?我来背,最合适。”
他可不会让房玄龄来背负这一切。
将来扶苏掌控朝堂,必然不能缺少房玄龄的力量,朝堂,得牢牢掌控在他们手里才安全。
一旦房玄龄背负这些骂名,必然会招来有识之士的攻击,甚至于为他的仕途埋下不可磨灭的污点,沦为其他官员攻击的要害。
不当帝,扶苏想怎么保他都没有关系。
当了帝,扶苏便是想保,也要首先考虑天下人同不同意。
房玄龄摇摇头,当场否决郭嘉的提议,“万万不可,论智谋,我不如你。
如今一切未定,主公需要你的帮助。
帝秦,还是始皇帝的帝秦。
不是你,更不是我的。”
他的语气中带有几分深深的忌惮。
为官这么多年,与始皇帝相处得久了,他比谁都清楚始皇帝的强大和心计。
房玄龄更明白,他现在所看到的,也仅仅只是始皇帝的冰山一角,是始皇帝想让百官,世人想看到他的那一面。
这样的对手,比任何人都恐怖,当你觉得能掌控一切,最后才发现,
你,不过也是他的一枚棋子!
郭嘉皱皱眉头很快松开,他知道房玄龄的想法和顾虑,可他也知道的脾气,劝道:
“玄龄,帝秦是一个辉煌的朝代。
在这个时代,不需要谋士出谋划策,更需要的事,安邦定国,造福万民的贤能。
论开疆拓土,夺取天下,你不如我们。但论百姓安宁,国家平定,我们,远远不如你。”
郭嘉语重心长的说道。
两人相处这么久,房玄龄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
像他们这样的人,很容易就看出自己和别人之间的差别,没有什么可避讳和遮掩的。
房玄龄陷入深深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