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雅放下碗筷,站起身来,伸手端起餐桌上的鸡蛋瘦肉汤,转身走到后面。
说闲话的一男一女看到,瞬间噤声不语了。
唐清雅可没有打算放过他们,一个“不小心”前脚绊后脚,端着汤碗的手“不经意”往前一伸,一丢。
“砰”的一声。
汤碗确准无误落在了他们的桌面上,洒得到处都是,包括他们身上的衣服也没有幸免于难。
那两个人切身体会无妄之灾,神色都惊呆了。
男生率先反应过来,怒骂道:“你他妈怎么走路不看路?是不是小儿麻痹症犯了?”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真的好笨,不小心绊到自己了。”唐清雅懊恼说着,红润的脸上没有半点歉意。
又捂着嘴,做作道:“实在是对不起呢!你们不会怪我吧?”
秦阮阮目睹整个过程,呆愣住了,连饭都不知道怎么吃了。
其实她多多少少也有听到议论声,只是听得不真切,而且早就已经习惯了,也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结果!清雅主动出击了?
男生压根就不相信唐清雅是无意的,愤怒地站起身,面红耳赤骂道:“装什么装?垃圾袋都没有你能装,真不愧是11班的臭鱼烂虾,不仅没有成绩,就连素质也岌岌可危。”
“真的服了,要么去看看脑子,要么就学学做人吧你。”女生一脸晦气,抽着纸巾在清理身上的汤渍。
唐清雅:“??!”
她的心中策马奔腾,爹了个几把无数次。
面上依然装出窝囊的模样,皱着眉,委屈巴巴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我真不是故意的,刚刚不是和你们道歉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咄咄逼人呢?难道我们差生不配活着吗?”
声音很大,恨不得让整个饭堂的人都听到。
秦阮阮也是回过神了,赶紧从凳子上站起,走到唐清雅的身边,右手蠢蠢欲动,又不敢真的动,想要开口说话,一度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你别装了!”男生难以接受那些看热闹的目光,愤怒道:“装什么?你他妈就是故意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11班的人怎么是这种尿性?
唐清雅咬着唇,窝囊道:“好好好!对不起对不起,全都是我的错!你们成绩好的了不起,我们成绩差的就该死,就该让你们背后议论,我现在就去死行了吗?”
她嘴上说着,不动声色伸手让秦阮阮抓住自己的胳膊,然后准备往窗户那里走。
秦阮阮:“??!”
还可以这样的吗?好小众的赛道。
最终,女生受不了四周传来的异样眼神,以及闷声议论的声音,匆匆丢下一句“有病”,转身往食堂外跑去。
男生见状,也迈开腿,追了上去。
唐清雅一秒泄力,翻了个白眼,忍住吐口水的冲动,无语道:“癫公癫婆。”
又继续说道:“阮阮,这里没你事,你先接着吃饭,我去拿拖把收拾一下这里。”
我勒个离谱变脸。
秦阮阮持续处于懵圈状态,被动接受安排,脑子里还是嗡嗡的。
“秦阮阮,你怎么在这里?”黎锦言突然出现。
他刚从二楼下来,就看到这边吵吵嚷嚷,还有很多人在看热闹,再仔细一看,就发现了从来不在饭堂吃饭的秦阮阮。
秦阮阮愕然地抬眸,先是想了想,而后问道:“我在这里很奇怪吗?”
语气无辜,胜在气人。
“??!”黎锦言一整个沉默了,一段时间不见,再见已经物是人非?
他觉得嗓子有些发涩,反问道:“难道这就是你在秦扶摇身上学到的?”
秦阮阮向来不爱听他说这种话,难得不悦道:“我觉得无论学到什么,和你都没有关系……吧?”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如此决绝的话,总担心会不会刺伤别人。
可是说出来后,才发现自己会轻松很多,而且看到别人不开心,好像还不赖?
现在发现也不算太迟。
“你还是秦阮阮?你疯了吧!”黎锦言觉得有道天雷从劈开了他的天灵盖。
再度开口,破防道:“你还记得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吗?”
“可是我觉得……无论我以前是什么样子和你都没有什么关系。”秦阮阮说完,淡然地回到位置坐下,拿出手机。
打开置顶的聊天框,编辑信息:「扶摇,我好像发现新大陆了。」
黎锦言:“??!”我也是被忽视了吗?
他彻底愣在原地哽住了。
秦扶摇秒回:「细说。」
接下来的一分钟,秦阮阮用最快的打字速度,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概括。
然后得出一个结论:「我觉得,清雅的路子和你完全不一样!」
秦扶摇吃完饭就和几人分开了,刚回到家躺在沙发上,看到聊天框里弹出这一句话,差点就笑到发癫。
她在键盘敲出一句话,「我是纯癫?清雅是窝囊带癫?」
秦阮阮:「可以这么说?我想说的是,你属于有话直说,清雅就是比较委婉。」
神特么委婉。
秦扶摇抱着手机,笑得跟神经病一样。
回复:「你和清雅好好玩,让她多带带你解放天性,她的路子适合你。」
旺福正躺在沙发上睡觉,差点就以为发生地震了。
秦阮阮:「嗯嗯好。」
「对了,你下午会来学校吗?」
秦扶摇:「会的。」
刚发完信息,就听到一阵敲门声传来。
“扣扣扣——”
秦扶摇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门口,通过猫眼看清楚来者是个男生。
而且是面部有点眼熟的男生。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某个哥,首先排除红毛三哥,其次排除短发二哥,最后排除戴眼镜的大哥。
综上所述,这位哥指定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秦哥。
秦扶摇做好心理建设,利索地拉开门,故作惊喜道:“哥,你怎么来了?”
哦豁!
还有一个人,手上还拎着大包小包。
在她看清楚那人的泪痣后,一秒反应过来,招呼道:“从衡哥,你怎么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