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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部大楼的构造像是一家医院,明亮的走廊里一尘不染,地面平整且光亮。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地消毒水的味道。

透过宽大的透明玻璃窗,陆真可以看到一台台精密仪器正缓缓转动,中间宽大的桌子上摆放着显微镜、培养皿、试剂瓶还有些陆真不认识的设备,墙边的架子上封装着各种颜色的不明液体。

几名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研究人员正专注地进行操作,动作娴熟而谨慎。

穿过长长的廊道,绕了好几个拐角,走下楼梯,颜珞带着陆真来到今天的目的地。

这是一处半地下的实验室,与刚刚所见不同,这里更加寂静封闭。

实验室有两道厚重的机械大门,进入第一道大门后,陆真按照墙上张贴的要求开始对全身进行消毒,穿上隔离服戴上口罩。

“我就送你到这里,里面我就不进去了。”

“院长已经打过招呼,他应该这会在里面呢。你进去多听多看,他不找你千万不要打扰。”颜珞细心的嘱咐,直至目送陆真迈入第二道大门。

第二道门后是一处隔离空间,关上门后四处自动喷发出白色雾气。陆真不知道这是什么,盲猜应该是消毒一类的东西。

走到最后一道门前,陆真站定尽量让自己平复一下心情,用力推开走了进去。

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刺鼻的气味,血腥夹杂着妖兽体味,还有一股难闻至极的骚臭,应该是妖兽粪便的味道。

地下实验室四周一片昏暗,只有中间一处操作台上亮着刺眼的光芒。

陆真放眼望去,紧接着瞳孔急剧收缩。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席卷而来。

操作台上,一个血淋淋的妖兽正站立着,身上的皮像翻卷的衣服一样垂落着,露出红白相间的肌肉组织。

最让陆真感到恐怖的是这只妖兽还活着,舌头耷拉在外面无力的呼吸,透过被剥开的皮肉可以清晰的看到心脏的跳动。

陆真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本能的开始干呕。即便是打开系统屏蔽掉感应也无济于事。

这还是他拥有系统以后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不是简单的感应问题,而是眼前的画面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灵冲击。

陆真这会终于明白院长选择他来这里的真实意图,也领会了一路上颜珞的描述。

这里哪里是实验室,这里就是真实的地狱。

强压下要吐出来的冲动,双腿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陆真闭上眼极力控制住让自己不要想刚刚的画面。

在心中反复默念神引的经文,10分钟过后,陆真总算是从刚刚的状态中缓解过来。

想到自己刚才的表现,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这是在武考的战场上,面对成千上万的青刺鼠,自己怕是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意识中的妖兽终归是与现实中不同,亲眼看到这些的感官刺激不是用语言可以描述的。

幸好院长比较谨慎,否则自己很有可能会栽跟头。

刻意地将视线从妖兽身上移开,陆真此刻才注意到那个在操作台上一丝不苟的男人。

男人皮肤很白,是那种毫无血色的白。从脸到脖子再到双手,陆真能看到的地方都是这种让人感觉冰冷的惨白。

还没有走近,只是看了一眼,陆真就感受到一种刻骨的寒冷。

他的五官很精致,脸庞消瘦尖细像是一杆锋利的枪尖。不知道是专注的缘故还是本来如此,眼睛细长又有神。

最突出的是他的嘴唇,薄薄的两片紧紧闭起却格外的血红。仿佛下一刻就会张嘴露出两颗獠牙吸食血液。

“你还不错,没吐。”轻柔地声音响起,陆真甚至无法分辨出男声女声,那种感觉像是魔鬼在耳边低语。

“为什么不戴口罩?”这是陆真的第一句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本能的反应,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宁可看被扒皮的妖兽,也不敢正视第五青衣的那张脸。

第五青衣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一丝停顿,连贯地像是演奏钢琴的艺术家。

“有意思,研究就要真听真看真感受,气味也很重要。”说着用鼻子猛地一吸,像是在回味美食。

结合颜珞的描述和自己看到的画面,陆真现在可以确定这就是一个疯狂的人。有了基本判断后陆真的心态反倒是平静了不少。

控制住情绪,一步步向操作台走去。距离越近眼前的画面越清晰,气味也越刺鼻。

此刻的陆真并没有用系统屏蔽感应,既然是磨炼,就不能作弊,要摆着态度战胜恐惧。

咬着牙下定决心,陆真再次开口。“我用不用摘掉口罩和手套。”

“不可以。”第五青衣简短回答。“防的就是你。”

陆真听懂了,合着搞这么复杂不是为了他的安全,而是担心影响了实验数据。

不再出言打扰,陆真就安静地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盯着第五青衣操作。

地下实验室里,黑暗的中心一盏灯下,两人一妖兽的画面仿佛定格,这里没有时间,只有操作台上传出的轻微沙沙声。

陆真专注地看着每一下动作,从一开始的恐惧心悸到惊奇震撼。全部心神投入进去,仿佛在欣赏一座艺术品的诞生。

第五青衣下刀迅捷又稳定,每一下都保持着特有的频率。陆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妖兽,但可以看出不管坚硬还是柔软的部分,都呈现出一种相同的阻隔感。

陆真慢慢发现了其中的门道,第五青衣并没有动用星力和星魂的力量。之所以能做到每一刀都一样是因为他对妖兽的身体足够了解。

每一刀都准确地沿着肌肉的纹理轻轻挥下,锋利的手术刀如划在豆腐上一样,轻易撕破又不伤及其他部位。

最让陆真感到恐怖的是,妖兽似乎感受不到痛苦一样,除了疲惫的喘息没有发出一声哀嚎。

这已经不是解剖的技术,这是解剖的艺术。

放下手中的刀,第五青衣随手拿起一旁准备好的纸和笔,开始认真的绘画和记录。

陆真看到他那双冰冷发白的手上没有沾染上一滴血迹。

“别看我,机会难得,注意妖兽身体的变化。”第五青衣头都没抬一下,还在专注的记录。但是陆真的一切举动仿佛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半个时辰过去,妖兽仿佛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缓缓地倒下停止了呼吸。

第五青衣伸出他那双冰冷的手,轻柔的帮着它合上了眼睛。

郑重地后退三步,深深地向妖兽鞠了一躬,陆真也跟着照做。

只听到地下实验室中回荡着两个字,“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