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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红霞咧开嘴的时候,刘黑狗心里已经有不好的预感。

等听到她第一句话,刘黑狗的脸上原本嬉皮笑脸瞬间消失。

阮红霞:“……你们现在去天方巷32号,卧房五斗柜后边有个铁箱子,里面就有他这几年黑市的完整账本,还有他姐夫这几年来贪污受贿的证据!”

“阮红霞!!!你敢!!”

刘黑狗嘶吼,要不是有栏杆挡着,这个时候,他的双手已经掐在了阮红霞的脖子上了。

阮红霞却丝毫不害怕,甚至还有些快意。

对着刘黑狗抬了抬下巴:“我还知道,刘黑狗还和拐卖团伙有关系,你们县里棉纺厂前副厂长的小儿子就是他三年前找人拐走的!那个副厂长为了找孩子一蹶不振无心工作,他姐夫这才被提拔上去。”

小黄公安:“!!!”

讲实话, 小黄公安自己都没想到,原本只是让这两个人对质一下,竟然扯出萝卜带出泥,扯出这件陈年旧案来!

最重要的是,哪怕只是看刘黑狗的表情,也知道,阮红霞说的都是真话!

这还耽搁什么!

小黄公安二话不说:“老陈!老陈!来把刘黑狗带回去!!”

然后赶紧拉着阮红霞去询问室,不给她反口的机会,立马开始追问细节。

阮红霞也没打算反口。

她现在的心态就完全是破罐子破摔,反正她也逃不了了,那能把刘黑狗拖下水,也算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了!

她就这么把自己看到的,猜到的,以及在刘黑狗睡梦中听到的梦话,不管真假都给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小黄公安看着已经记满了三页纸的口供,都忍不住迷惑了。

还没等他问,阮红霞就先一步开口:“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她的手指顺了顺自己凌乱的长发,长叹了一声:“因为他看不起女人。”

她抬眸,似笑非笑:“他做成这么多事情,还没被抓住,可太骄傲了,总得找人炫耀吹嘘,对刘黑狗来说,就算是说给我听,我一个女人就是听了也不会记在心里,我只会夸他厉害,顺便问他要钱,要衣服,要吃的喝的。”

说到这里,她还不忘问一句:“对了,我会和他关在一起吗?”

小黄公安都愣了一下。

这话题也转得太快了吧。

但基于她的确说了很多有价值的信息,他还是老实告诉她:“不会,拘留所男女分开,而之后移交给省里,你说的这些信息如果属实,刘黑狗估计得吃一个花生米,更不会和你关在一起。”

小黄公安还以为阮红霞是怕被关在一起,她会被报复。

还想要安慰她一句。

哪知阮红霞却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那只能麻烦公安同志帮我给刘黑狗传几句话。”

她眼睛明亮,带着讥讽:“就说,我阮红霞怕他上路了,还没一个人跟他说实话,现在好心告诉他,他每次算上脱衣服都不到三分钟,就这本钱,也别指望能有亲生娃娃了,能帮我养一年孩子,也算是满足了他当爹的心愿,不用谢。”

嘶——

小黄公安都惊呆了。

他都能想象到,刘黑狗听到这些话时的反应。

估计撕碎了阮红霞的心都有了。

但他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刘黑狗会有什么反应重要么?!一个将死之人,做了那么多亏心事,难不成还要让他毫无遗憾地安心上路?!

他听到这些话能体会到的伤心难过,比起那些被他害了的人,都不足百分之一!

“放心!就冲你交代的这些关键线索,我一定一字不落地传达给刘黑狗!”

有了阮红霞的口供,小黄公安当天就马不停蹄带着人去了天方巷32号。

因为接连几个案子,不光牵扯到了群众,竟然还牵扯出棉纺厂现任副厂长贪污受贿和前任副厂长小儿子被拐案件。

这就不仅仅是派出所的事儿了,连带着县政府和监督办都关注起了这起案子。

监督办飞快把副厂长一家控制起来,公安们骑着自行车在县里各部门之间来回穿梭汇报。

甚至为了案件信息不外泄,连带着顾大头和顾兆他们,也被派出所用上了,都送去天方巷挖土,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村里了。

眼看着大半个泾阳县都动了起来,刘冠昌也急了。

虽然在他爹面前,还尽量保持着体面。

但一到周大夫跟前,他的焦躁根本无法掩饰,哪怕周大夫已经说了,不建议移动,他还是坚持:“不能等了!就今天!你用轮椅把人运出来,卫生所西侧门,我的车在那里等着!”

说罢,他转身就走。

为了今晚的行动,他接下去几个小时都可忙了,哪有时间在这里听周大夫说什么病人身体之类的话。

他只负责把人送到接应的人手里,哪管得了那个老头子身体能不能坚持。

眼看着刘冠昌一意孤行,周大夫简直心里要烦死了。

偏偏谁让他拿了人家的钱。

再怎么难办,他也只能办。

想着,他到底还是不放心那个老学者的身体,转身拿上病历本就往楼上病房去。

一踏进病房门,就有人率先打招呼:“老周大夫,又来查房啊!”

周大夫看到对着他笑嘻嘻招手的老人,眼皮就忍不住直跳。

倒不是针对谁,主要是这老人就是刘冠昌的父亲。

原谅他,他现在看到跟刘冠昌相关的人事物,都觉得头疼晦气!

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勉强扯出一个笑来问他:“刘老同志今天感觉腿怎么样?”

刘老爹咧着嘴笑:“放心了周大夫,有老朱给我作证,我一天五次复健可没少过,我感觉再过几天我都能出院了,到时候可就只有老朱一个人住这儿了。”

他说着,还不忘和隔壁床躺着的老头对视一下。

躺着的老头面色明显虚弱许多,瘦得一把骨头,躺在被子里,仿佛陷在了里面,连笑容都非常勉强,但还是对着刘老爹轻轻点了点头。

两个人显得感情很好的样子。

老朱老朱!

周大夫光是听着这两个字,都感觉太阳穴一阵猛跳。

这位“老朱同志”就是刘冠昌心心念念的老专家。

刘老爹原本是住隔壁302的,和那对胯下缝针的父子俩住一个三床病房。

结果那对父子俩住了没几天就办出院了。

这下可把刘老爹给憋坏了。

偏偏他是摔伤了腿,为了早日痊愈出发去江省,还不敢随意走动。

想来想去,刘老爹竟然主动去找了301的病人商量搬过来。

说是专家,但他的脾气却很好,听了刘老爹抱怨没人说话的牢骚,二话不说就同意他搬过来。

快得周大夫想拦都拦不住。

这才几天,两个人俨然成了一对忘年交。

刘老爹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他这一神来之笔,给刘冠昌的行动增加了多少便利,也让周大夫原本只想应付刘冠昌的计划直接泡汤。

周大夫在心里叹了口气,又看向了隔壁床:“朱老先生,您昨晚睡得怎么样?”

都不用瘦弱的老专家开口,边上刘老爹就忙不迭道:“不好,一直听他咳嗽喘气呢。”

周大夫顺势道:“那我今晚给你开点安眠的药,人还是得吃好睡好才有力气恢复。”

当晚七点多,卫生所逐渐安静下来。

三楼走廊尽头,一个青年推着一个轮椅缓缓从病房里出来,逐渐往卫生所后花园去。

一路上,偶尔会碰见几个护士和清洁工。

这些人显然对青年非常熟悉。

笑着打招呼:“刘同志,又推你爸去透气啊!”

青年正是刘冠昌,他笑着点头:“是啊,这会儿人少,没那么吵。”

敬业的护士还低头看了眼轮椅上垂着头的老人。

昏黄的灯光下,还没等她看清什么,刘冠昌就俯下身,小心用围巾把老人的脸和脖子给围紧了一点,又把帽子也给往下压了压。

刘冠昌一边整理围巾一边笑着道:“老人就是躺不住,这么冷的天只能多穿点了。”

护士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是得穿暖和点,不过还是早去早回啊。”

“一定,一定。”

说话间,刘冠昌推着轮椅慢慢往后院去。

护士在原地看了眼两个人远去的身影,眼中飞快划过一抹疑惑。

还没来得及多想,护士站就传来组长带着怒气的叫声。

她吓得肩膀一缩,赶紧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脚下一转,飞快往护士站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