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盟在蒙受了巨大损失之后,选择了容忍,他们也只能忍下来,没有别的选择。
凌剑门这次损失也不小,绝对的剑道差距之下,他们看到了自身的渺小,也看到了剑道一途的高远,剑心蒙尘大道崩碎者不在少数,这些人需要用相当长的时间才能释然,有些甚至一生无法释然。
凌剑门这次损失也不小,他们自知理亏,选择了忍让,不去计较此事,至此星落宗最大的麻烦已经解决,暂得安宁。
卢安平并没有现身人前,所以极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也不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
这之后的半年,有人探寻卢安平的下落,没有任何结果,他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
在此期间,苏玉河将累积的气运加持在自身,一步知命到天始,奠定星落宗兴盛的根基,也告诉世人,继承下星慧道人气运的人究竟是谁。
没有继承气运的付羽清也不遑多让,突破法渊,引发天地共鸣,剑界临仙之相,成为了两千年来第一个在法渊境引起天地共振的长生者。就算是刘子瑜,他也是在晋级天始境之时才引动天地赐福,上苍垂目。
有这二人,还有隐在暗中的卢安平,有此三人,星落宗再度兴盛已成定局。
付羽清突破之后不久,焚焰宗内天降神光,三日凌空,刘子瑜突破天始初期,一路跃境到天始中期,奠定焚焰宗极盛之相。
沧海盟收拢势力,舍弃了大片外海之地,后内部叛乱事端不绝,大量弟子殒命,传承几乎断绝。
西域弑族封闭,不允许外人进出。
某处凡间小国起义军杀入都城,园隐宗长生者出手,被不明强者镇压。
灵族的少主在肃清了族内最后的敌人,选择闭死关不再外出,不知因何。
统御整个西疆的灵源神国,在长生者绝迹之后,其中的一些妖兽也彻底消失,凡人之间起了动乱,动乱未起便被镇压了下来,一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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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中州之域,一处连绵不绝的丘陵之间的一处土丘上,林木之间有着一个不知何时滚落的石头,山间兽类偶尔路过也不甚在意这块坚石头,只是偶尔有兽类在上面留下一些痕迹。
这一日石头忽地震动了起来,石头碎裂,一块块落在地上,显露出一个人的身影,正是消失了许久的卢安平。
他这半年来,就待在山中,什么都没有做。
刘子瑜突破之时,他就在焚焰宗之外,他是奔着拼死刘子瑜而去的。
在突破之际,那本是动手的绝佳机会,可在那一刻,卢安平清楚的感受到,天穹之上有一双眼睛正在窥探古元境,若那时候出手卢安平必死无疑。
现在的卢安平,只能做到与刘子瑜同归于尽,在葬送自己的同时杀掉对方。在刘子瑜进入到天始中期之后,他依旧有把握。
看到了对手稳固了自己的大道,又拉开了一段距离,卢安平又感受到了压力,他并没有盲目的寻求突破,而是在山间盘坐稳固自己的阵法。
推演之间,卢安平彻底稳固了自己的那道阵势,他为其取名苍生界,一界千里,万象众生。
那空间之中的一切,是他所见生灵的投影,是他苍生念结合众生愿的升华。
若说遗憾,卢安平遗憾于苍生界之中没有他的亲人,即便卢安平想要将之投影在阵法之中,却始终不见他们的身影。
这半年的时间,他摒除了所有的隐患,也将自身的道统攀至巅峰,星火燎原一册书只剩下碎则与问心两则他未修成,余下已经圆满。
“走了。”抖落身上最后一片石块,卢安平看着山间的一切,低语一句之后便消失不见。
停留在这里许久,他最终也没有安下心来,已经没有让他安心的地方了,唯有决断生死。
离开之时回望过往,他这一生似乎没有做什么,稳固修为至如今,他已经是半步天始的修为。
抛开前四十年时间,仅仅这十余年的奇遇,他便已经走到了如今的境界,其实他的基础并不牢固,修为也虚浮了一些,道统倒是完善,但并未完全脱离星火燎原。若非多年以来的诸多奇遇,他未必能有如今的境界。
境界高深却没什么因果牵连,也没有多少值得他挂念的人,此生如此,对他而言没什么遗憾,唯有复仇而已。
……
踏步在冰原上行进许久的卢安平,看到了那一抹昏黄与猩红,孤北城一线长城近在眼前。
身形再度闪烁,卢安平回到了孤北城中。
“老大,你终于回来了。”一个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一个人向卢安平扑来。
“回来了。”卢安平闪身躲开,反手拉住扑空的程萧,拉住了他的脖领,而后看向墨老点了点头。
“事情可还顺利?”墨老感受到卢安平的气息,惊讶了一下之后,微笑问道。
“还算顺利。”卢安平回答道:“该了结的已然了结。”
“我也结束了。”程萧似炫耀一般道:“而且我也突破铭道了。”
“我也是我也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默颇为兴奋的样子。
套在傀儡壳子里的偃也是点了点头,向卢安平展现了铭道境的修为。
“我已经知命了。”与慕染并肩而立的风阳颇为骄傲的说着。
慕染无言,也展现了自己知命的修为,两人没有掩饰,一副眷侣的样子。
在他们身后的是壮硕的燕奢,他也一样,一跃突破了知命境。
他们这一行人,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得到如此长足的进步,离不开卢安平的庇护。
数次任务,数年之间,他们积攒下的军功所换取的资源,足可支撑起一个小型宗门,更不用说卢安平时常将自己的那份给他们,虽然不多,但也是足够了。
他们对卢安平自是心悦诚服,恭敬之间视卢安平如神明一般。
在他们的身上,卢安平得到了一丝安心,有他们在,卢安平总归能有那么一刻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可以不去做。
他笑了,脸上带着一抹久违的轻松,他们和卢安平一样,没有拘束,带着轻松的意味。
……
战场的核心之处,白衣染血有些狼狈的刘子瑜站在那里,面对着隐在暗中的一众强者,气息微弱,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