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对得起任何人。”
“无论是师门,还是师尊,还是玉真姐姐,亦或者是你。”
“我都对得起。”
云华道君说着,伸手轻描绝尘的眉眼,最后落在绝尘的唇上。
突如其来的亲近,让绝尘仙尊愣在原地,一时没发现上空的异样。
未等绝尘仙尊反应过来,云华突然轻唤了一声“师兄”,随即上前吻住绝尘。
那一声师兄,轻飘飘的,带着些哭腔。
绝尘很少听见自己小师弟发出这种声音,加上突如其来的吻,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这让云华的舌很轻易便攻城略池。
躺地上的宋知忆:“...... ”
被定住的系统09:“...... ”
但凡两方的联系没被天道斩断,宋知忆一定能听见系统09声嘶力竭的狂啸,系统09也能听见宋知忆满是讥讽嘲弄的质问。
甚至再严重一点,宋知忆又能和系统09打一架。
宋知忆看着两人吻在一块儿,突然没由来地冒出一个想法。
他师尊和小叶子的师尊好像是一对,小叶子正在追求他,这就是修仙界所谓的传承?
被自己想法无语到的宋知忆:“...... ”
正无语,原本站着的绝尘仙尊突然瘫倒,不过还未倒在地上,就被云华道君一把接住。
“对不起...... ”
云华道君敛眸,轻声道歉。
云华道君将绝尘仙尊放在宋知忆的一旁,三米距离。
从呼吸来判断,绝尘仙尊失去意识,陷入无意识的昏睡。
宋知忆真的很不懂。
不懂云华道君想做什么。
但宋知忆有个感觉,这时的云华道君,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赌徒,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
不用感觉了,就是疯子。
因为宋知忆亲眼看见云华道君在自己心口来了一剑。
没有任何犹豫。
干净利落,血花飞溅。
宋知忆瞳孔骤缩,虚弱却急切的嗓音吐出:“你在干...... 干什么?会死的...... ”
云华跌坐在两人中间,抬头看向上空。
雪原上狂风猎猎,吹得人皮肤生疼,明明是阳光正好的正午,此刻却因乌云而昏暗,唯一算得上光源的,大概是乌云内那奇异的洁白光芒。
看似天雷,实则天道。
心头血顺着剑身落下,在触碰到雪地的那一瞬,兀然变成一条泛着白光的雪线,在洁白的雪地上勾勒图案。
就算是风雪,也无法掩盖。
血一滴滴落下,云华道君却笑了。
宋知忆看不见云华道君的笑容,但却能感受到——云华道君心情很好。
宋知忆不解,按照这个力度,十之八九会死,为什么还有好心情?
【为什么?】
这一次,云华回答了宋知忆。
【知道当年我为什么收你为徒吗?】
因为肺部也被伤着,云华道君现在一旦开口,血会涌上喉间,影响说话,所以他选择神识传音。
宋知忆沉默。
云华道君自顾自道:【在我杀了玉真姐姐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了,而是一个疯子。】
【所有人都说小扶生会变成一个怪物,与其让他变成活死人,不如给一个体面的死法。】
【但我不愿,所以我用了几百年地时间,再所有人的不可置信中,将小扶生救活了。】
【现在也是,绝尘是我的运劫,密宗之人与其运劫,必定不得善终,不入轮回。】
【从古至今,无一例外。】
宋知忆还是沉默。
这不过这次的沉默,是因为震惊。
他知道密宗是什么。
洛泠鸢就是密宗之人。
但是,他真没想到,自己师尊也是密宗之人。
更没想到的是,自己师尊的运劫,会是绝尘仙尊。
血还在继续流,上方的洁白光芒也越来越多,云华道君体内的灵力因为血液流失,也逐渐不撑,露出那一头白发。
和系统09化身的白发少年不同。
云华道君的白发,一看就有种行将就木的枯老之感。
云华道君:【我不想他死。】
说着,云华道君低头,伸手微微勾住绝尘现在的手指,感受着他的温暖柔软。
【当年我在鬼疫种活了下来,上万人死亡,唯独我活了下来,所有人都视我为不祥,不愿接纳。】
【但玉真和绝尘出现在我面前,带着师尊的命令,接我回无极宗,拜师成为最后一个亲传弟子,同样也是关门弟子。】
【他们对我很好,特别是玉真姐姐和绝尘,要什么都给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我,哪怕是口头上的不敬,他们两个都会打回去。】
【在几百年的相处中,我不知不觉喜欢上了自己的亲师兄。】
宋知忆沉默,继续当一个合格的聆听者。
【也就是在元婴的时候,我知道了自己是密宗的人,而师兄,是我的运劫。】
【要么活一个,要么双死。】
【我当时很害怕,也很不甘,愤怒、担心、惶恐什么情绪都有,最终,我选择了疏远师兄。】
【可疏远起了反效果,绝尘师兄修无情道,我的疏远,差点让他道心破损。】
【那一刻我开心他也喜欢我,哪怕不多;同时也担心他,担心他道心一旦破损,就算不走火入魔,也会损害根基,时日不多。】
【最终,我单方面做出了选择。】
【以我身死,换他渡劫飞升。】
【只要他飞升,不自散神魂,就算不得善终,也必定进入轮回,享一世安康。】
【这是天道法则所决定。】
沉默许久的宋知忆,这一次突然插话;【为什么你觉得只要你一身死,他必定渡劫飞升。】
血液与灵力的过多消失,让云华道君身上已然没了力气,倒在雪地中。
而以云华道君为中心,血液与灵力交织,勾勒出一道繁琐的圆形阵法。
【密宗之人,天命的气运之子,而运劫会分走密宗之人一半的气运,越往后,修为越高的一方,气运越多,反之越少。】
【大部分时候,运劫是修为高的一方。】
【若我自杀,那这部分气运归于天道。只有绝尘亲手杀了我,碾去我的魂魄,剩下的这部分不多、但极其关键的气运,才能归到他的身上。】
【所以,我联系了合欢宗的月眠,准备合籍大典一过,了却心愿后,就给他戴顶人尽皆知的绿帽子,激怒他亲手斩杀我。】
宋知忆:“...... ”
系统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