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漪把奶瓶拿过来,准备给孩子喂奶,两个孩子,母乳不够,所以干脆吃奶粉算了。
孩子不用她喂,明漪闲不住,她想和谢清意商量一下,处理一下明家的事。
她再不去恐怕要各自分家产跑路了。
从她把明家的人都留下的那一刻开始,明家就是她在京城的私人财产。
这几年明家交到明蔺尧手里,他还挺有长进的,生意倒是越做越大。
明漪没进医院之前统计了一下,比几年前她刚接手的时候翻了一个倍不止。
真是个好弟弟。
前几天医院来消息,说明老爷子快撑不住了,可能也就这几天了。
她想去看看,不过刚一提出来就遭到了谢清意的反对:“不行,你是剖腹产不是顺产,还在月子里,我知道你的身体素质是要比很多人都好,但这件事绝对不行。”谢清意眉头紧锁,目光中满是坚决,双手抱在胸前,一脸严肃,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担忧。
明漪无奈:“反正明家我是绝对不会拱手让人的。”她眼神坚定,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倔强,眉头微微皱起。
“早知道那小兔崽子现在被喂成了一匹狼,他在 m 国的时候我就不该给他那么多钱。”谢清意气愤地说道。
“人为权所动很正常,况且他要是能名正言顺的接手明家,那下辈子都不用再被钉在耻辱柱上。”明蔺尧的心路历程明漪完全能理解。
像谢清意一开始想要争抢谢家一样,并不是什么罪恶至极的事。
他要是有本事在京城自己闯出一片天来。
那明漪很乐意扶持这个便宜弟弟,
刚回来的那天,在祠堂里,明漪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当初走的时候,把所有的权力都暂交给了明蔺尧。
重建祠堂的事,如果他紧咬住不松口,又有谁能够进去老宅里把它盖起来?
如此堂而皇之,只能说明他和家里的那些老顽固达成了某种合作。
后来她又查到,明沣明乘一个出意外死的另一个进去了。
所以明家现在的小辈里,明蔺尧成了唯一一个拥有继承权的男性。
那些叔伯长辈当然更愿意扶持一个和他们一样的人上位,而不是让一个女人来挑大梁,更何况明漪一点都不服他们,甚至拒绝和他们合作,只想压制他们。
不得不说。
明蔺尧算是明家这几代人里面最有本事的男人。
之前明漪让他查谢清意的消息也是,才半天他就查得清清楚楚。
这个效率在整个京城里面恐怕也找不出几个人,何况还是查谢家。
从那个时候起明漪就开始怀疑上他了。
于是又让人去查了她走以后明家发生过的所有事。
只有一件值得关注的,那就是新招的那批佣人。
几乎是换掉了明漪之前布下的所有心腹。
还有那个新来的瘸腿管家。
明漪查到了他的来处,几乎没有任何破绽。
但她第一次见那个男人的时候,看到了他的全脸,虽然对戴着一个像电视剧里特务一样的帽子。
那个男人长得和她父亲有点像。
明漪想到了那个他失踪了十几年的二叔。
安插在明家的剩下的人里传回来的消息,说管家的权力很大。
所以明漪对他产生了怀疑,怀疑以后也没有再顺藤摸瓜的去找他的来历,而是直接收集了他的生物信息去和明国栋做了鉴定。
结果和她想的一样。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搞这一出,以为是什么很高明的伎俩吗?
几个人是不是还躲在那密谋了半天?
就等明漪回来,杀她个措手不及。
还管家,那个人只差把我是明家的人这几个字写脸上,那天在祠堂外面,还在她面前假惺惺的演戏。
明漪从南山竹海第一天去陆昭的医院实习的时候就开始查了。
不到一个星期就把他们给翻了个底朝天。
她懒得去收拾明家那点东西,任他们怎么翻都翻不出天来。
她在乎的只是又出现了一个人和自己抢主权。
这件事是明漪不能忍受的,哪怕明家只值一块钱,是她的就得是她的。
该死的明蔺尧,自从那天在医院看到明若以后,像是疯了一样在转移她的财产。
听说还去医院里让老头子写了遗嘱,找人律师做公证。
明摆着要卸她的权。
她在坐月子,搅和进这摊事情里,确实有点划不来。
没有什么比她坐月子更重要。
所以谢清意把这件事揽到了自己头上。
他们夫妻一体,他该替老婆走这一趟。
第二天的时候
谢清意就带着人把整个明家围了。
他做事一向都这样。
明漪拿到家主之位那天也是这样。
根本不需要什么迂回婉转。
说难听点,小门小户的,盯着四方檐角下的那一点利益,自家人斗得你死我活。
谢清意没心情参与。
明漪更是,明家人把她当做假想敌。
殊不知,她想的是,如果谈不妥,就直接让明家直接从京城消失。
没必要搅进那一亩三分地里,消磨自己的心神。
谢清意来了以后。
也不说话,进到主屋里就坐上主位。
老宅里面一向是穆晴管家,现在所有的人都被叫到了正厅里。
该绑的绑,该拿枪抵着的抵着。
谁也看不懂,这位爷是要唱哪一出?
不到半个小时,就通知了明家在外的其他所有人都赶了过来。
包括明蔺尧,谢清意还让人去医院,把明国栋也带了过来。
等人都到齐的时候,茶也上齐了。
那些叔伯兄弟也坐满了整个厅堂。
今天要是换成明漪在这里,他们大概又要开始满嘴道德言论。
但谢清意在这,下面的人谁也不敢说一句话。
毕竟在明家人眼里。
明漪是凭借着谢清意的婚姻才敢这么狂妄的。
他们又一向了解这位爷的行事风格,自然不敢发一言。
等到明蔺尧来的时候。
走进正厅的时候,厅堂里才开始响起今天第一句话。
“六爷跑到我们家来,还让人带着枪,把地方围起来,于礼于法都不合情理,我已经通知了警察局,相信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明蔺尧强装镇定,额头上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透着一丝紧张和不安,嘴唇微微颤抖。
他之前其实还叫过谢清意几句姐夫,特别是在美国的时候,明漪有一段时间不给他打钱,谢清意就暗地里给他。
现在算是忘恩负义了。
谢清意的脸是与中午抱孩子时完全不同的邪吝和张狂。那眼神仿佛能射出利箭,让人不寒而栗,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
“你算什么东西?明家现在轮到你说话了。”
明蔺尧浑身僵住,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保持镇定继续说:
“遗嘱已经立了,再过几天就会有律师过来进行法庭公正。”明蔺尧的声音微微颤抖,却仍强撑着气势,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
明蔺尧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想替明漪好好的守着。
他以前从来没想过要明家。
但是明漪在成为明家家主以后对明家并不上心。
甚至可以说是没花一点心思在上面,每年只等着拿分红算财产。
而且他那天在医院里见到了另一个明漪。
明蔺尧几乎是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的这个姐姐根本不是原来的那个,是个冒牌货。
怪不得自从和谢清意订婚以后就一直围着他转。
现在回了京城也是。
孩子都生了。
明家的事她没有上过一点心。
那他为什么还要替她守着?
为什么明家不能在他手上,以现在的发展势头。
不用几年明家就能重回巅峰时期的辉煌。
族谱都要从他明蔺尧这里单开一页。
到时候他想让谁的名字进祠堂,谁就能进祠堂。
他要把他母亲的牌位摆在最高的地方。
让明家以后的所有后代都拜她。
明蔺尧从接手明家以后,第一次体会到,权力和金钱真是让人欲罢不能的东西。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愧对明漪或者愧对任何人。
谢清意毫不在乎他的话,只觉得有些啰嗦:“小子,我在我老婆面前装一装调调情,你还当真了是吧?真以为我是只画了老虎纹的猫。”男人有些懒散地靠在那把太师椅上,甚至都不想听他说完,脸上满是不耐烦,眉头紧皱。
“你现在打个电话去问问,警局的人过得来吗?或者别问警局,直接打到国安中心,问一问他们让谁来管这件事?”
话音刚落,明蔺尧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握了握拳头,接起电话,随后脸色一变。
谢清意挑了挑眉,腿搭在膝盖上,看着他的反应,一脸的得意,嘴角上扬。
年轻人啊!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明蔺尧心里再愤恨,却也不敢与他撕破脸面,甚至不敢正面冲突,只能窝囊的说:“六爷是要以权压人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谢清意忍不住嗤笑一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
“就你,还用得着我以权压人,你和我在一条水平线上吗?”这是赤裸裸的轻蔑。
谢清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目光仿佛在看一只蝼蚁,眼神中满是嘲讽。
有本事的人,十七八岁就名扬天下了。
谢清意就是这样一个例子,谢家当初把他送出国,他的另一个名字就在整个国际上杀出了重围。
天才生下来就是天才。
“你姐姐让我告诉你,明家没人了,要是再斗的话,她不介意断子绝孙,我比她耐心好点,再给你个机会。”
出门的时候明漪说能谈谈,谈不了就把屋顶掀了。
但谢清意还是想把明家留下来,京城的这些大家族,盘根错节,错综复杂。
明漪只要占着家主的身份,场面上事情会好办很多,但如果真的把整个明家都给端了,她以后在 s 国办事都要重新铺路,划不来。
“谢少爷,这里是明家,你一个姑爷不适合在这里说话吧!谢家的家教真的是一年不如一年。你父亲死的早,没有好好教过你,难道谢戊也没有好好的教过你吗?”
“哟,明二爷,现在肯说话会不会迟了点?”谢清意吊儿郎当地说,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眼神中透着一丝戏谑。
管家终日里戴着一个帽子,瘸了一条腿。
在场虽然有人年轻时见过他。但十几年来样貌有些变化,再加上他用帽子遮住,平时低头的时候居多,所以也没人认出。
于是谢清意这声明二爷立马引得满座哗然,议论纷纷,人们交头接耳,脸上满是惊讶与疑惑,有的甚至瞪大了眼睛。
明蔺尧确实一点都不惊讶看来是早就知道这件事。
“就算是我又怎么样,当年父亲病倒,理应由三房接任家主,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越俎代庖就算了,三番两次的借着夫家的势力来逼自家人妥协,明家的脸…”
砰……
谢清意拿了桌上的一把枪朝房顶开了一枪。
“烦不烦啊你们明家人,怪不得我老婆一想到要回来就头疼,整天大道理一堆,光嘴上功夫了得,少跟我说这些屁话,我要是会听还轮得到你来和我说话……”
他用枪指着明蔺尧,眼神凶狠,满脸的愤怒。
“你!把后面伪造的那些公证的文书以及遗嘱全部拿出来烧掉,快点!不然明天我就让明家从京城直接消失。”
他今天来就只为了这么一件事。
在这里听着一大堆人讲道理,不如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
“下面坐着的,不管你是哪房的哪位叔伯,有意见的现在说,不要事情完了以后又给我老婆找麻烦。”
他都这么说了谁敢有意见。
明家人最擅长的就是嘴上以德服人以理服人。
可惜了无论是明漪还是谢谢清意都是离经叛道的好手。
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奔着名正言顺有理有据这条路上来的。
抢来的东西,讲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