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妃那里,算是被彻底的刺激到了,虽然没有摔东西,但是章德殿的内侍宫女们算是遭了罪。
因为上次三皇子封王的事情,瑾妃将殿内的瓷器砸了不少,尚宫局将册子呈给给淑妃过目的时候,淑妃只给她补了一半,并说道,若是下次在碎了这么多东西,便一个也不会补给她。
这就导致如今章德殿中显得有些空荡,所以这次瑾妃没有砸东西,但是却将内殿伺候的众人,又打又骂。
这次大皇子也没有逃过去,上次足足被罚跪了半个月,瑾妃才撤了对他的处罚,这次除了被瑾妃扇了一巴掌,还被每日罚跪两个时辰,罚跪的时候还要抄书,大皇子依旧沉默着忍耐。
孙嬷嬷一看见被如此折磨的他,当即就要冲出去,“殿下,奴婢要去告诉陛下,告诉太后娘娘,就算豁出去这条老命我也愿意,奴婢实在不忍心您过这样的日子了呀。”
连翘急忙拉住她,“嬷嬷,不可,不可呀。”
她知道,如果孙嬷嬷真的去告状,不仅不会改变现状,反而可能会给大皇子带来更多的麻烦。
在这个深宫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和痛苦,但她们必须学会忍耐和等待,等待那个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
大皇子的声音颤抖着,眼中充满了泪水,他不断地摇着头,语气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悲伤和坚决,“嬷嬷,我绝不会同意的,我已经失去了阿娘,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再忍忍,我保证最多两年,我就会带你们离开这章德殿。”
孙嬷嬷听到这话,心中如同被利刃刺穿一般,她紧紧地抱住大皇子,声音哽咽,泪水止不住地流下,“煜哥儿,煜哥儿,是嬷嬷没本事,不能保护你啊,呜呜呜呜........”
大皇子用自己尚且有些幼小的身躯回抱住她,试图给予她安慰,“不,不是的,嬷嬷对我已经很好了,若不是嬷嬷我早就熬不下去了,放心咱们就快解脱了,瑾妃已经被人盯上了,她很快就再也不能折磨我们了。”
孙嬷嬷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真的?”
大皇子用力地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是真的,这是高海说的,我也多方查证过了,没有错。”
孙嬷嬷总算是看到了一丝希望,她擦干眼泪,站起身来,语气坚定地说,“好,好,我会一直陪着殿下直到离开这章德殿的。”
第二天的早朝,皇后生下皇子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朝堂,虽然众人都已经知道,但皇帝陛下肯定是要炫耀一番的。
在宣政殿,众臣山呼万岁后,皇帝落座,然后就宣布了这件事,“诸卿,朕有一喜事要宣布,皇后于昨日诞下一子,朕心甚悦。今日赏赐诸位臣工,咱们君臣同乐。”
众臣纷纷躬身,口中称道,“恭喜陛下喜得皇子。”
魏永旭轻笑道,“诸位爱卿免礼,除此以外,朕已决定封七皇子宸为秦王,另大赦天下,以示庆贺,其中分寸由刑部裁量。”
这话的信息量过于庞大,众臣不知皇帝说的是哪个“宸”字,但“秦王”二字倒是听清楚了。
不仅如此,陛下还下旨大赦天下,这在大周开国以来,只有仁宗皇帝出生时曾有此殊荣。
众臣并无异议,再次行礼表示支持,皇帝陛下看着识相的臣子们很是满意,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然而,还是有不怕死的,一个御史站出来问道,“陛下,臣斗胆一问,陛下所说的‘宸’字是哪一个‘宸’字。”
魏永旭的嘴角依旧保持着淡笑,表情看不出喜怒,“自是代表紫薇星的那个‘宸’字。”
这一下子是真的炸了锅了,就连一向沉稳的定国公都震惊了。这陛下不就是告诉朝臣,七皇子就是以后的皇帝,毕竟除了储君谁还能用这个字啊。
定国公心中苦笑,陛下还真是简单粗暴,这心思也表达得太过明显了。
那个御史没话说了,只是恭敬地行了礼,就再次退了回去。
倒是有人心里暗自嘀咕皇帝的用意,只可惜那御史问了以后,就没人敢说话了。
毕竟上头坐着的这位,看着和善,其实指不定哪一天就挖个坑把你埋了。
这件事被皇帝陛下一锤定音,至此,七位皇子中已有两位被封王,不过,其余的皇子想要封王,怕是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至少在正式册立太子以前,魏永旭没有这个打算。
这日下朝以后,朝中各官员都不约而同地拜访了自己的恩师,亦或者是三两邀约地聚集在一起。
英国公府下了朝就直奔家中,并下令闭门谢客,不论谁上门拜访,一律不接待。
许多想要上门拜访的官员都吃了闭门羹,皇帝对于他的态度倒是很满意。
梁国公府中,梁国公目光慈祥地注视着坐在下首的孙子,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释然:“七皇子如此受重视,日后我也能安心了。”
然而,蒋显的脸上却并未显露出太多的喜悦,他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倔强:“祖父,孙儿靠自己也能让我们梁国公府长盛不衰。”
梁国公听了孙子的话,不禁朗声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对孙子的疼爱和对未来的信心:“哈哈哈,显儿,祖父不是这个意思。三皇子体弱,我一直担心的是大周的将来,而如今七皇子降生,陛下的种种做法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太子之位日后势必会落到他身上,如此我便能安心的归老了。”
蒋显有些错愕地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祖父的意思是,要跟陛下告老吗?”
梁国公颔首,语气坚定:“不错,晋王妃落到了许沐川女儿的头上,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如今也确实病痛缠身,的确该让贤了。”
蒋显若有所思,接着说道:“祖父的话没有说完,您是不是为了给父亲和我挪出地方?因为您知道,如果您继续在尚书左仆射一职上,那我和父亲的仕途很难再往上走,因为陛下不会让咱们家同时出现两个位高权重的臣子。”
梁国公欣慰地点点头,眼中流露出对孙子的赞赏:“不错,正是如此,再有陛下受先帝影响,身边的人只要有能力他向来都是不吝啬委以重任的,祖父虽是驸马,但你祖母如今只是陛下的姑母,终究是隔了一层,但皇后的幼妹不同,陛下有意抬举定国公府,那么你成了他的妹夫自然也会受到重用。”
梁国公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家族未来的深思熟虑,他何尝不知道孙子的傲气,但蒋家如今看似风光,他的几个儿子都撑不起来重担,唯有这个长孙,聪明好学,寄托了他全部的希望。
蒋显知道祖父的用意,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拱手道:“是,祖父放心,孙儿谨记祖父教诲。”
梁国公欣慰地点点头,又说了几句话就让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