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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夫人,到时还请赏个脸,”言卿笑着说,

本来她是打算忙完手边的事情,就立即跟银霜谈谈的,但,

大抵是某个白毛本就很有几分恶趣味,又或者是心眼子太小,记恨着银霜曾掳走言卿,害得他们几个提心吊胆的事情,

而小五那个爱拱火的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就连江孤昀都在那儿笑不露出地说:“左右夜将军过阵子便要来青山,所以不如让她二人相见之后再细谈。”

反正这事儿算是容后再议了,

银霜此刻根本不知她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她叹了口气,“好……”

心里还在想着,若是夜十九还活着,王女成婚这样的大事,怕是定要亲身道贺的。

只是银霜也不太明白,

“说起来……他们为何总是唤你为卿儿,而不是莺儿?”

她当初从青山掳走的,应是那位莺王女才对,可怎么?

言卿:“……”

其余人:“……”

到最后,是言卿轻笑一声。

“因为,”

“我是夜卿,”

“不是莺儿。”

银霜:“??”

总之,就这么,

仇翼晟、姚千音,还有言卿等人一起离开了濮阳城,先是陆地,然后水路,接着又开始走山路。

这一路上就跟游山玩水似的,每到一地总要停下来转转,

直至一个深夜,

黑暗之中,江小五捧着一根蜡烛,正鬼鬼祟祟地蹲在小墙角儿跟他四哥和六儿一起小声蛐蛐。

“你们说他到底还能忍多久?”

六儿沉吟片刻,“看起来……好似忍不住了?”

前两天在一家客栈落脚时,大半夜听见砰地一声,等大伙儿赶过去一看,就见他三哥面无表情的,

但一旁的桌子叫三哥给拍碎了,以至于事后二哥直无语,还赔了人家客栈一张桌子的钱。

小五啧啧称奇:“我看他就跟吨吨吨喝了一坛千年老醋似的,发现没?他最近都快变成一张怨夫脸了。”

他四哥皱皱眉,然后瞅了小五儿一眼:“那还不是你害的?明知道三哥在一旁看着,还往妻主身边儿凑……”

“啧,我这是为自个儿争取为夫者应有的权利!你别公报私仇,争宠争不过我就在这儿喷我。”

他四哥唰地一下黑了脸,“我看你想死!”

然后一把勾住小五儿的脖子,攥拳直钻小五的脑壳,疼得小五吱呀直叫唤。

六儿微微后退两步,心里不禁直摇头,

……真是越来越不想承认这俩玩意儿是他亲哥了。

然后他回头一看,就见二哥手中拿着一本书,不知在此旁听了多久,就连大哥那边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小六儿愣了愣:“大哥、二哥?”

这俩人怎么也在这儿?

他还以为是在妻主屋里呢,

他二哥一副清冷模样说:“闲来无事,便出来看看。”

至于他大哥则一脸好笑,“好歹是兄弟,总得帮忙制造点机会,不是么?”

六儿一愣,

“……机会?”

什么机会?

与此同时,

他们今夜也是住在一家客栈中,这地方离嵊唐已经很近了,再过两三日就能回到嵊唐县了。

而楼上一个房间中,

一个沉默的身影伫立在门外,

他反复地举起手,又反复地放下,

好半晌之后,听见屋子里传出一道清浅的呼吸声,似乎早就已经熟睡了。

屋里只有一个人,

只有言妻主一人。

江云庭抿了抿唇,又沉默了好半晌,

忽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那扇房门。

没敲门,因为怕把人吵醒。

屋里没点灯,

而那床帐之中,那位妻主睡得正熟。

江孤昀又犹豫片刻,才步履无声地悄然走去,

他坐在床边,看了那人许久,

又过了好半晌,他才悄悄一屏息,试探着伸出手,小心地轻碰那人的脸颊。

“嗯……”

那人睡梦中蹙了蹙眉,也发出些模糊的声音,

江云庭:“!”

身形一僵,一瞬惊住,整个人都僵硬了,还以为言妻主被他弄醒了。

可接着,那人无意识地偏了偏头,用她自己的脸颊蹭了蹭江云庭的掌心。

江云庭:“?”

又是一怔,旋即才缓缓的,慢慢的,稍稍松开了半口气。

言卿睡得很沉,大抵是因为白日时小五儿拽着她在这个小县城里逛了一下午,实在是把她累够呛。

真就纳闷儿了,小五怎么就那么能逛呢?

迷迷糊糊时,好像有什么人走进这个房间,但她正处于昏沉之中,不用猜都知道,

要么是江虞羲,要么是江孤昀,要么是小五江隽意……

最近那几个总喜欢往她屋里钻。

她渐渐又睡得更沉了一些,

但不知过了多久,滚烫的气息有些粗重,似乎有人在徐徐弯腰,俯身而来,那太过浓烈的气息充满了阳刚之气,炙热又好似深藏着几分攻击性,

接着有人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唇,她哪怕是在睡梦里,但下意识地抬起手环住那人的脖子,迷迷糊糊地回吻了过去。

可不知怎的,那人整个人僵硬僵硬的,似乎被吓住了,竟然都不敢喘气儿了,

而她吻着吻着就又困了,可就在她迷迷糊糊地想要松开手时,

忽然那人气息变得粗重许多,吻得很生硬,却也好似能将她整个儿生吞了……

那些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身上,她恍惚间察觉有人紧紧地抱住了她,整个人都压在了她身上,那双铁一样的手臂越收越紧,

就好像想将她紧紧地镶入怀中,想把她揉进骨血里才好,

可她有点儿不舒服,

“江虞羲……”

“疼,松手……”

她迷迷糊糊地唤了一声,感觉好像有哪儿有点违和,但睡梦中的脑子浑浑噩噩像个摆设,难以理清这份违和到底是从何而来,

而那人像是愣住片刻,忽然僵硬起来,

又缓缓的,慢慢的,渐渐松开手,

渐渐地放开了她……

“哈欠~~~”

“怪了,我昨儿好像做了一个梦?”

翌日天亮,言卿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她伸了个懒腰,见窗外阳光正好,

小六儿捧着一盆洗脸水走进门,江孤昀则是拿起一张帕子弄湿了些,然后走过来轻轻为她擦拭着脸颊。

言卿顺手接过那张帕子,胡乱地往脸上蹭了蹭。

“梦见什么了?”江孤昀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