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楚青钺没想到阮白二人比他思虑的还周到,不仅将回春堂所有用的上的药材全部以成本价卖给了他,还针对常见的各种外伤、内伤、制成了药丸。
楚家大宅这几天难得的开了大门,门口挂着白色的挽联。虽然他事务繁忙没有设灵坛也没有打点这一切,但只有看见这满府的素白,才能将他的神志拉回现实。门口摆放着一些鲜花果品,还有一些文人写的悼词,楚青钺只是瞟了一眼,便走过。
家丁递给他一个包裹,说是一个戴着草帽的男人送来的,打开一看里面有两百余两银子,还有一些首饰,署名是琴心。楚青钺心下一动,这赵崇义居然还躲在京城,念在他将琴心的遗物送来以作军费的份上,楚青钺懒得追究。
他换回了惯常穿的黑衣,但周身的气质却变了,之前是冷硬,如今却显得有些沉寂了。
他手上拿着那包银子,在门前站定了身子,等着那由远及近的车马声,下车的人却很是让人意外。
“安乐侯?”此人乃是京城一大纨绔,年纪轻轻就被吃喝玩乐掏空了身子。七年前更是参与了康王爷、厥西王子鲁奇等人的奸杀民女案,被琴心和赵崇义设计报复,侥幸捡的一条性命,听说连爵位都被削了。
他瑟缩着,有些怕楚青钺。
“我已经被陛下削了爵了,早就不是什么侯爷了。”他鼓起勇气对楚青钺说道,“听闻边关有变,大人节哀。”
安乐侯眼中流露出一丝哀伤的神色,小时候他最喜欢在市井中听书,镇北将军的故事听了不知多少回,楚信鸿在他心中,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是他的向往。渐渐的他长成了一个有名的纨绔,却还是记得年少时最真切的向往,谁知一夜之间,英雄倒下,结局令人唏嘘。
楚青钺这几天听了太多的节哀,内心已经麻木,连眼神也没有多余的。
安乐侯显然已经习惯他冷冰冰的样子,从对着身后的人一挥手,从马车上抬下了两个箱子。
“大人,我经营的花楼生意很好,这是这半年赚下的银子,大人拿去买粮吧。”
楚青钺看了看那整整两箱白银,对着那个曾经他看不上的青年拱手郑重说道:“多谢。”
青年笑笑,释然的转身离去。
林燕知追着他进了府,新上任的户部侍郎也是忙的焦头烂额,户部被吴家把持多年,早就是一摊烂账,如今文书堆的比人还高,却亲自跑来找他,显然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大人,我在户部的差房里一处暗室里发现了一封信,是给你的。”说完将那封信递给了楚青钺,
信上的字写的歪歪扭扭,却又异常的熟悉。
他心中一动,叶怀昭伤了右臂,最近都是用左手写字,或许是怕人认出笔迹,还故意写的有些歪歪扭扭,但没想到,这封信,居然因朝阳错的到了他手上。
若是以前,他展开信纸,只当是谁的恶作剧,因为通篇便如小儿写字,歪歪扭扭而且残缺不全,但楚青钺却眯起了眼睛,转身上了马,直奔长公主府。
如今他一心想把兵部事情处理妥当,尽早返回北境,根本顾不上避嫌,直接上了门。驸马颜海鸣听闻他上门,小跑着迎了出来。
“我要见云霞郡主。”
颜海鸣见他神色,慌忙让人将小女叫了过来,楚青钺见到那一袭红衣的少女,顾不上寒暄,将手中的 信递了上去。
“上面写的什么?”
云霞郡主微怒,但看到纸上的内容时,惊愕的张大了嘴巴,眼睛无助的瞟向了自己的父亲。
颜海鸣将两人拉进屋子,又让心腹守在门外,“说吧,楚大人是坦荡之人。”
云霞郡主的表情却有些怀念,有些迷茫,显然是记起了写信之人便是儿时自己最喜欢的那个大哥哥,但是他早就已死去多年。
“这信….”明媚的少女咬着嘴唇,眼神含有一丝期待,不对,他如何得知自己知道昭哥哥的密语的。
“写的什么?”楚青钺的表情已经尽量柔和了,但还是将云霞郡主吓到了。颜海鸣上前,轻轻的揽着女儿的肩膀说道:“你想仔细些,告诉楚大人,别误了大事。”
“写的是,找章池,问英杰,然后没了!”少女仔细的辨认着,还想再多看那张纸一眼,却被楚青钺夺了过去,转身就走,云霞郡主扁了扁嘴,不满的对着颜海鸣跺脚。
章池顺着那些尸首抓了不少人,如今正在审理中,忙的脚不沾地,抽人抽的胳膊都酸了,京城中混入了外族刺客,陛下连夜召他回京,让他全力查明,可是很多关键线索都断了,正火大,偏偏还被楚青钺给堵住了。
“英杰?”章池忍下了脾气,诧异的皱眉,“刘英杰?你问他干什么?”
“他现在何处?”章池“啧”了一声,不情不愿的开口,“一直没抓到,这厮背后有人。”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的踪迹是在哪里?”
“在乌头镇。”章池皱了皱眉,“准确的说,是东来覌,但里面住的全是道姑。”说完压低了声音说道:“皇后有个妹妹,在里面落脚。”说完一摊手。
楚青钺脑子里却猛然浮现出,当日在东来观中,明明已然衰败,却有非常浓烈的香烛味道。
“轰。”他脑子里猛然一声巨响,对,那香烛味道吓,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灵猫香,当时还曾让人留意的,但后来查其他的事情给忘记了,若他没有记错,那东来观,便是张天师被恒昌帝赏识之前,修行的道观,一时间风头无两。但在恒昌帝驾崩后,张天师不知所终,归来覌也一夕没落,上次去便只见住了些女道姑,收留了一些妇孺。
但张天师本身便是女人,若以道姑的身份混在其中,叶怀昭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
“快,带上人马,随我去东来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