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莉娅笑起来很美,她也一贯如此,眼睛眯起,那紫色的瞳仁便会含着点点水润的光泽,在被透亮的阳光直射而下,便会焕发出不可思议的美。
尤里卡沉默着,松开了匕首,那把沾着安德莉娅点点血迹的匕首被扔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看来你也是。”
他们像是转瞬之间达成了一项共识,互相默契得不再提及其他的事情,便开始处理眼下麻烦的事情。
安德莉娅摸了摸脖子,滑腻的血流了满手,她看见指腹上沾着自己的血,又在指尖反复碾了碾,喃喃道:“看来我得缠纱巾在脖子上遮住了,等待完全好才行。”
她皱起好看的眉头:“你可真会给我添麻烦。”
尤里卡不予置否,他扔来一个他常用的包扎伤口的东西:“你先用这个,见效很快。”
安德莉娅没有接下,她退后了几步,决绝得很坚决:“我脖子上可不能留疤,还是问玛塔娜夫人要药好了。”
“不会留疤的。”尤里卡道。
“我才不信,不说了,你练剑去吧,我好好看着。”安德莉娅哼了一声,她找了一块干净的帕子捂住了受伤的地方,又坐在了椅子上。
“不再多问一点话吗,这么简单就判断出我是好是坏,你对我可真是信任,好感动。”安德莉娅作势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但从她微勾的唇角,含笑的眼眸还是不难看出,她压根没有其他多余感情。
安德莉娅绑好的脖子上,渗出来的圆形血团,多少看着触目惊心,尤里卡只是目光落在上面,便淡然地移开视线。
“所以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以玛塔娜夫人对你的宠爱度,若是由她引荐,你很快就能回到你应有的位置,难不成在这里当无法面见外人的女仆才是你的爱好。”尤里卡声音里带上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意味。
“要回去你回去,你也知道有多无趣的生活,我呢,自然是要过几年。”安德莉娅掰着手指数着年份,“莫拉尔少爷为人亲和,玛塔娜夫人又和我兴趣相投,金钱更是半点不差,多自由。”
尤里卡提着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眯起眼,唇边带笑:“确实很有趣,我承认,不管是最近发生的事,还是他本身。”
……
莫拉尔所说的有事要做,其实就是要为了之后的进入佩拉贵族公学学习。
这是他在进入修道院,成为正式·牧师之前,有一段临时过渡的学校生活,在这里的贵族不仅是要学习知识,还要修习一些其他的东西,剑术马术这些只能说是一门小到不能再小的学科。
这些都无所谓,最让莫拉尔注重,是一门甚少有人会去学习的科目。
魔药理学。
之前的自己并没有学过这一门,但由于男主尤里卡选择了,他就只能时不时去旁听,然后看男主光环大爆发的尤里卡一直疯狂打脸看不起他的Npc,莫拉尔在旁边一直当个捧哏,活跃一下气氛。
比如:
“尤里卡殿下岂是你这种人所能沾染的,还不快退下。”
“哇,这个知识点我都不知道,不愧是尤里卡殿下。”
“老师,你故意针对尤里卡殿下这件事我会通知给王室的,请您自求多福。”
种种诸如此类,那个时候的的莫拉尔为了讨好男主,每天绞尽脑汁地去想如何合理的,不着痕迹的夸赞尤里卡,课是没上多少,什么都不会。
但魔药理学确实一个很神奇的存在,这个王国没有实质意义上的魔法一类,可却有着能发挥作用的魔药,只要配方正确,比例分毫不差,得到的药剂便拥有着神奇的效果。
很少有人能学会,能真正掌握的,王国里的人寥寥无几,当然男主尤里卡肯定是会的,他用这个药剂几乎战无不胜,售卖药剂所得到的金钱更是无穷无尽。
莫拉尔上辈子不会,这辈子准备摆烂,首先就得学会这个魔药,太深的学不会,不要紧,学个皮毛也能衣食无忧。
但这一门有唯一的弊端,所以才 导致许多人知晓能赚到很多钱的情况下,还是望而却步。
接触魔药的原材料或者长时间熬煮炼制魔药,人容易精神失常,最后成为疯子。
大贵族的子女一般不会愿意承担这个风险,他们会派旁支的来学,但大多还没学会,就已经神经错乱,被关进了疯人院再也出不来。
之前的莫拉尔就是因为这个,才没有去学,人家男主尤里卡有这个光环,自己只是有着没用系统的弱小男配,搞疯了就完蛋了。
现在莫拉尔不怕,也是因为,和尤里卡一起接触过一段时间,虽然同班的还是有人疯了,但莫拉尔却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尤里卡甚至手把手地教给莫拉尔,可就在快学会最基础的部分,他应伯爵戈温森的要求,离开了佩拉贵族公会,转而进修道院去学习牧师了。
尤里卡自然当不了牧师,他是一国王储,学习的东西一般是由王室安排的老师来教授,但尤里卡亲自来了贵族公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