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一语出口，让众人哑口无言。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
“你们为孔家求情，说白了，其实是为自己求情，为了一己私利。”
“因为你们也不想当差纳粮。”
“对吧？”
杨帆讽刺道：“读书是为了什么？”
“真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往圣续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不过是冠冕堂皇的遮羞布罢了。”
“你们读书，就是为了当官，为了捞钱，为了不当差不纳粮，享受特权。”
杨帆话音未落，引起轩然大波。
“大胆狂徒，竟敢辱骂我等读书人，罪该万死。”
一时之间，杨帆成为众矢之的。
不敢怼朱元璋，难道还不敢怼你杨帆吗。
杨帆不仅不生气，反而呵呵笑了笑。
“你们骂我喷我，说明你们心中有浩然正气，是真想做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往圣续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对吧？”
“既然如此，那你们不该反对官绅一体当差纳粮才对。”
“新法既能减轻百姓负担，又能增加国库收入，这不正是为生民请命，为万世开太平吗？”
“子曰：省力役，薄赋敛，则民富矣。”
“子曰：因民之所利，而利之。”
“子曰：治国有常，而利民为本。”
“显然，孔圣人在世，也必支持官绅一体当差纳粮。”
“他老人家在天之灵得知尔等不知廉耻，利欲熏心，蝇营狗苟，该有多心痛多难过。”
杨帆噼里啪啦一顿说，直接把孔家打入了深渊，让众官绅语塞。
朱元璋在一旁听得非常爽。
他原本就看不惯儒学，瞧不上孔家。
战国七雄中，唯独秦国禁止儒家人入境。
反而接受儒家思想的六国，最后都灭了。
身为皇帝，尊孔，是尊给人看的，打心眼里还是推崇法家。
外儒内法。
朱元璋冷厉的眼眸扫视一圈，“咱最后问一遍，在场之人，有反对官绅一体当差纳粮者，站出来，陪孔家一起问斩。”
谁会主动送人头，活着不香吗？！
孔讷面如死灰。
他磕头如捣蒜。
“陛下，臣知罪，臣支持官绅一体当差纳粮，臣马上把侵占百姓的田亩还回去。”
朱元璋冷笑。
“知道害怕了？晚了！”
可孔讷不想死，他还要做最后的挣扎。
“陛下，臣也不想如此，都是李善长指使臣这样做的。”
“李善长说，只要臣反对官绅一体当差纳粮，他就会进言陛下，让臣袭爵衍圣公。”
李善长此时的心情大抵如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卧槽泥马的孔讷。
李善长跪在地上，“陛下，孔讷血口喷人，请陛下明鉴。”
孔讷瞳孔一缩。
甩锅是不是？
老子比你更会甩。
“陛下，臣不敢隐瞒陛下，李善长给臣写的信，臣都留着呢。”
“李善长要臣顶住压力，要臣煽动山东士子罢考。”
“他还要联络文武百官，给陛下联名上折，请陛下问斩詹徽，停止新政。”
孔讷主动上交了两人来往信件。
证据确凿。
李善长人都麻了。
朱元璋复杂的眼神死死盯着李善长。
他感激和欣赏李善长。
曾经，两人志同道合。
李善长助他戡定南北枭雄，驱逐蒙元，一统天下，功勋第一。
他痛恨和提防李善长。
李善长居功自傲，勾结胡惟庸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大逆不道，走到了朱元璋的对立面。
“李善长，你可还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