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宁一愣,眼里带着些疑惑:“不是这事,那你要跟我算什么账。”
魏永旭紧紧握住叶昭宁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你说呢,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你把后宫的事情处理完毕,就来紫宸殿教你批折子,可你看看你,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多久了,你却一声不吭,倒是躲在凤仪宫里偷起懒来了。”
叶昭宁听完,微微低下头,轻轻咳了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我这不是一时疏忽,给忘了嘛。”
魏永旭哼了一声,语气中透露出不满,“忘了?那你倒是记得每天叫惠成过来下棋的事情。”
叶昭宁感到更加尴尬,心里暗自骂道,“这个狗皇帝,难道不知道骂人不揭短吗?他怎么还没完没了呀。”
魏永旭看到她一副心虚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语气变得坚定而不可置疑,“明天你就来紫宸殿,我上朝的时候你就先过去。我已经让纪昀挑了一些奏折给你,你先看着。”
叶昭宁心里哀嚎一声,脑袋也耷拉了下来,魏永旭低头看着她这副样子,看了一会儿,心中又软了下来。
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也变得柔和,“算了,再饶你一天,后天你再过来吧。”
叶昭宁的头抬了起来,眼中重新燃起了光亮,接着得寸进尺,“端午节过后再去吧,好不好啊?”
魏永旭偏过头去,不理会她的撒娇,叶昭宁见他并没有直接拒绝,便伸手拉住他的袖摆,来回晃着,语气也变得软软的,“夫君,你就答应我吧,让我再歇两天,好不好?”
魏永旭闭了闭眼,仍旧不为所动,叶昭宁继续晃着他的袖子,“夫君,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呀夫君.......”
魏永旭被晃得头晕,又被她一声声夫君唤得心里发痒,终于忍不住,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往榻上走去,“行,就端午节后。”
说着,床幔被他一把扯了下来,松松散散地垂落下来,里面的身影交叠在一起。
一夜春宵过后,第二日,不出意外,叶昭宁再一次没能按时醒来,后宫的妃嫔们又接到了皇帝的旨意,不必去请安了。
魏永旭离开后,过了一个时辰,叶昭宁才悠悠转醒,她唤来蒲月,见她一脸的暧昧笑容,便知道自己又起迟了。
蒲月将她扶了起来,服侍她净了面,边为她梳妆边笑着道,“娘娘,陛下让吴内监送来了许多礼物,说是给您赔罪的。”
说完,她指了指外面站成一排的宫女们和微微垂着头的吴真,问道,“娘娘,您要不要先传她们进来,看看陛下送来的礼物。”
叶昭宁轻声道,“先梳妆吧,总不能这样出去见人。”
蒲月轻声应下,又叫来了莲月,两人手脚麻利地为她上了妆,梳了个简单的发髻,为她选了一件藕荷色的衣裳,便算是收拾妥当了。
叶昭宁虚虚搭着莲月的手,缓步往外面走去。
蒲月去外面唤吴真进来,吴真得了声,挥手让后面的人跟上,自己也快步走了进来。
纪昀打发人回去给吴真捎信儿的时候,他便看小内侍的言语之间吞吞吐吐的,心里便有些发虚。
他紧赶慢赶地挑了东西,就赶紧过来了,谁知道皇后还未起身,他便只得在外面等着。
越等吴真的心里越忐忑,足足在外面站了半个多时辰,才总算是得了召见,他的态度越发恭谨,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皇后不悦。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安。”
叶昭宁淡然道:“起来吧。”
吴真见皇后并未为难自己,但声音中却听不出任何情绪,于是更加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言辞,然后才缓缓开口。
“娘娘,陛下在上朝之前派人传话,让奴婢将库房中的羽缎绸子、宝石珠子,以及去年各国进贡的珍贵香料等,都给您送过来,说是给您赔罪。”
吴真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皇后的表情,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丝皇后的情绪。
叶昭宁抬眸瞥了一眼那些华丽的贡品,似乎并不十分在意,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她的态度让吴真心中越发焦急,如果皇后娘娘的怒气未消,自己回去后必会受责罚。
突然,吴真灵机一动,他从身后宫女手中接过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两柄精美的象牙玉扇。
他的脸上挂上讨好的笑容,说道:“娘娘,这是陛下特意吩咐奴婢为您寻来的,两柄象牙玉扇,说是天气渐热,此扇触手冰凉,您用着倒是刚好。”
叶昭宁眉头微挑,显然对这两柄扇子产生了兴趣,她挥了挥手,示意吴真上前。
蒲月快步走下台阶,接过托盘,呈到了叶昭宁的跟前。
叶昭宁拿起一柄细细的玉扇,细细的端详着。
这扇子色泽温润,手感冰凉细腻,扇面上雕琢着山水花鸟,栩栩如生,她轻轻摇动扇子,微风拂面,带来丝丝清凉感。
去年千秋节时,有人给她进献了一个象牙雕刻的山水摆件,精妙绝伦,叶昭宁因此记住了送此物的官员名字,那人算是在她面前露了个脸。
对于一国皇后来说,这种象牙玉扇虽然不算特别难得,但贵在这是皇帝的心意,这让叶昭宁意外地消了气。
她露出一抹笑容,挥了挥手道:“赏。”
蒲月急忙去取了一袋金叶子,递给了吴真,吴真明白,皇后这是消气了,当即笑容满面地接了过来。
“谢皇后娘娘赏,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吴真行了个礼,让随行的宫女们将礼物放下,然后弯腰退了出去,领着众人回到了紫宸殿。
接下来的日子里,叶昭宁变得更加懒散,她称病免了各宫妃嫔的请安,除了偶尔与魏清萝下棋,几乎什么也不做,整日里窝在床榻上看话本消遣。
魏永旭几次过来,看见她这个样子,也觉得颇为好笑,但还是让纪昀去寻了好些话本送去了凤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