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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

郭翊辰轻咳一声以掩饰尴尬,故意岔开了话题,不再谈及小猪猪。

他先是询问了洛璃的课业,而后又看了洛璃写的字帖,直夸洛璃小小年纪就已有了大师风范。

对于郭翊辰的夸奖,洛璃始终不骄不躁,应对得体。

林安染在一旁看着直摇头。

郭翊辰和洛璃之间的互动一点也不像父女,倒是像极了老师和学生。

在问过洛璃的课业后,郭翊辰嘱咐洛璃不要太过劳累,免得林安染担心后,便让洛璃先离开了。

经过这半年的相处,洛璃已放心让郭翊辰和林安染单独相处,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担忧,生怕林安染又说错话惹得郭翊辰不高兴了。

她现在更担心的是郭翊辰会说错话,惹得林安染生气。

洛璃在离开前,终是忍不住向郭翊辰投去一个担忧的目光,才默默祈祷着离开了椒房殿。

郭翊辰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来。

果不其然,洛璃才一走。

林安染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病殃殃的模样,虚弱的道:“皇上,臣妾身子不适,近来总是昏昏沉沉的,恐是无法伺候您,您还是去贵妃那儿吧!”

她并未掩饰语气中的怨气,略带哽咽的嗓音又诉说着委屈,那双看向郭翊辰的目光中却满是浓到化不开的爱意。

话才落,她就似伤心过度一般轻咳了两声,却又紧紧的咬着唇,莹白的玉指揪紧了被褥,将平整的被褥抓出了无数条褶皱。

郭翊辰听到林安染的咳声,心下一慌,为林安染端来一杯温水。

林安染倔强的不肯去接,弱弱的别开了脸,病弱的身子微微侧着,将半边背脊对向来了郭翊辰。

她本就生得小巧,生病后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来,即便穿着厚厚的冬衣,却依然给人一种弱柳扶风之姿。

郭翊辰先是一愣,紧接着心里莫名一疼,柔声:“皇后这是怨朕独宠了贵妃?”

“臣妾虽是皇后,有督促皇上之责,但臣妾也知皇上是个有分寸之人,既然独宠贵妃,那就必定有独宠贵妃的道理,臣妾并不怨。”

林安染虽说着不怨,但那语气中的怨气就连用脚趾头都能听的出来。

若是按着从前,林安染如此善妒的行为必定会惹来郭翊辰的不喜。

可今日,郭翊辰听着却甚是愉悦。

“真不怨?”他笑着试探。

林安染咬牙:“……不怨。”

“那你若是不怨,朕现在可就去贵妃那儿了!”

说着,郭翊辰便要试探性的离开。

可他才刚刚转身,一双柔弱无骨的手就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紧接着哽咽祈求的嗓音响起,听得人都要碎了。

“皇上~”

郭翊辰转身,心里本还暗暗窃喜。

可当他看到半躺在软榻上的人儿红着眼眶,隐隐有泪光在黑瞳中流转,还依然在病中的小脸苍白,气息微弱,起伏的胸膛都似乎带着艰难,仿佛下一秒就会香消玉殒。

那微微透着红润的唇色是刚刚咬出来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美人病中卧,双目含泪,脉脉含情,柳眉倒垂,泫然欲泣,我见犹怜,如何不勾人心弦?

林安染见郭翊辰露出了心疼又怜爱的神情在心里快要笑疯了。

她猜的果然没错,郭翊辰就是喜欢这种病弱美人的类型。

林安染虽然演技差,但在电视里还是看过林黛玉的,即便不说学得活灵活现,但学个五六分像,再加上她本来就在病中,还是能学个八九分感觉。

小样,姐还不迷死你。

林安染想着,咬碎了含在嘴里的药丸。

这是她在左承泽离京时特意让左承泽给她配的药丸,只要一粒就能让人流泪。

她刚刚趁着郭翊辰与洛璃说话时,悄悄将药丸含在了舌根,就等时机成熟将药丸咬破了。

这药丸用蜜糖裹了一层浆,封做了蜡,丝丝的甜,还挺好吃的。

林安染才这么想着,突然一股难言的苦味弥漫了整个口腔,苦得她的眼泪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

林安染现在特别想爆粗口。

左承泽那个混蛋。

什么狗屎的惊天地泣鬼神爆哭丸,分明就是黄连。

明知道她最怕苦,还拿黄连骗她。

林安染想着,泪水流得更凶了。

但她没有心思继续骂左承泽,而是哀戚的看向郭翊辰,委屈的道:“皇上,臣妾知道您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臣妾,臣妾也知皇上心悦之人是贵妃,想要让贵妃成为皇后……”

“但……皇上能不能再忍忍?”

“臣妾已命不久矣,怕是要挨不过这个冬日了。”

“您再忍一忍,待臣妾死后,您再独宠贵妃,再将这后位给贵妃,可以吗?”

苦味弥漫了整个口腔,林安染的泪也肆掠了脸庞。

郭翊辰并不是没有见过林安染哭,可却是第一次如此心如刀割。

特别是林安染那委曲求全的话,像是一块大石压在了他的胸口,闷得他喘不上气来。

这一刻,郭翊辰的心里五味杂陈。

下一秒,郭翊辰难以自制的将林安染抱入了怀中,轻柔的为她拍着背。

他并没有说话,就只是这么轻抚着林安染。

过了许久,嘴里的苦味渐渐消散,甜甜的味道随即充盈了口腔,林安染的泪水才终于止住。

左承泽,你完蛋了。

林安染在心里暗暗立誓。

郭翊辰感觉到林安染的泪水止住,以为林安染激动的情绪已经平复,这才以指拭去林安染脸上的泪,疑惑的问:“皇后为何会觉得朕想要立贵妃为后?”

“这些年来,皇上对贵妃的宠爱,臣妾都看在眼中。”林安染委屈。

郭翊辰仔细回想,还真如林安染所说,他似乎对贵妃的宠爱比其他妃嫔都要多一些。

他宠爱贵妃不单单是因为贵妃总是对他温柔小意,事事顺他,从未说过任何违背他的话,对他的话更是言听计从外,还因为白家的财势。

这些年来,他扶持着白家成为了大夏数一数二的富商,也靠着白家的财势充盈了国库,从而让大夏百姓的生活更加富足。

但他一直觉得自己与贵妃,甚至是与白家之间都只有利益关系。

他宠着贵妃,是因为以贵妃的出身,即便白家再如何富有,也绝对不可能成为皇后。

他也一直以为贵妃有这个自知之明。

可就在几日前,他试探性的说要立大皇子为太子,封贵妃为皇贵妃后,他才得知贵妃竟如此没有自知。

一个商户之女,又怎能立为皇后?

商户之女所生的儿子若是立为太子,又怎会让人信服?

若他真立了大皇子为太子,不仅惹来满朝文武百官不满,就连天下百姓也会对皇家失去信念,敌国也会等着看大夏的笑话。

而大皇子也会因为太子之位而遭来杀身之祸。

他本以为贵妃即便是商户之女,但这最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可她不仅没有常识,还越发的愚蠢了。

郭翊辰实在想不明白曾经那个不争不抢识大体的贵妃怎会变得又蠢又贪。

可能,这后宫唯独只有贵妃一人生了皇子将她的心给养大了吧!

郭翊辰也只能如此解释。

但这些话他不能跟林安染说,哪怕林安染是皇后,是他唯一的发妻,但他与皇后首先是君臣。

“皇后放心,朕并无心立贵妃为后。”

虽然很多话不能跟林安染说,但他却可以给林安染吃一颗定心丸。

但显然,林安染并不相信。

“臣妾多谢皇上。”

“谢什么?”

“谢皇上怜惜臣妾这个将死之人,在臣妾死前还肯花心思诓骗臣妾,让臣妾可以安心赴死。”林安染自怜自艾。

她眼里满是真诚,让郭翊辰看不出一丝敷衍。

郭翊辰为之动容,更是心疼的道:“皇后就这么不信任朕吗?”

林安染咬唇不语。

郭翊辰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怒意:“在皇后的心里,朕难道就是这么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吗?”

“皇上……”

“皇后无需解释。”郭翊辰打断了林安染的话,转而有些自责的道:“朕也知道,这些年来,朕与你之间有着许多误会,故而朕待你过于薄情了,你会不信任朕也属正常。”

林安染不语,但却很感动的看着郭翊辰。

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接郭翊辰的话了。

她今天演这出戏的本意是想要让郭翊辰在她为数不多的日子里能让她清净一些,别在她没死的时候就搞那么多的事情出来,影响她的生活。

同时,她也想博取郭翊辰的同情,希望郭翊辰能够在她死后善待洛璃。

但她第二个想法还没来得及表达,郭翊辰就突然感慨起来了。

郭翊辰并不知道林安染的想法,看着林安染感动的模样,他的心也不免更软了。

他撩起林安染的发丝别到耳后,柔声道:“皇后,其实朕一直觉得朕与你之间并无感情,不过就是利益联姻罢了。”

“不,应该是朕高攀了你才对。”

“当年父皇下旨将你赐婚于朕为正妻时,朕听说你是十分抗拒的,还因此在家里大闹了一场,逼着林太师连夜进宫觐见父皇要求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