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
方菲做了五年投资顾问了，可是她的每一步仿佛都在公司的安排下进行。
她会详细调研一家企业的技术情况、财务情况、人员情况、生产情况，会根据这些来判断这家企业的投资价值，从而决定是否投资、投资多少、投资多久。
当云天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有些迷茫了，那些都是投资公司的办事方法，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那些方法是否真的合适。
“用最少的钱获得最大的利润。”
方菲思索之后说出了投资界公认的一句名言。
“确实如此，资本都是逐利的，资本总会把优势发挥到极致，要想用道德战胜利益几乎是不太可能的。”
方菲知道云天说得是事实，这就是投资界的现状，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资本是有优势的，手里有资金，手里有上百种金融工具，而那些普通人只有买涨一种手段。
所以，受伤的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就算你受伤了，就算你亏损了，就算你被割了，你还是只能乖乖认命，因为一切都是合理合fa合gui的。
“方菲，华国有三万两千名科学家在米国的公司工作，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待遇好？”
方菲并不知道云天问这个问题的原因何在，于是只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云天嘿嘿一笑道：“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可以好好地做一个科技人才，而不是做一个人精。就算他们的能力再高，要是不会做人、不会拍马屁的话，说不定连个副教授都混不上。”
人情世故，云天很懂，非常懂，极懂。
可是他并不想在这上面消耗太多的精力。
云天在巴黎的服装工作室有很多服装设计师，合作的模特也很多，云天都会尊重她们的想法，尊重她们的意见，尊重她们的生活，从来不会要求她们出席那些无聊的饭局，从来不会要求她们陪男客户吃饭，更不会要求她们牺牲自己的生活来完成工作。
云天工作室的所有人都是自由的，开心的，和谐的，幸福的，高效率的，如今在时尚界已经颇有名气，很多大牌明星也都穿上了云天和苏菲设计的高级定制服装，收到的合作邀约更是数不胜数。
苏菲每个星期都会和云天视频通话，两人一起探讨服装的设计，一起回忆过去的美好时光，每一次的通话都会以“I LoVE YoU”结束。
方菲默默地点了点头，因为她知道云天说得都是铁一般的事实。
“云天，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只不过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东西，其实很难改变吧？”
“是啊，很难改变也不是不能改变，难道你们公司这四年来就没有改变过吗？”
云天的话让方菲大吃一惊，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云天那年轻帅气的脸庞，那一抹淡淡的微笑仍然让她心动不已。
这四年来公司确实有了不小的变化，投资的项目从各行各业逐渐向高科技行业靠拢，投资的调研更加全面，投资的审核更加严格，关键项目更是聘请了国外的专家帮忙审核，尤其AI、人工智能和算力芯片方面的项目，用苛刻来形容都不为过。
公司总经理在会议上经常会说起一句话：“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我们要投资的真科技、硬科技和核心科技，而绝对不是ppt科技、故事大王科技和酱香白酒科技。”
方菲非常认同这一句话，回到家之后也和自己的父亲方天翔说了这件事情。
方天翔听后也竖起了大拇指，直夸方菲有一个好领导。
除了这里，世界上没有一个资本市场里有那么多白水股，更别提什么“毛指数”了。
云天原本并不关注这些，第一次听到“毛指数”这个词的时候还有些不理解，听完解释后顿时笑喷了。
尼玛，果然毛都不是，怪不得3000就是你的日常，怪不得神仙来了也得脱层皮才能走。
方菲这两年跟踪的投资项目都是AI和算力方面的，可是现实却不尽如人意，在真正的国外专家面前很多所谓的前沿技术就漏了馅，研究AI大模型连基础算法规则都没有，算力服务器买不到算力芯片导致项目搁浅。
勤劳努力、务实肯干的美德或许已经被这个时代、这片土地上的很多人放弃了吧。
“云天，你觉得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
云天倒没想到方菲突然改变了话题，不过投资和人性倒也有很多相同之处，于是苦笑了一下，转过头望着方菲那双明亮的眼睛问道：“方菲，你读过莫言写的那本《晚熟的人》吗？”
方菲轻轻摇了摇头，她平日除了工作以外就是健身、听音乐，就算读书的话也是读投资相关的专业书籍。
“方菲，你知道吗？我觉得《晚熟的人》里面有一句话说得特别好。”
“哪一句？”
方菲一脸的好奇。
“不管你多么善良，当你没有价值的时候，就算你温柔得像只猫，别人都嫌你掉毛。”
云天一直很欣赏莫言的顶级文笔，因为他每一句都能直击人们的内心。
莫言曾说：“人性的丑陋就是在无权、无势、善良的人身上挑毛病，在有权、有势、缺德的人身上找优点。”
爱人之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爱她的时候挥汗如雨，不爱她的时候爱搭不理。
无它，人性，仅此，而已！
方菲笑了，笑得很开心，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
云天总是那么睿智，总是那么有才华，总是那么通透，短短十分钟的交谈让方菲整个人豁然开朗。
投资、人性总是相通的，如果你想要得多就得付出得多。
我们小时候都学过狼来了的故事，那时候的我们并没有那么理解。
现在我们长大了，我们在一次次“老乡别走”的口号里彻底明白了，明白了谁是狼，明白了我们只是肉。
“云天，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方菲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云天，眼神里充满了开心、喜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娇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