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你开玩笑,如果真的有事,我护不住你,我只能保护我自己。”莫拉尔跟海洛伊丝解释着,“现在只能祈祷待会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海洛伊丝显然没听进去,她仍然抱着莫拉尔的手臂,自顾自地往自己感兴趣的地方走去:“怎么会有事呢,不要瞎想,我们又没违反规则,还是说你觉得我们会在这里遇见红眼睛的人。”
“放心,就算遇见了,我也会牺牲自己,让你跑的,反正我也活不长,早死一点又如何。”
莫拉尔再说什么了,海洛伊丝想法他也琢磨不透,只得跟着踉踉跄跄地走去。
在前方,有着数量众多的书籍堆积如山。越是往里面深入,空气中的灰尘就越发浓厚起来,那举起的烛火,能够清晰地看见灰尘在半空中飘浮着。
莫拉尔皱起眉头,用袖子紧紧捂住自己的鼻子,而海洛伊丝则是从容不迫地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捂住了口鼻。
那方帕子倒是精致,上面的图案繁复异常,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
莫拉尔凝视着这方帕子,心中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但他一时半会儿怎么也想不起来这种图案在哪里见过。
暧昧不清的记忆就像是一层朦胧的面纱,难以触及到真相。
海洛伊丝见莫拉尔对自己的帕子很感兴趣,她眉眼笑得弯弯,把帕子攥到手心:“怎么啦,莫拉尔也对我的帕子感兴趣吗,这可不能给。”
也?
莫拉尔也没去问这小小的不对劲,没时间闲聊了,他只是看向各种书脊书封,希望能找到有用的书。
找了许久也没看见什么,海洛伊丝跑来去了莫拉尔能看见的地方,踮着脚去够上面的书翻开。
二人一无所获。
海洛伊丝脸上灰和汗水混杂在一起,她用帕子擦去:“这里可真大呀,我们真的能找到有用的情报吗。”
莫拉尔也在翻看:“先看看吧,我可不想一辈子困在这里。”
海洛伊丝眨巴着眼睛,她站在了一个小梯子上,忽然喊到:“那边有个挂画诶,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挂画?这倒是没在这里看见的东西,莫拉尔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和海洛伊丝一同前往她看见的地方。
走得越近,一阵齿轮转动的咔哒声响起,莫拉尔注意着周围,也没发现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真是奇怪。
没走多久,那幅挂画便出现在了眼前,莫拉尔的目光不由地被吸引,这幅画可以称之为栩栩如生,画中画了美人,她紧闭着双眼,仿佛沉睡一般。
女人身上穿着一袭华丽精致的衣裙,款式该是很多年以前流行的风格,褶皱繁多的裙摆铺散在奢华的地毯之上。
她静静地坐在一把精美的椅子上,周围繁密的荆棘从椅子下伸出缠绕,欲吞噬掉女人一般。
然而,女子的姿态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手臂微微下垂,手指轻轻弯曲,脖子也是僵直的,整个身体僵硬无比,就像是被牢牢钉在椅子上一样。
应该也不是画师的功底问题,莫拉尔能看得出来画笔细腻到肌肤的纹理都描绘了出来,周围的装饰也是生动到好像可以拿出来一般。
莫拉尔凝视着这幅画,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海洛伊丝凑近打量了一会:“我听说过,以前贵族为了想要留下死去亲人的画像,会特意打扮一番,用钢钉或者铁丝固定住僵硬的尸体,让她能像活着一样,坐在椅子上,让画师来参照着画画。”
“她大概是死了吧。”
莫拉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这种地方会放这样一幅思念意味浓重的画也是很奇怪,佩拉公学背后究竟有什么人在。
海洛伊丝轻轻地哼了两声,她的目光停留在那幅精美的画框上,她微微偏过头,脸上露出一抹调皮的笑容,看向一旁的莫拉尔,轻声道:“我以前闲得无聊,在养病的时候,看过一些有意思的书,你说这挂画后面,说不定会有什么密室呢。”
密室,莫拉尔上前摸索着画框,按照过往的经验,大多是会被安在画框上或者旁边的东西之上,这里有这么奇怪的挂画,应也有什么用意在。
找了一会,甚至边上的瓶瓶罐罐都摸了个遍,也没看见有密室的丝毫痕迹,不过齿轮的咔哒声却越来越响,仿佛有什么隐藏的巨兽在地里翻滚。
“看起来没有,我们去别的地方继续找吧。”莫拉尔莫名觉得心难安,他想快点离开,再加上他们也在这里浪费了不少时间,实在是不够划算。
莫拉尔刚想转身离去,可没听见海洛伊丝跟在身后的声音,他还以为海洛伊丝找到了什么,回身过去叫她:“怎么不理我,是找到了什么了吗。”
可他看见的是低垂着头的海洛伊丝,她长长的银发披散,看不见神情,脚上似乎踩到了什么凸起的东西,她才一动不动。
机关吗?莫拉尔有一瞬地警觉了起来,一定是那个齿轮的声音导致的,他赶忙上前问道:“是踩到什么不该踩到的东西吗。”
没有回音。
莫拉尔也不知道海洛伊丝怎么了,他呼吸稍有些急促,然后按住她的肩膀晃了晃:“没事吧,要有事我可真就走了不管你。”
在听见这句话后,许久没有动静的海洛伊丝忽然抬头,那双琥珀般澄澈的眸子,隐隐的红色自漆黑的瞳孔处扩散,直至把瞳仁染得鲜红。
莫拉尔自是看见了,他骇然往后退,海洛伊丝怎么忽然有了红色的眼睛,她难道看了血月吗。
来不及多想,莫拉尔转身就想逃,但还没走几步,脚下一轻,地上赫然裂开一个大口子,莫拉尔没有防备,一脚踩空掉了下去。
他终于知道那个齿轮声音是什么了,是地里的暗室在被打开,但为什么海洛伊丝……
海洛伊丝松开脚,地上的裂缝又合二为一,消失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