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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低低道:“为了这个家,我四处腾挪,卖的卖,当的当,嫁妆不知填进了多少,前些年太太还让我放印子钱,要不是当年太太放印子钱闹大了,平儿从中提点,我怕是泥足深陷,再也不能翻身了。”

当年探春厌倦了王夫人没完没了的算计陷害,就让紫云易容成已故的荣国公贾代善,将王夫人放印子钱之事捅出去。

正因此事闹大了,王熙凤嫁进来之后,才没被王夫人套路,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绝子绝孙的勾当。

没了印子钱这项收入,王熙凤管家更艰难,典当的嫁妆也比原着中更多。

探春明白王熙凤的不易,没有因王子腾、王夫人之故而厌恶她。

她平静道:“管家三年,猫狗都嫌,说到底,还是男人们太不中用,要是有几个争气的,何至于这般艰难?”

王熙凤错愕地探春一眼,嗔道:“你也是男人,怎么连自己都骂上了?”

探春摇了摇头:“我说的是其他人,独木难成林,贾家那么大一个家族,光靠我一人怎么撑得起来?唯一有点指望的兰小子,年龄还太小了。好了,不说了,凤姐姐,等这次解决了这群蛀虫,你就来我这里领银子吧,这些年管家已经够辛苦了,不能再让你赔上嫁妆。”

王熙凤心头触动,差点没落下泪来。

管家那么多年,她不知道遭受了多少诋毁和明枪暗箭。

做得好,没人夸奖。

做得不好,一个比一个会给她脸色瞧。

就连她的丈夫贾琏,也不能理解她,天天就知道拿钱在外面花天酒地,背着她偷吃。

什么多姑娘、少姑娘、脏姑娘、浪姑娘,伙嫖的粉头,聚麀的小老婆,想方设法从官中捞钱,回头却要她拿嫁妆来填。

原以为典卖出去的嫁妆是注定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没想到探春居然肯拿抄来的钱,帮她全部赎回。

王熙凤怅然若失道:“瑶兄弟,说句不怕臊的话,要是我能晚几年出生,一定要嫁给你为妻。”

探春:“……”

姐妹那啥,天打雷劈啊!

探春与凤姐一样,都是雷厉风行之人。

她生怕贾母为了包庇赖嬷嬷一家子,提前通风报信,坏了她的好事。

是以,从荣禧堂出来,她就立刻吩咐长虹为首的七剑使,率领天芒军,将赖家团团包围起来。

与王熙凤闲话完,探春回到书房,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账册。

亲妈赵夫人是个喜欢凑热闹的,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钻。

眼瞅着要查抄赖家,赵夫人别提有多兴奋了。

她迫不及待地问:“瑶儿,你觉得这次查抄赖家,能抄出多少银两来?”

探春心头盘算着,淡淡回道:“少说也有五六十万了。”

“什么?五六十万?”

赵夫人倒吸一口凉气。

她知道赖家贪了很多,至少十万打底。

但还是被五六十万两这个数据给惊到了。

探春‘嗯’了一声;“最少最少都有五六十万。”

五六十万银子,看着骇人听闻,却是再真实不过的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