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妨玉把香露的方子给了出去,工部的人短时期也弄不出像样的琉璃器,更不可能采购那样贵重的琉璃器。
但赵妨玉这边这伙官家夫人可是舍得,想尽办法找到了卖琉璃器的路子,就是合伙凑份子,也早早将琉璃器搬回了家中。
各家香露铺子都开了起来,动作快些,还能赶上年底的政绩考评。
工部的人也花银子买了一份琉璃器回来,只是这样贵重的琉璃器,只用来参考,也需的捣鼓一阵儿。
琉璃器的制作在工部之中本就是下属小部,这样精细的手艺,还得去尚宫局调些专善琉璃器制作的女官来。一来二去的耽误下,各家的香露都开始售卖了,皇帝也没见工部将自家制好的香露抬上来。
夜色之中,水影捧着银灯,缓缓走进屋子里雕花拨步床。
赵妨玉正准备躺下,便见水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陈州来的信。”
拆去信封,水影将床头的烛火点燃几盏。
赵妨玉看完,点头示意水影将窗台上的香露取来,眼看着那张纸在里面烧干净,赵妨玉才阖上眸子吩咐:“给小七爷传信,就说……”
“算了,交代陈州分部,按兵不动,正常经营。”
“再去小七爷府上,求一味李家的独门秘药。”
裴严如今失了联络,悬壁未必能将其抓住,如今要紧的是,将裴德的命攥在手里。
赵妨玉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只是那人如今不在京中,否则这事情便好办许多。
夜半三更,更鼓响过,赵妨玉缓缓睡去。
?
陈州
裴严借周围的锦衣卫暗部演了一场戏,从陈州脱身,但皇帝交代他的任务毫无进展,他也不能此时回京交差。
更何况梅占徽如今不知身在何方,自己手底下的人马也折损不少……
裴严身上带着伤,他运气好,在村子里看见了一户人家忘了收的衣裳,挂在树上,他借了一件走,留了三十文钱。
他出来的突然,身上自然不能带太多银子,否则容易引起陈州那伙人的戒备。
如今陈州城内灯火通明,闹哄哄一片,从城外看,只能看到城内亮了不少火把。
裴严转身往最近陈州周围的锦衣卫暗点去,如今陈州内派系众多,锦衣卫的到来反而让这些错杂的势力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
裴严带的人手不够,对陈州了解也不足,打算换个身份再重新入城。
下一刻,一道黑影不远不近的跟上。
悬壁一直跟着裴严,梅占徽则在深夜带到陈宜芜房中,捆的严严实实,藏在陈宜芜的衣柜里。
灯火阑珊中,陈宜芜鲜红的指甲戳了戳梅占徽的脸颊肉:“今日乖些,否则叫他们查出来我院中多了个身份不明的小郎君,你怕是活不成了。”
梅占徽面色涨红,仿佛被愣头青被狐狸精调戏了一般。
陈宜芜不在意的摆摆手,让人将梅占徽藏好,自己则装作刚起身的模样,披了一件斗篷,站到屏风后。
不消片刻,便有人来敲门,那些人自然不敢当真搜查陈宜芜的屋子,四处看了看,便点头哈腰的推门出去。
这些人都穿着兵甲,火光映照在刀刃上,散出凛冽寒光。
都是正经见过血的人。
陈宜芜等人走干净了,屋子里的灯火次第熄灭,只有床前这一盏还留着。
梅占徽被关在衣柜里,上面盖了不少衣裳,整个人闷得面色通红,一见新鲜空气便大口呼吸,越发有了几分栾宠的模样。
只可惜,这样清冷的栾宠,陈宜芜至今一次也不曾得手。
刀子也上了,鞭子也上了,这个该死的书生就是不愿!
陈宜芜的耐心被消磨的差不多,嫩白的脚踩在梅占徽身上,一手执灯,灯盏中灯油晃动,看的边上丫鬟心惊肉跳。
“有时候真想把你这张脸划花了……”
“这样可恨的人,怎么偏生长了这样一张好脸?”
陈州不小,但连年的灾荒,也实在生不出梅占徽这样灵秀的人。
这样灵秀的人,注定是一遇风云便化龙的,陈宜芜才不想做什么,状元郎探花郎背后的贤惠夫人。
她想让这钟灵敏秀的少年郎,当她的面首,只是那些人都不如梅占徽出挑,梅占徽一来,她的心神都在梅占徽身上,她迫不及待的想看少年折腰。
结果遇到个犟骨头。
灯油在灯盏之中晃晃悠悠,最终还是被陈宜芜放下:“近来老实些,若是被我发现了你,就等着死吧。”
梅占徽近来三不五时的从她院子里出去,她都知道,只是懒得管,毕竟这面首与小宠一般,总不能一味圈着。
陈宜芜施施然将脚从梅占徽身上挪开,被人服侍着上床休息,梅占徽一夜都被关在衣柜之中。
暗夜之中,梅占徽那双眼睛,凉的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