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地。
老农指了指湖水岸畔的荒草处说:“这一大片的沼泽有几小块是土地。就在那个方向。”
桃夭甚是惊喜说:“这里还有土地。老伯,你是怎么知晓的呢?莫非老伯上去过。”
老农说:“能知道这沼泽地有那么几小块的土地的人,是不多的了。那时候还年轻着,‘田园别院’建造时是需要做活的人。年轻气盛又一时的好奇,游着水上了那片湖岸上,发现的秘密,也就来回左右走上个几步大的地方。当时,怕上官家的人责罚,不敢说了出去的。”
桃夭笑着问:“那么上官家的人可知道那个秘密呢?”
老农说:“知道了又无需去担心的,这沼泽地谁能过得去呢?”
桃夭问老农:“老伯,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走过了这片沼泽地,还不被发现了痕迹呢?”
老农对桃夭笑了笑说:“姑娘,也就是你能问些天边的事。我老汉说些没边的事。”
老农说完牵着牛走了。
桃夭愣在当场,思忖着:“他是怎么过了这片沼泽地的呢?”
刚刚入秋的湖水是清凉的很,桃夭趁着夜色在山坡下偷偷地下了湖,游至了湖对岸,找到了老农在白日里所指的方位。果真的,桃夭找到土地。桃夭拨开土地上的荒草,试着这块土地有多大的步距,土地一面临水,三面皆是深不见底的沼泽泥草处。桃夭开始有些不自信了,这样的沼泽泥草处仿佛一片深海,这片深海之上被落叶杂草伪装了,只要进入了这片伪装,将是万劫不复。上官王府对这片湖面的防卫竟然如此松懈,是有道理的。
桃夭蹲下身藏在土地荒草上,还真是被土地上的草丛隐身了。
桃夭说:“这几块的土块上皆是草棘枯萎杂乱丛生的,若是藏个人,就算是白天,也是不易被察觉到的。”
桃夭躲在杂草丛中,头顶上的一轮圆月格外的明亮,高悬在夜空中。桃夭算着时辰,约莫快近子时,桃夭开始有些眯眼睛,困了。
桃夭提醒着自己:“不能打盹,就是脒一会儿也不可以。那个人一定会回来的。”
桃夭强迫着自己要睁大双眼,耐心地等待着,坚持着,坚信着那位神秘之人一定会回来的。
夜空中的月亮开始倾斜了,浓夜弥漫着湿气,此时是最宜入梦乡的睡眠。
桃夭的双眼开始疲倦了,困意的袭来,难以抵抗。桃夭再一次开始动摇了自己的信心,正准备回去时。沼泽上出现了一个人影,慢慢地移动着前来。桃夭是惊喜又激动的心情,困倦之意一下子通通地皆赶了出去。
桃夭心中欢喜着:“终于等到了,一定要见见你的真实面目!”
来人的步态很是奇怪!桃夭透过杂草的缝隙,瞪大双眼向来人的脚下望去:“这个神秘人是怎么走过了这一大片的沼泽地的呢?他脚下好像是什么?”
神秘人越来越近,桃夭的心越来越激动,也越来越不敢动弹。这深静无声的夜晚,生怕有了一个什么响动,惊吓走了这位神秘人。
神秘人走近了,桃夭看清楚了这位神秘人的双脚下,各固定着一块大木板,这两块木板宽大又厚实,行走在沼泽之上有如平地。只是走起路来,步态夸张滑稽了。
桃夭对神秘人无不羡慕:“此人好聪明啊!这样的奇招,我就想不出来。看他行走之力,行速快捷,此人身上有着上乘的武力!”
神秘人近了,又近前了。桃夭借着不明朗的月光已渐渐地看明了,神秘人的脸形轮廓,看清楚了眉眼。桃夭从心底里不假思索地唤了一声:“哥哥!”
乐礼的容貌像极了父亲乐胜宁,此时的乐礼比父亲多了杀气和“沉默”。
乐礼上了土地,脱下两个大木板,将大木板隐藏在草丛中,泅着水向小岛礁而去。
桃夭对刚才的一幕,仿佛梦幻般似的,傻傻地发着愣:“他真的是哥哥嘛。一别快近十年了。他很年轻的,应该是二哥乐礼。那么大哥和娘呢?为什么只有二哥一人隐藏在此处呢?能想到躲避在小岛礁上,连大誉国的刑部也是想不到的搜查之处。二哥,你很厉害的!”
桃夭估计着二哥乐礼已上了上岛礁,休息了。方才游回了岸边,进了“田园别院”。
桃夭是一夜未眠,兴奋、激动、高兴,筹划着以怎样的方式与二哥乐礼见上面相认呢?
天一刚亮,桃夭就起床了。梳洗一新,满面春风的朝后山奔去。
古风见了桃夭的神情,甚是好奇,也跟上桃夭去了后山。
一阵晨风吹过,凉爽爽的清新着。桃夭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而来,意识到自己太高兴了,而忘记了要保护二哥乐礼。自己的言行举止稍有不慎,会给二哥乐礼带去灾难的。
桃夭停下脚步,做起了吐纳的气息操练。
古风好奇了说:“师妹,这么一大早来此练功吗?”
桃夭笑着说:“瞧师兄说的,一大早不练功,来此处干嘛呢?”
古风望着桃夭笑了笑说:“师妹,今个怎么感觉你怪怪的。你一向都是下午练功啊。”
桃夭说:“什么怪怪的,昨晚吃多了,一早起来就想练功了,为了消食啊。”
古风看了看桃夭,很明白却不明白桃夭的反常举动。
古风巡逻了一圈“田园别院”,很满意地说:“又是一日的结束。”
侍卫们分批地吃饭去了,古风等在最后进食厅。
桃夭唤住古风。桃夭说:“师兄,你的饭食已盛了,去小厨房吧。”
古风一进小厨房,鸭肉的汤香已飘着袭进了五脏肺腑,冲击着嗅觉,清香的香味。古风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口水。
桃夭盛满一大碗鸭肉汤说:“师兄,快吃吧。”
古风尝了一口鸭汤,夸赞道:“真鲜啊,肉烂骨疏的。”
桃夭说:“若是不把师兄照顾好了,嫂子见师兄瘦了能不怪责了桃夭吗?”
古风笑着说:“还是师妹好,疼惜着兄嫂。”
桃夭乐了说:“好吃吧,桃夭的厨艺可赶得上嫂子呢?”
古风又吃了一大口说:“不错,桃夭的厨艺已经胜过了你嫂子呢。”
桃夭说:“师兄胡说了吧,嫂子多贤惠啊。桃夭有自知之明的。”
古风说:“你嫂子是贤惠,可桃夭是智慧。但是啊,有一样,你可能啊,这一生都赶不上你嫂子的。”
桃夭惊疑地问:“有一样啊。是什么呀?”
古风说:“刺绣。”
桃夭笑了说:“那刺绣的针拿在手中‘太重了’,桃夭‘拿不动’的。”
古风乐了说:“听老辈们常说:刺绣好的女子,其心必定是灵巧灵动的。师兄自从见过你的刺绣后,就觉得这句老话不可信的。”
桃夭笑着说:“所以呀,传下来的话未必要去全信了它。”
古风说:“但是,有一句老话是可以确信的。”
桃夭问:“哪一句老话呀?”
古风说:“心思灵巧的女子必定是位宜室宜家的,不知道哪家公子有福气,能娶到师妹呢?”
桃夭羞涩一笑说:“师兄,鸭肉汤都堵不住你的嘴。”
古风笑了笑,试探地问:“桃夭啊,可有喜欢的人吗?”
桃夭很干脆又直接地说:“没有。”
古风不相信的神情问:“真的没有啊?就没有一个看得顺眼的俊俏公子吗?”
桃夭俏皮地一笑说:“看顺眼的有啊。”
古风忙问:“谁呀?”
桃夭大大方方地说:“师兄呀。”
古风笑着说:“春生公子怎么样啊?春生公子也是你师兄啊!”
桃夭的脸瞬间绯红说:“师兄胡说什么呢?春生公子可是堂堂申帅之子,家世显赫。他现在已经是军中将领了,将来的前程定是如锦绣般荣耀着。春生公子可是京城中,多少名门侯女都期待的佳婿。我只是一个,身世来历不明的野丫头罢了。”
古风不乐意了说:“师兄就知道古家的桃夭只会这么想着。谁说桃夭是野丫头,还来历不明的身世。听着,就有种怪惊悚的感觉。”
桃夭好笑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