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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俩正在谈论林琛,可是林如海绝对想不到,林琛此时正在跟贾琏相谈甚欢。

贾琏原本对这位便宜表弟是敬而远之的。

他虽然擅长庶务,却是个一拿起书本就头疼的,这位表弟可是两榜进士出身,更别说人家自幼儿就是勋贵子弟的表率,还做过几年的皇子伴读,跟他不是一路人。

如今两人坐下吃茶闲谈,未曾料想,他这位光风霁月的表弟对风流之道也是极精通的,这可真是大大出贾琏的意料之外。

只不过表弟不愧是两榜进士出身,将风月之事说得极为雅致,听得贾琏惊叹连连,连声称妙。

两人不多时便亲热的如同至亲骨肉兄弟一般。

“愚兄再没想到能与表弟如此相得,当真是相见恨晚。”贾琏连连拍手笑叹。

“其实兄弟原本不擅长此道,年少时喜欢闲游,在平安州得遇岐王殿下,蒙殿下抬爱提携高乐了几日,遂有涉猎,与此道略知一二。”

贾琏心里一惊,看着林琛的目光有些惊疑不定:“岐王殿下?”

林琛的表情依然平静,隐隐有些叹息:“是啊,歧王殿下素有贤名,三皇子殿下常来安国公府走动,我二人每每闲聊提及,都是极叹服呢。”

贾琏了然,这件事他听说过,三皇子跟安国公府走得很近,他有好几次都遇见三皇子跟林琛一起吃茶。

这么说来,大家都不是外人。

看着贾琏了然的目光,林琛一挑眉,他是跟三皇子吃过几次茶不假,可是大家当时都在打太极,三皇子为了拉拢他上船,故意给别人一种两人是同道的假像,就为了逼他就范,到时候就算他说自己不是三皇子党,也没人肯信。

林琛是顺水推舟, 大家各取所需。

荣国府如今势微,这些底细的事,想来岐王和三皇子都不会跟贾家的人细说的。

果然,贾琏的笑意更真诚了,他笑着说道:“去岁我奉父亲的命令去往平安州,还见了岐王殿下一面,承蒙殿下赐宴,哎哟哟,好大的排场,更别说那些舞娘有些还是番邦来的,小腰扭的比蛇还妖娆呢,只是可叹愚兄没福气摸上一摸的。”

他的表情回味无穷,似乎仍在怀念当日的场景,还有着无尽的遗憾。

“番邦来的舞女算什么?岐王殿下宫中还有金发美人儿呢,眼睛是蓝色的,身上的肌肤比象牙还白。”

贾琏拍手笑道:“我倒是没看到金发的美人儿,却看见那个金发的小王子了,眼窝那么深,简直想让人醉死在里头,比我身边的小幺儿可俊多了。”

林琛知道贾琏有龙阳之好,是个荤素不忌的,遂笑道:“琏二哥也算是个俊俏的郎君,就没跟那小王子多聊上几句吗?”

“他们说的话叽里咕噜的,言语也不通啊,那个小王子虽然会几句咱们的话,见了我却是没话的,人家只跟王爷说呢,不过,他跟王爷的关系还真不一般,我听一个洒扫婆子说,这小王子每年都来一趟平安州呢,走的时候跟王爷难舍难分的,我再也没想到岐王殿下好这一口儿。”

林琛的眼睛一闪,笑道:“岐王殿下安享尊荣,自然不是我们可比的。”

贾琏叹息着说道:“天潢贵胄也未必如意,岐王殿下也有着心事呢,此事再也不必提了,明天我请表弟去花船上吃酒如何?”

“如今琏二哥到了此处,本应该我尽地主之谊,哪里还用琏二哥破费呢?明日我们一同去松散松散,琏二哥可不要推辞啊?”

贾琏拍手笑道:“如此甚好。”

这厢徒渊小脸绷得紧紧的,正在跟袁怡说话。

“父皇最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上一阵子倒突然跟母后生分了,甄妃却很受宠,父皇一个月倒有半个月在她那里,母后如今都清减了不少,我央告姑妈去说过一回,也是不中用。”

“甄妃也是伴驾多年的人了,算得上盛宠不衰,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你不知道,父亲近日又宠了一个什么贾女官儿?终日在御书房侍奉笔砚,风头都快压过甄妃了,如今这两个女人在宫里明争暗斗的,听说三哥都遭了父皇的训斥。

我来之前这两个女人还去凤安宫找母后评理呢,简直是岂有此理,我在京里实在待着郁闷,就来找你了。”

“贾女官?贾元春?”袁怡不由得有些失态。

“是啊,好像是叫什么春儿的,原来是我母后的丫头,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入了父皇的眼,弄得我母后如今没少在背后被甄妃他们笑,真真是气死人了。”

袁怡若有所思,按照原定的时间线,这时候林如海应该已经去世了,贾琏是随着黛玉回南的,还没回家,元春就已经封妃了,他是快马加鞭赶回去的。

按这么算,离贾元春封妃的日子也不远了,而且听这个意思,皇帝舅舅是有意让甄家和贾家打擂台,这就有意思了,这两家是老亲,关系一向不错,听说当年贾元春进宫就是走的甄妃的路子。

怪不得如今甄妃要跳脚呢,她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不是呕出一口老血吗?

不过他们两家都是铁杆的岐王的党,岐王是决计不会让他们内斗的,可是如果元春怀孕了呢?两家的争斗就更白热化了,贾家是否还愿意做岐王党?如果不做,他们会联系谁?南安郡王?

要说这天下岐王最恨谁,那铁定是南安郡王了,只怕挫骨扬灰,岐王都不解恨。

书中说贾琏去了平安州,难道跟这件事有关?

探春最后远嫁也是替南安郡王府的姑娘去的,难道这两家这么快就要化干戈为玉帛了?

徒渊推了袁怡一下。

“姐,你走什么神呢?人家跟你说正经事,你还走神?”

“你别瞎操心了,舅舅舅妈心里有数,你一个小孩子瞎掺和什么?”

“这是瞎掺和吗?我那是帮我母后。”

然后越帮越忙,袁怡终于懂了,为啥皇帝舅舅和皇后舅妈把徒渊给踢出来了,这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太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