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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门口,马车缓缓停下。

在王府门口耽误了一小会儿,没成想来得竟还算是早,皇城门口等待朝会的百官稀疏站着,却也看出有些章法。

官品位格靠上的,自然是最为接近那城门口。毕竟参加这朝会,讲究的可不是先来后到。终究还是按官品来论进城门的先后次序。

陈云下了马车,选了个恰当位置,静静等候。

不多时,一辆马车在陈云身侧停下。那恭顺王下了马车,瞧见陈云,便也是迎了过来。

“六皇子,别来无恙啊。”

原是恭顺王。这恭顺王眉眼之间带着几缕微不可察的忧愁,倒是叫他整个人气色看上去逊色以往。

陈云拱手。

“皇叔,几日未见,想必是忧国忧民,劳心费神,看着倒是比之上回清瘦不少。”

恭顺王恭顺王勉强一笑。

“倒是叫六皇子看了笑话,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费心啊。”

恭顺王似是想到什么,开口朗声道。

“六皇子却是操持有度,将手底下的五城兵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就连六王妃的商铺,也是在这京城之中,闯了一些名气出来。”

陈云淡然一笑。

“那要不是太妃看在可卿初京京城,邀请可卿去参加那茶话会,变着法的帮可卿她们姐俩扩充人脉,想必她们那商铺,怕是不能成事的。”

“此事还是托了太妃的福,改日该让可卿亲自答谢才是。”

虽然只是朝堂之下的随口闲聊,但陈云也是争取把话说得滴水不漏,恭顺王此言,又何尝不是在点陈云呢。

但实际上,苏可卿的商铺,完完全全是靠着苏可卿自己的运营,以及琉璃这个商品的稀缺性打出来的,和那老王妃,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在朝堂之上,这等权贵交际,又必不可少。

借着老王妃这一层,倒也确实能让可卿接触一些权贵,少不得多拓宽一下人脉。

却见那恭顺王还想开口说些什么,那老太监罗成在门口大喊。

“时辰已到,各位有序进场吧。规矩你们自省得。”

陈云对着恭顺王拱拱手,众人乱中有序,缓缓走进城门。

行至金銮殿,龙椅前方却是垂了一帘帷幕,光影虚实之间,皇帝似坐似卧,看不太真切。但也没人真大胆到盯着龙椅目不斜视,都是匆匆瞄了一眼,便低头顺眼,等候朝会开始。

太子正坐龙椅下方。

“皇帝龙体欠安,故而今日朝会,依旧由我代为召开。”

太子的贴身太监眼看百臣归位,捏着嗓子,开口。

“有事禀告,无事退朝。”

首辅韩均:“禀告太子,前些日子大周各地八处叛乱已被镇压。”

太子:“叛军余孽定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韩均:“是。”

宰相王甫:“禀告太子,前线大军粮草问题虽有缓解,但缺口颇大。”

王甫沉吟一番。

王甫:“此前针对给盐商、粮商、茶商增加的赋税,怕是得扩大范围。”

太子:“你有什么想法?”

王甫不动声色的看了陈云一眼,开口答道。

“近日京城百业俱皆不景气,以至于那赋税也是提不上来。但有一业,却是势头正猛。”

太子:“哦?是什么?”

王甫:“乃是珍奇珠宝业。”

太子闻言看向恭顺王和陈云的方向。

王甫:“如今国库吃紧,微臣提议,珍奇珠宝业赋税增加两成。”

陈云心下一冷。

这是逮着自己在薅羊毛吗?!上次便拿自己开刀,这次看可卿的商铺赚了钱,又想从自己这边捞钱?

陈云正欲开口,身前那恭顺王对着上方一个拱手。

恭顺王:“此事我代我那不成器的昇儿,应允了,朝会之后,立刻上交加征赋税,以做表率。”

陈云一顿。

恭顺王手底下,也做这珍奇珠宝业?倒是叫人意外。

但恭顺王都表态了,自己也不好拒绝了。

想到这,陈云冷声开口。

“内人今日在京城所开那琉璃商铺,却也是入账一些,合该为了大周发展做做贡献。”

陈云这般说着,内心却是冷笑不已。

王甫看着陈云也是答应下来,默默退下。

另外一边,晏殊站了出来。

“此前我之计策,虽然伤了部分附近百姓,但是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

“那匈奴饮了水,果然中毒,带兵暂退了。前线的压力大减。将士们也能缓一口气了。”

太子闻言,大喜。

“好!匈奴暂退,此乃今日一大喜讯,赏。”

“谢太子。”

晏殊面上无悲无喜。暗暗退下。

正当陈云准备上奏京营之事时,变化突生。

只见宫外侍卫骚动起来,一个身影冲进金銮殿,冲到众大臣面前,跪在地上。

定睛一看,正是那五公主。

她面容憔悴,周身也是一副凌乱,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当然,这副模样,究竟是给谁看的,却也不得而知了。

太子当即站起身来,怒喝。

“放肆!五皇妹,你扰乱朝堂,成何体统?!”

五公主却是置若罔闻,她出声悲泣。

“父皇,你要为我做主啊!”

太子闻言大怒,这个五皇妹,显然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皇帝在后头听政。这五皇妹却越过自己,向后方的皇帝求助。真当自己不要面子的吗?!

“皇帝龙体欠安,当不得你这么惊扰,你有事说事,若是胡闹,我叫人撵了你出去。”

五公主见请不到父皇出面,却也是转头指着陈云,开口控诉。

“六弟他为了一点小事,活生生打掉了五驸马一口牙,踩断了一条腿。他这等暴徒,天理难容,求太子哥哥严惩!”

太子闻言,双眼一凝,看向陈云。

“六皇弟,你好大的胆子!”

太子内心暗喜,这下抓到了陈云的小辫子,那便是要好好训斥他一番。

否则,纵然是刚才坑了他一手,叫他在京城的琉璃店铺赋税上涨两成之多。却也难解他心头之恨。

“五驸马怎么说也是皇室中人,你竟敢私下动刑,还断了他一腿?!你该当何罪?!”

太子怒声训斥,在场众人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