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慈尘师太把萧青素和柳如烟送到边境,然后返回了荷慈庵,那么这一回就来讲讲荷慈庵的事。
朱子婚礼的闹剧已然传至建康城,当然也包括佑卫追击萧青以及他救的那名女子失败的消息。
中书令沈约带着奏表来到了同德寺,他当然不是去礼佛的,梁武帝萧永明此时正在寺内与国师和诸多高僧探讨佛法。
沈约在门外站了许久,直到国师与一众僧人出来,太监才把他的奏表送到萧永明手上。
萧永明看过奏表,随手就甩给了一旁的黄袍僧人,此人乃是南梁敬法司的执令僧,也就是敬法司的头。
这个敬法司正是梁帝管理寺庙的机构,这敬法司还是梁帝的敛财工具和情报部门。这位黄袍僧人法名罗延,可以说他是梁帝萧永明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这么说吧除了睡觉,萧永明到哪基本上都会带着他。
罗延看完奏表皱眉道:“难道说消息有误?陛下,还是请中书令大人进来面谈吧。”萧永明闭着眼睛点了点头,罗延挥了挥手。
一个小和尚出门来到沈约面前行礼道:“沈大人,陛下请您进去呢。”
见到是和尚来请自己,沈约心神一颤,这是萧永明的习惯,但凡有不顺心的事,招见大臣都是让和尚传话的。
沈约迈步入内,跪拜行礼过后也不敢起身等着萧永明发话,只不过梁帝好像是在闭眼念经,一直撵着手上的念珠。
沈约侧头看向一旁的罗延,后者低声道:“陛下,沈大人来了,您没什么话要问嘛?”萧永明眼睛都没睁,依然在默念经文。
沈约急忙向罗延使眼色,后者正色道:“中书令大人,您快起来吧,陛下让您起来呢。”
沈约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皇帝,对方没有任何反应,于是起身坐到了一旁,他一脸尴尬地问向罗延:“大和尚,陛下今日探讨佛法可有心得?”
萧永明睁眼说道:“心得个屁,寡人的清静都被你给搅扰了!沈约,你最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否则这个中书令你肯定是当到头了!”
听闻此言,沈约这后背就湿了,他低声道:“陛下,臣在奏表上写的很明确了啊,不知陛下想让臣说点什么啊?”
萧永明冷哼道:“三十几名佑卫,有十多个是四品高手!却连两个叛贼都抓不到,你说你该说点什么啊?你要是说不明白,就回去写辞呈吧!”
一旁的罗延点头道:“陛下所言甚是,这么多高手却连个人都没抓到确实说不过去,敢问沈大人,可是朱夫子放走了那两个叛贼?”
沈约为难道:“若真是朱子出手那就好说了,关键问题就在这呢,朱子没有出手,相反,佑卫在追捕那萧青之时,若不是朱子的学生丁元才出手,只怕派去的佑卫全都要折进去。那自称萧青之人竟是个三修!儒佛道的三修!”
萧永明惊讶道:“什么?又是一个三修?”随即转头看向罗延。
罗延立刻反驳道:“沈大人,您是不是听错了?这儒佛两道同样都是消耗精神力的法门,理念又大不相同,根本就是水火不融,怎么可能有儒佛道三修的人!”
沈约摇头道:“大和尚,要是真听错了就好了!那自称萧青之人先后使用了佛门金刚神功,儒道凝气化物,道门的灵音咒,而且丁元才说了,那人体内的浩然正气不在自己之下,绝对是儒佛道三修之人啊。再者,陛下您想想看,那北魏的李羿不就是儒佛双修的第一人嘛?”
萧永明听闻看向罗延问道:“罗延,那个李羿的下落还没打听到嘛?一身浩然正气,又有佛法在身,这么有特点的人很难找嘛?你们敬法司是干什么吃的?”
罗延一脸为难道:“陛下说的是,但请陛下再宽限些时日。”
萧永明看向沈约问道:“你说,那个自称萧青的人会不会就是那个李羿!”
沈约摇头道:“此事臣不敢断言,但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对了陛下,这次行动失败还有一个原因,当然不是主要原因了,那就是荷慈庵的慈尘师太竟然站在了叛贼那边,是她击杀了追捕那女子的佑卫,不然佑卫也不至于空手而归。”
萧永明一听又看向罗延冷声道:“罗延,这个荷慈庵是怎么回事?不好好礼佛怎么还管起世俗之事了?你这个执令僧干什么吃的?就只会在寡人身边卖弄口舌嘛!”
罗延立刻跪地磕头道:“贫僧马上派人去查,定然会给陛下一个交代!”
萧永明不悦道:“别派人去了,你亲自去!还有你若是再找不到那个李羿,就不用回来了!会念经的和尚有的是,寡人不缺你一个!”
罗延听闻立刻答道:“贫僧这就去办,这就去办!找不到那李羿贫僧绝不回来!”说完起身快步出门。
罗延走后,萧永明嘀咕道:“这个罗延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消息打探的也不准,连个人都找不到,真是越来越没用。”
沈约搭话道:“陛下息怒,想来只是偶有疏漏,罗延大师对陛下一片忠心,而且别的本事也不差啊。”
萧永明冷哼道:“哼,他要是没有点别的本事,寡人会留他在身边嘛!行啦,你还是说说那朱文台的该如何处置吧。”……
咱们把镜头切换到荷慈庵,这里得说明一下,北魏是没有尼姑的,但是南梁有,佛教在南梁的发展可以说是全方位的,而且打破了很多限制,这当然要归功于虔诚的佛教徒梁帝萧永明。
荷慈庵是一座位于湘州城的小庙,只有两进院,除了大门,大雄宝殿,藏经阁之外就是僧尼的住所了。因为都是尼姑,香火少,也不会有人把财物寄存到这里,所以清贫的很,在南梁像这种清贫的寺庙真心不多。
此时已过正午,荷慈庵大门外来了三个人,两个和尚一个太监,两个和尚正是罗延和他的徒弟。罗延有四个徒弟,以玄关妙理为法号,在他身旁的是二徒弟德关。
罗延打量着荷慈庵的门面摇头叹道:“唉,这年月还能苦修的比丘僧可太少了,难得啊,真难得。德关啊,咱们远来是客,里面又都是女子,不便直接进去,你去敲门通传一声。”
德关和尚领命上前敲门,一位小尼姑打开门看到是和尚立刻行佛礼道:“阿弥陀佛,见过师兄,是来辩经,还是来是礼佛?”
德关还礼道:“阿弥陀佛,我师父敬法司执令僧罗延到访,劳烦师弟去通报一下住持,请她准备一下,以免失了礼术。”
小尼姑惊讶道:“原来是敬法司的高僧,还请稍等,贫僧这就去通知住持。”
片刻后大门敞开,荷慈庵住持慈同带着全寺十六位僧尼列队迎接。罗延见状立刻上前行礼道:“阿弥陀佛,慈同住持这是何故,这是要折辱师兄嘛?”
慈同还礼道:“阿弥陀佛,罗延师兄可是敬法司的大法师,我等怎敢怠慢,大法师里面请!”
罗延笑着独自迈步上前并示意德关守在门口,进到庵中他挥手道:“快快快,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大和尚只是来与慈同住持聊几句话,你们不用管我,快去吧。”
慈同笑着挥手示意众僧尼散去,她与罗延步入禅室落座看茶,她说道:“大法师见谅,小寺清贫,只有这地丁茶。大法师若是喝不惯,贫僧命人换白水来。”
罗延如获至宝般地捧起杯子笑道:“住持这是哪里话,这地丁茶才是最好的!”说着他喝了一口,那是一脸的享受,摇头笑道:“不瞒你说啊,我与师父游历之时最爱喝,最常喝的就是这地丁茶,咱们都知道地丁随处可见,随便采摘一些放在锅里煮,既能当茶解渴又能当菜充饥,这可是好东西啊。”
慈同笑道:“大法师爱喝就好,贫僧还怕大法师喝不惯呢。只是不知大法师来访所为何事?”
罗延笑道:“大和尚在建康待的时间长了,就想着出来走走,看到这荷慈庵这般清贫,倍感欣慰。只是咱们佛教毕竟是大梁的国教,清修可以,但这门面总得说的过去不是?所以就来给住持送些银两,好歹把这荷慈庵翻修一下。”
说着罗延从袖中取出两块金饼放到了桌上,然后说道:“大和尚知道,住持肯定是不愿收,但这可是陛下的意思,希望住持别让大和尚难做啊。”
慈同正在犹豫之际,罗延突然问道:“对了,请问住持,方才怎么没见到你的师弟慈尘啊?她去哪了啊?”
慈同摇头道:“回大法师,师妹外出云游好些年了,至今未归,杳无音信,贫僧也不知她身在何处。”
罗延点头笑道:“哦,是这么回事啊,那大和尚给住持讲讲吧。慈尘啊去了朱家庄,就是朱夫子的庄园,这些年一直都在那来着,也没什么事。不过朱家庄的事应该已经办完了,怎么还没回来么?”
慈同摇头道:“师弟真没回来,怎么大法师找师弟有事?若是这样那贫僧一有师弟的消息就派人去通知大法师?”
罗延摇头笑道:“咱们出家人可是不打诳语的,可住持为何却要说谎呢?”
慈同一脸茫然道:“大法师此言何意啊?贫僧未曾说谎啊。”
罗延伸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地丁茶,一边品茶一边等待,待他喝完慢慢将茶杯放下,起身笑道:“既然住持不愿多说,那大和尚也就不问了,咱们该上路了。”
慈同也站起身赔笑道:“那贫僧送送大法师。”
罗延摆手道:“不不不,是大和尚送住持上路。”话音刚落,罗延一把掐住了慈同的脖子直接将她拎了起来,另一只手打着佛礼说道:“阿弥陀佛,身为住持竟还带头犯戒,看来这荷慈庵该换人管管了。最后问你一次,慈尘她人在何处?”
慈同拼命挣扎,但却毫无作用,罗延摇头道:“慈尘,你还不出来嘛?那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大和尚送你师兄去见佛祖吧!”
正此时慈尘冲进了禅室,她已经运起金刚神功,周身如涂铜漆,面对罗延喝道:“罗延,你快放了我师兄!”罗延将慈同甩到了一边,慈尘站在慈同身前摆出了拼命的架势。
罗延笑道:“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有僧尼能用金刚神功,但再次看到心中还是有些惊讶啊。慈尘你真想跟大和尚动手?”
慈尘冷声道:“你这妖僧,贫僧和你拼了!”说完便冲向罗延。
然而这场战斗就像是大人和孩子之间的打闹,慈尘就是被戏弄的一方,罗延自始至终都站在原地,而且只用单手御敌,慈尘一次次被他击飞,而又一次次冲了上来,最终慈尘的金刚神功被罗延击破。
口吐鲜血的慈尘又一次倒地之时被慈同扶住,慈同说道:“师弟,你不是他的对手,咱们快逃吧!”
慈尘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发狠道:“逃?好,师兄,我来拖住他,你先逃,我随后去找你!”
慈同摇头道:“师弟!我又不会武功,怎么可能逃的掉,要逃也是你逃啊!”
慈尘说道:“师兄,我身为金刚神功传人,佛门护法,面对这种妖魔,怎么能逃?我虽打不过他,但拖住他还是可以的。师兄,你快逃,去找妙音尊者李靖,让他想办法除掉这个妖僧,记着一定要找到他!”慈尘说完搬动机关一掌将慈同推进了地道,而后关上了机关并守在地道入口。
罗延摇头笑道:“慈尘啊,大和尚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如实回答,我可以放过你们,放过这荷慈庵。”
慈尘冷哼道:“贫僧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的!”说完燃烧精血,再次运起金刚神功发起最后一搏,可她的拳头还没打到罗延,就被一股血红色的冲击波吹飞,而后重重地摔在地上,此时她的内脏已经全被震伤,吐血不止。
罗延慢慢走向慈尘问道:“妙音尊者李靖?好熟悉的名字,想起来了,大闹金安寺的那个!你跟他有交情?”
慈尘只是死死瞪着这个周身遍布血色气旋的妖僧,看到罗延走到近前用尽最后的力气挥出一拳。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已是强弩之末的慈尘怎么可能有机会,罗延很随意地握住她的拳头,而后轻轻一捏就把慈尘的手骨捏碎。
罗延嘴角轻扬笑道:“你正好是第一百零八个,收了你的金刚神功,大和尚的神功也该修成了!”说话间罗延左手打着佛礼,手上缠着一大串红色念珠,随着他念动咒语,周身的血色气旋像是旋涡一般吸噬着慈尘的佛法。
金光不断地从慈尘身上散出,再被吸入罗延体内,当佛法耗尽,金光不现之时,那血色旋涡又开始吸噬慈尘的血肉精气,无比痛苦的慈尘发出一声声哀嚎,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化作一具干尸。
罗延手上那串念珠红色更浓,又由亮转暗,而罗延嘴角上扬轻轻一笑,周身血色气旋在背后收缩汇聚竟然变成了一个血红色的法轮,他晋升到了超凡境的水准!
罗延收回法轮,对着天空行佛礼道:“阿弥陀佛,师父,弟子没有辜负您的期望,弟子的血菩提神功大成了!”随后转向慈尘的干尸,原地打坐闭上眼睛念起了超度的经文……
不一会儿,德关和尚在门外说道:“师傅,那个僧尼跑了。”
罗延慢慢睁开眼睛起身推开门,看到徒弟德关一脸的窘迫,他摆手笑道:“无妨,只是一个没什么修为的僧尼罢了,跑就跑了吧。不是有那么句话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荷慈庵不是跑不了么,不怕她不回来。”
德关和尚看师傅心情不错问道:“师傅打算怎么处置这荷慈庵?”
罗延环顾四周笑道:“这荷慈庵与当年为师随你师祖来的时候一点变化都没有,还记的当年这庵里的武僧叫荷光,那可是位高僧,你师祖差点死在她在手上。哦,对了,你刚才问为师怎么处置这荷慈庵对吧?”
德关点了点头,罗延摇头说道:“慈同身为出家人却破了戒,肯定不能再当这里的住持了,在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前,就让刘公公先代管吧。”
德关行礼离去,很快就带着那位刘公公走了回来,后者行礼道:“请问罗延大师这荷慈庵应当如何管理?”
罗延摇头叹道:“虽然我佛门讲究个清修,但这荷慈庵未免也太清贫了些,佛教乃是国教,这般寒酸岂不是丢了国体?劳烦刘公公好好经营,得让这荷慈庵香火更旺,香客更多才好啊。”
罗延对德关说道:“好啦,咱们走吧,剩下的事就交给刘公公吧。”
刘公公笑颜相送,待到两僧走远,他在门口挥了挥手,十几名护卫冲进了荷慈庵,随后大门紧闭,寺内只传来哭喊之声。
半个多月后,荷慈庵扩建翻新之后重新开门迎客,从表面上看这里香火兴旺,香客不断,但实际上却变成暗娼园子,专门为那些喜欢玩cosplay的富人服务,不仅有僧尼,还有道姑、女鬼和妖魔,玩得那叫一个花花。
好在后来李羿来到了这里,不仅杀掉了那位刘公公,还用红莲业火将这里烧得是一干二净,但此为后话,若要展开来讲就得以后再说了。
把镜头切换到罗延这边,此时罗延正在一间禅房听他的徒弟德关和尚讲述妙音尊者大闹金安寺和朱家庄的线报。
待他听完,开口问向德关:“这个妙音尊者最近闹得挺欢啊?金安寺和朱家庄都有他的影子,你说他会不会就是那北魏的乐府令李羿?”
德关摇头道:“回师父,这个弟子可说不准,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大。”
罗延闭眼说道:“派人传话给修罗殿,让他们尽快处理掉这个妙音尊者,不管他是不是李羿,都是个麻烦。”
德关点头道:“是,弟子这就去办,只不过倘若这妙音尊者真是李羿,杀了他会不会招来北魏的报复?”
罗延嘴角一扬说道:“哼,北魏那帮索虏哪里渡得过长江,更何况定南军擅守不擅攻,就算报复又能如何?”
德关说道:“师父所言极是,倘若他们派独孤羽来又当如何?”
罗延闭眼笑道:“若是北魏枪神到访,为师自然是要亲自迎接,也好试试这大成的血菩提神功威力如何。”
德关惊喜道:“师父您的神功大成了?那可太好了!这样一来天底下还有几人能是师父您的对手!”
罗延摇头道:“神功虽成,但也不见得就是好事,为师现在已是超凡境的实力,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天地法则制约,不可随意杀戮,所以很多事不能亲自出手,只能靠你们四个了。”
德关行礼道:“师父放心,弟子与师兄弟们一定尽心尽力。”
罗延点头道:“你去把他们三个都叫来,为师有事安排他们去办,你除了传话给修罗殿,还得想办法找到那个李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懂么?陛下可是说了找不到李羿就不让为师回建康。”
德关行礼离去,不一会儿罗延的另外三个弟子进入禅房,罗延说道:“德玄啊,你们兄弟四人数你修为最高,但脑子不太活泛,所以与人沟通的事,为师都是交给德关,但这次有件事还真就只有你最合适。”
德玄行礼道:“请师父吩咐。”
罗延说道:“那个大闹金安寺的妙音尊者很可能是三修,为师已经让德关给修罗殿传话击杀他了,只是为师担心修罗殿那帮人各怀鬼胎成不了事,以防万一还是得派你去。”
德玄听闻一脸兴奋道:“可能是三修?那可太好了,弟子想问是不是只要确保这个妙音尊者死了就行?”
罗延笑道:“你还是不要轻敌的好,倘若他真是三修,体内有浩然正气,你吸食他的血肉修为很可能会遭到反噬。”
德玄笑道:“不打紧,不打紧,弟子可以等他跟修罗殿的人斗到体内正气耗尽再出手。”
罗延点头笑道:“你这傻小子倒是难得聪明一回,既然知道该怎么办了,那就快去吧。”
德玄行礼离去,罗延又开口说道:“德妙啊,兄弟四人当中你最小心谨慎,所以为师要你去跑趟腿,去一趟西域找到拜火教大祭司,然后把修罗王化身降世的经过全都告知于他。此番路途遥远,你要做好万全准备。”
德妙行礼离去,屋内只剩下罗延和最后一个徒弟德理。罗延慢慢睁开眼睛,德理站在一旁不敢言语,罗延笑道:“德理啊,为师这段时间不能陪在陛下身边,那就得辛苦你了,来吧。”
德理颤抖着走到罗延身旁,挽起袖子露出一条满是齿痕的胳膊,罗延抓住这条胳膊张开大嘴狠狠地咬了下去,只见德理周身散出金光,却都被罗延吸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