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薛氏没能摆脱生死轮回,最终停止了呼吸,结束她短暂的一生。
武家小院,自然是哭声不断。
整个院中,只有岑子酒面色平淡,丝毫没有哭的意思。
不过他没在屋内,而是坐在院中。
秋素擦了擦眼泪,扫了一圈,没看见岑子酒,她便从屋中出来。
“公子,你不伤心吗?”
抬头瞥了秋素一眼,岑子酒有种想给她一个爆栗的想法,指着空闲的凳子,“坐吧,把你那眼泪擦干。”
在秋素坐下之后,岑子酒点了点她额头,“我说秋素,书凝与小翠落泪也就算了,毕竟她们有因果。
你说说,你跟着落什么泪啊,你公子我还没死呢,等我死了,你再落泪也不迟啊。”
“公子,你胡言乱语什么呢?你这么年轻,提什么死啊!”秋素扬起下巴,抿着嘴道:“奴婢落泪是因为艾姑娘,她哭的太伤心,奴婢也是有感而发吗。”
岑子酒见此,一声长叹,女人啊,都是感性生物。
听见屋中哭声此起彼伏,岑子酒有种莫名的心烦,很想去外边逛逛,但他怕艾书凝因伤心过度而出现意外。
所以啊,他只能待坐在院中。
转头见秋素低着头,岑子酒摸了摸下巴,“秋素,你进去看着书凝,防止她因悲伤而发生意外。”
秋素应了一声,转身进入屋中。
院中只剩岑子酒一人,他低头陷入沉思。
现在呢,薛氏已嗝屁,那么明、后天的话,他们也该离去,自己也要踏上寻找草药之旅。
有一株草药,离这里不是很远,到时候,第一站就去那里。
岑子酒想的挺好,可现实却不按他的剧本来,艾书凝虽同意离开,但她要给薛氏烧完三七,才肯离开。
岑子酒怎么劝都不行,艾书凝执意要三七之后,最后岑子酒只能妥协,同意艾书凝的提议。
不过,岑子酒也告诉艾书凝,薛氏下葬后,他要离开几天,去颍华县办点事情。
艾书凝没有问岑子酒去办何事,只是让他注意安全、快去快回,自己在这里等他回来。
岑子酒自然点头答应。
艾书凝还问他带谁去,岑子酒最开始的回答是一人独行,但艾书凝觉得不妥,让他带秋素,路上也好有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岑子酒闻言有点哭笑不得,自己去深山老林中,带着秋素有太多不便,但看艾书凝的表情,自己要是不同意还不行。
岑子酒眼珠转了转,他想起狗剩,这小子有两天没冒头。估计呀,是玩野了,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带他前往。
听闻岑子酒带狗剩前去,艾书凝也只能点头同意。
与岑子酒聊完,艾书凝便又投身于薛氏出殡之事中。
现在武家两个院子,都挂上白布,当然了,薛氏也被武家兄弟抬到棺材之中,而棺材,则是在武志弘那院中。
而武志弘家的院门口,当然也挂上白幡,武志弘找了几个要好的邻居,众人在武家大院搭建灵棚。
武家兄弟的忙前忙后,与岑子酒却无关,他见艾书凝除了眼红外,情绪也比较稳定,不似弱不禁风的样子,便告诉秋素,多照顾艾书凝,而他却离开了武家小院。
先是来到客栈,没找到狗剩,岑子酒无奈一笑,这小子绝对是玩疯了,居然都不在客栈。
得嘞,自己出去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其实,想找狗剩这类人,还是很简单的,青楼、赌场与烟馆,必在其一。
在大街上走了一会儿,岑子酒也没看见官差,看来知县公子死这件事,已经是过去式。
这让他有点斐然,还有那点狐疑,狐疑这知县不要脸吗?
正在岑子酒疑惑之际,两匹快马由远及近,卷起地上的尘土,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尘土飞扬,惹的其余路人一阵咳嗽以及抱怨声不断,而岑子酒则是饶有兴趣地望着两匹快马,或者说两个骑马的人。
岑子酒眼尖,他看的清楚,那两人就是当初偶遇的晟王爷手下,也就是那个三与六。
没想到两人又回到这里,不过见两人所去的方向,居然是出城的方向。
岑子酒眨了眨眼睛,找一个没人的地方,遁入地下,朝着三与六的方向追了下去。
半晌之后,岑子酒钻出地面,望着前方的尘土飞扬,他淡淡一笑,自己的目的达到。
这两人回去之后,晟王爷也好,白家也罢,他们的目标,将不会再是四九城,而是整个大清领土。
带着笑容,他再次遁入地下,没过多久,在一个没人的胡同,他再次钻出地面。
在大街上,随便找个人打听到赌场的位置,岑子酒便悠闲而去。
只站在赌场门口,就能听见里面的吵闹声,那一群大嗓门,都成了破锣嗓子。
当然了,愤怒与哀嚎之声也不少。
一挑帘,岑子酒走了进去。
岑子酒站在原地,抱着膀子,目光在两侧的赌桌上扫了一圈,很快就锁定正兴致勃勃的狗剩。
只见狗剩抓着一把碎银,全部压在小上,然后与其他赌徒一起,盯着并大喊着小。
结果吗, 不是大,也不是小,而是三个一。
最后,在狗剩与一众赌徒的哀怨声之中,银子被庄家一起收走。
狗剩摸了摸口袋,发现里面已分文未有,他一声短叹,从人群中出来,耷拉着脑袋往前走。
忽然,前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你是不是输的,连今夜的晚饭钱都没有了吧?”
狗剩抬起头,见岑子酒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吓得他一激灵,赶紧快步向前,摸着后脑勺,讨好道:“你怎么来这里了,公子。”
“还不是找你,走吧,出去说。”岑子酒捏着鼻子,点头就往外走。
狗剩见状,赶紧跟了出去。
他们的出去,对于赌场而言,掀不起一点水花,屋中依然大、小声不断。
两人来到一个小茶摊,岑子酒要了一壶茶,看着有些狼狈的狗剩,他用手点了点狗剩,“没想到你小子,居然好这口。
怎么样,兜里空了吧。”
狗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嘿嘿一笑,便把头低下。
喝了一口茶水,岑子酒淡淡瞥了狗剩一眼,他个人不喜欢赌博,但也不限制别人的爱好,只要不影响到自己就可以。
不过,既然在自己身边办事,岑子酒还是友情提示一番,赌场这东西,很难赢钱走着出来,而且,赌博才来不是运气,那是人为操控。
狗剩面上自然欣然接受,但内心接受多少,只有他自知。
岑子酒也清楚,他也点到为止,谈完闲话,便与狗剩说着三天之后,离开这里的一些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