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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三月末。

曹丕派出的特使,在见到曹熊之后,便将曹丕传令的话,告知曹熊。

不想竟惹出大祸,曹熊以为曹丕传他前往雒阳,是要他性命。

于当日夜里,自缢身亡。

曹熊之死,很快便传到雒阳,身为人母的卞氏得知。

内心悲痛,前有丧夫,后有丧子。

哪怕卞氏在如何坚强,终究还是个女子。

魏王府。

卞氏住处,一所别院内。

“丕儿,如今你已为魏王,难道现在连骨肉兄弟,也信不过吗?”卞氏擦拭着眼角泪痕,看着跪在地上的曹丕,悲痛道。

“不不不。”曹丕拱手:“母亲,孩儿怎会有如此想法。”

“那熊儿,为何得丕儿传令,于夜里选择自缢而亡呢?”卞氏质问曹丕。

“母亲,孩儿命人传令,是想让熊弟前来雒阳,吊唁父亲,从未想过熊弟,会一时想不开,而选择自缢而亡啊。”曹丕朝卞氏说完,一滴眼泪无声的流下…

“罢了,母亲累了,丕儿你走吧。”卞氏内心悲痛。

“是,母亲…”曹丕缓缓起身,离开小院。

看着曹丕离去的背影,卞氏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落下…

怎么自己生的儿子。

如今成为魏王。

却容不下自己的骨肉兄弟呢?

临淄侯府。

曹植同丁仪、丁廙二人,于府中饮酒畅谈天下兴事。

至于曹操之死,曹植看似并不关心,实则心中难受。

只是因为曹操立曹丕而未立他,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平衡。

因此曹植,才一直未往雒阳,吊唁曹操。

这一方面是为了自保,而另外一方面,便是担心曹丕。

“魏王特使到!”

这时,从府外传来一声禀告,随后便是一身褐色长衣之人,来到府中。

“在下魏王特使,此番前来是传魏王令,请临淄侯前往雒阳,临淄侯请吧。”特使看着曹植,十分傲慢无礼的道。

曹植不答,只顾喝酒。

丁仪同丁廙起身,几步上前来到特使近前。

“临淄侯,何故怠慢?”特使看着面前两人,朝曹植道。

“呼。”曹植放下酒樽,呼出口气后:“我生于乱世,长于军中,父王在世时,常夸植才学过人,对植亦异常喜爱,可如今父王刚刚去世,兄长便来拿植,莫非想手足相残不成…”

“临淄侯,魏王是来请你,什么手足相残,临淄侯酒后,简直是胡言乱语…”特使避开曹植的目光,如此道。

曹植不答,自顾自的喝起酒来,过了一会儿,喃喃道:“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名编壮士籍,不得中孤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特使看着曹植:“临淄侯,既如此,你何故不往雒阳奔丧?”

曹植不答,自顾自的喝酒。

“哼!”丁仪一声哼后:“昔日先王本欲传位我主!竟被谗言所阻,如今先王过世未远,他便来向骨肉问罪,究竟是何道理?!”

特使被丁仪一问,不禁倒退一步。

丁廙这时道:“我主聪慧过人,本当继承魏王位,奈何尔等党庙之臣,如此不识人才!”

“你…你们!”特使怒视两人。

“来人!”曹植气愤的看着特使:“将此人乱棍打出去!”

“诺!”

很快,从府外进来数名持棍之人,将特使直接给打了出去。

特使是一边哀嚎,一边放狠话:“尔等会后悔,尔等会后悔啊…”

丁仪看向曹植:“植公子,这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丁廙道:“此人回去,定会对曹丕实言今日之事。”

曹植道:“继续喝酒,莫管他们。”

见曹植临危不乱,丁仪同丁廙,便不再去多想了。

魏王府。

曹丕坐于主位,看着下方鼻青脸肿的特使,是皱眉不已。

特使捂着脸,一声声的痛吟着…

左右文武官员,也是紧皱眉头的看着特使。

“说,怎么成的这副样子?”曹丕看着特使,气不打一处来。

特使闻言,拱手将自己在临淄侯哪儿被打的事,如实告知曹丕。

“这哪儿是打在下,分明是在打魏王的脸啊。”特使朝曹丕道。

“呀!”曹丕怒拍桌案:“真是太放肆,太不像话了!”言罢,看向旁边站如泰山的许褚:“虎侯听令。”

许褚拱手:“末将在!”

曹丕道:“孤令虎侯,领三千虎卫军前往临淄,务必将临淄侯一干人等,全部带过来见孤,孤倒要看看这次,他们还敢乱来吗…”

许褚道:“是,魏王。”随后转身,在众人议论中离开。

曹丕脸上的怒气未消。

司马懿、程昱、夏侯惇、刘晔等人,将其看在眼中。

不过并未多议…

夜。

卞氏在一众侍女的陪同下,来到了曹丕书房之中。

曹丕见卞氏起来,忙放下手中竹简,拱手迎上:“孩儿见过母亲。”

卞氏看着曹丕:“丕儿啊,为母闻今日你让许褚领兵前往临淄,拿植儿,可有此事啊?”

曹丕闻言,脸色一沉:“不错母亲,植弟目无尊长,缺管教;长兄为父,孩儿便于今日命虎侯前往临淄,拿植弟来雒阳…”

卞氏一听,痛心疾首:“熊儿刚逝,你…你又要拿植儿,你…你究竟想做甚呐…”言罢,豆大的泪珠,便流了下来…

曹丕见状,忙道:“母亲,孩儿绝无伤亲之为,母亲何故疑儿?熊弟之死,只是意外,儿可从未下令置熊弟于死地啊。”

卞氏闻言,擦了擦眼角:“那熊儿是何故自缢身亡的?”

曹丕是一脸的委屈:“母亲问孩儿,孩儿怎知啊?”

卞氏见曹丕一脸委屈,对曹丕的怀疑渐渐打消下去。

难道曹熊之死,是因畏惧而自缢的?

卞氏心中如此想着。

曹丕拱手:“母亲,孩儿在狠,又岂会害同亲兄弟?”

卞氏看着曹丕:“那你让许褚将植儿带到雒阳后,又会置植儿于何地?”

曹丕看着卞氏:“母亲,植弟嗜酒放纵,目无尊卑,难道母亲要让植弟,一直如此下去?”

卞氏选择了沉默。

曹丕继续道:“母亲,植弟之才,孩儿亦喜。但植弟性格狂悖傲世,请虎侯前往临淄,带植弟来此,也是孩儿想惩治一番,也好让植弟日后勿入歧途,请母亲放心,孩儿绝不加害。”

卞氏微微点头:“如此,为母也就安心了,就算日后死去,也瞑目了。”

曹丕闻言,看着卞氏道:“还请母亲,莫要说不吉之言。”

卞氏点头:“也算你有这份孝心,起来吧,别跪着了。”

曹丕道:“谢过母亲。”

母子二人相谈一些琐事后,卞氏带着人,离开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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