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慈做月子过去,中间侯府的也来看了她几次。
慧敏郡主来的时候,又给沈微慈送来不少东西。
对沈微慈生了一对双生子也是欢喜的不行。
中间唯一的插曲是,沈昭昭也跟着沈荣生一起来看她的时候,被沈微慈婉拒在了门外。
其实沈微慈倒不是记着过去的那些仇恨,只是她知道沈昭昭对自己的恨是不会消退的。
她现在还在月子中,无暇顾忌那些勾心斗角。
沈明秋已经给她上了最好的一课。
她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有任何机会被沈昭昭伤害。
沈微慈独独将沈昭昭拒之门外的举动,让沈荣生的脸变成酱红色。
她怒气冲冲的指着沈微慈是一通数落,甚至于他的两个外孙都没有好好看一眼。
像是一头憋屈又无能的困兽。
沈微慈淡淡听着,无悲无喜。
倒是坐在一边的沈老太太看着沈荣生发了话:“微慈还在月子里,你吵什么?”
“慈丫头不见就不见,多大点的事?”
“都是出嫁成家的人,各有各的日子过。”
“你操什么心。”
沈荣生被沈老太太这番话说的一愣,跳脚起来看向沈老太太:“母亲,嫁了人就不来往了?”
“她帮了三房的沈栝,帮彦礼了没有?”
“昭昭大婚她又去了没有?!”
“二房的竟比不得她和三房的亲,我身为她父亲,教训她几句又怎么了?”
“人不能忘本,更不能罔顾亲情。”
“人这一辈子也不是孑然一生一个人,血缘是斩不断的,谁一辈子不和亲戚来往。”
沈老太太沉下脸看向沈荣生:“那你怎么不说,同样是侯府出来的,思文和沈栝就是比你教养的彦礼有出息?”
“沈微慈没帮侯府的么?”
“明秋那事,要不是宋璋,侯府的能不受牵连。?”
“还有沈栝的官职,能这样顺利?”
“再说,微慈说不帮彦礼了?他自个儿没出息,指望别人推着他走不成?!”
沈荣生一顿,咬着牙:“她不帮便是,如今昭昭特意过来看她,还一早起来为她准备了礼了,她将自己亲姐拒之门外,这又像什么话?!”
“昭昭本就在永安侯府的过得不如意,要是旁人再说她们姐妹不合,她在永安侯府又怎么过?”
“母亲总该也要为昭昭着想些。”
沈微慈一直静静的听着,直到沈荣生的话音落下,沈微慈才缓缓开口:“祖母该知道我与二姐姐见面,总没个什么好话的。”
“上回祖母不也叫我见了?二姐姐又怎么骂我的,祖母应该也知晓的。”
“今日我虽没见二姐姐,但也是叫人请进来客气招待,亦还了礼的,算不得怠慢,外头人更看不见我有什么怠慢的。”
“我不见二姐姐,不过是为了彼此好罢了。”
说着沈微慈抬头看向站在旁边暴跳的父亲:“难道父亲想看到虚情假意的和气?”
“还是父亲觉得,我在侯府的那些事,真的就一笔勾销了。”
沈荣生愣了愣,随即紧紧看着沈微慈:“你太冷血,太无情。”
“纵然昭昭和彦礼有千万般对不住你的,可你不给他们一丝道歉的机会。”
“你一意孤行,当心你最后孤家寡人!”
沈微慈淡色眼眸中的神情更淡:“父亲的话说过了。”
“我不会孤家寡人,我身边有真心为我好的人,怎么会孤家寡人?”
“我不打扰别人,只希望别人也别打扰我罢了。”
沈荣生一连点好几个头,最后又是拂袖离去。
沈老太太看了眼沈荣生的背影,叹息一声看着沈微慈:“其实你父亲并不是偏袒谁,他要的是一家子和和睦睦。”
“我看明白了,我也知道些你的性子,和睦对你来说不公平,只他还在坚持着。”
“你别怪你父亲,他其实是有些优柔寡断的性子,又心软心善。”
“那回你呕血,你父亲回来,是红着眼回来的,书房夜里的灯亮了一夜。”
“说是还哭了一场。”
“他对你,到底是有真心的。”
“你是他最出息的女儿,他在外头逢人便说你的好的。”
沈微慈微微沉默,唇边化开一丝无声的叹息。
沈老太太走后,月灯进来沈微慈身边小声道:“二姑娘还站在外厅说非得见您呢。”
“二老爷和老太太正在劝着她回去,可二姑娘竟然抹起泪来,说您不见,便是不原谅她了。”
说着月灯看向手上慢悠悠做着刺绣的沈微慈:“夫人见不见?要是不见,奴婢让凌霄去叫护卫来将沈昭昭拉出去。”
“沈老太太打算亲自领着身三姑娘进来,拦的话得沈老太太一起拦了。”
做刺绣的手指一顿,沈微慈沉默半晌,又低声叹息:“罢了,你去请她进来,我想想听听她说些什么。”
月灯低低应了一声,出去叫沈昭昭进来。
外头的沈老太太看见月灯出来请沈昭昭进去,就低头对沈昭昭道:“既然是诚心要见你三妹妹,你脾气也该收收,往后对你也好。”
沈昭昭垂着眼睛点头,接着就往内室走。
她端着手进去,床前早已放着一个绣墩,离沈微慈不远不近的距离,旁边还守着两个丫头。
沈昭昭看了一眼,知道沈微慈还是防着她的。
沈微慈看向沈昭昭,许久不见,现在的沈昭昭又瘦了些。
不似从前明艳,现在的她,尖尖的下巴和苍白的皮肤,看起来有几分憔悴,似有几分弱柳扶风的柔弱。
与从前的沈昭昭像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两人相顾也没有什么话说。
沈微慈这些日子陆陆续续从楚珠玉的口中听到过一些关于沈昭昭的近况。
许青本就是个不着落的,花天酒地习惯,即便成了亲,也不可能被人束缚着。
短短的一年,后院就三四个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