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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之前就已经听说了这里的事情。

他一出现,周围的学生瞬间安静下来,一起乖乖朝着他行礼问好。

管事先生一脸严肃,看了看当事人,环视周围,选了一个年纪稍长的学生,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学生躬身行礼 ,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

学生刚说完,胡学长的母亲立刻开口:“您是管事先生吧?您看到了,这些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您可一定得给我家孩子主持公道啊,我们……”

管事先生立刻一摆手:“安静。”

那妇人不服气,还想说,被自己儿子拉住。

示意她别再说了。

小胡本来就对自己母亲跑来撒泼乱闹很是反感,这以后让他如何在学里抬得起头来?

怕是那群爱起哄的,一开口就要嘲笑他“孤儿寡母”了!

要是母亲再把管事先生得罪了,这以后他还要不要混了?

可是胡母却以为儿子怕了,低声说:“你这个没刚性儿的,他们这次欺负你你不闹一场,下次,下下次,他们此次招惹你咋办?你听娘的,娘给你讨个公道!”

管事先生却不给她胡闹的机会,直接开口说道:“本书院一向鼓励学生切磋文墨,相互交流,虽说是书院外的课后赌约,我等从没有认可过这种形式。

可是傅林渊和管文渊,你们二人因为赌气上台,并不算以文会友,实则是意气用事,以文墨作为武器,相互搏斗,实在该罚。”

那胡母一听,顿时牛起来,恨不得飞到半空中一个动感光波把傅林渊炸个稀碎!

得意地掐腰冷笑:“我就说嘛,小小年纪不学好!呸!小坏胚子!还是管事先生公正,罚的好!”

秦浅冷冷扫了她一眼,那胡母白眼翻上天,拉着自家孩子就要走。

却不料管事先生又说:“胡清风,挑唆他人相互搏斗,破坏同学之间的友谊,且以晚辈之身议论他人父母,愿赌不服输。

实在算不得光明磊落。

大丈夫敢作敢当,你如此行为简直枉读了圣贤书,该罚。”

胡母立刻闹将起来,“凭啥罚我儿子!我儿子又没做错,一个捐官得来的小员外郎,我儿子凭啥说不得!别忘了我丈夫可是凌州守备,他是为了保护凌州的粮草而死!”

“尊夫大义我等都知道,自然也心生敬佩,但您儿子读的是圣贤书,自然要按照圣贤的训导做事,不能违背。

他今日必须要给管文渊的父亲道歉,还要接受惩罚,否则我们天鸿书院断然不会接收这样的学生。”

“你……你要清退我儿子?你们……你们天鸿书院就这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吗!”

胡清风终于忍不住了:“娘,您别说了行吗?我已经七岁了,让我自己处理这件事可以吗?”

“你知道什么?你这么软的性子,以后定然是要被欺负的,娘不护着你,别人把你生吃了你都不知道!”

“娘!”

管事先生也看出了这对母子是有问题的。

强势不讲理,且被迫害妄想的娘。

性格阴暗不学好,且满肚子坏水的儿子。

于是他强势地说:“你们不知自检的矛盾不需要带到学堂中来,如此,就罚胡清风停学思过半个月,再去你课堂先生那里领罚。

半个月后作为待选生再来上课吧。”

“管理先生,学生知错了,学生知错了!”

这基本就是半开除状态了,今后能不能再回来上学都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胡母终于也知道怕了,跌坐在地上一脸不知所措,还想哀求什么,可是管理先生却没再搭理她。

转头看向了傅林渊和管文渊,让他们去找自己的课业先生领罚。

两人乖乖答应着。

胡清风最后还是不得已给管文渊道了歉,流着眼泪,悔不当初。

这下好了,留校观察了,舒坦了吧?

胡母还在苦恼,那管理先生冷笑:“夫人刚才不是还赞我处罚公道吗?现在又怎么抱冤叫屈?是觉得判罚的不够公正?”

胡清风赶紧拽了一下母亲的袖子,说:“不是,先生判罚公正,学生领罚,不敢喊冤,学生告退。”

说完,拽着母亲转身逃走。

生怕母亲再说下去,自己就直接被学院清退了。

傅文琛这才走了上来,将傅林渊抱起来,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在他耳边低声说:“做得很好。”

傅林渊红着小脸问爹爹:“你们啥时候来的?”

刚才自己的表现不太好,哎呀,被爹爹看到了,好羞耻!

早知道爹爹和娘亲,还有妹妹在下面,他就应该表现得更帅一些。

“从你被撞倒我们就在了,我儿子真勇敢。”

傅林渊红了笑脸,嘿嘿地笑了。

热闹结束,人群逐渐散去。

却有一个人凑了过来,他抹着眼泪,伸着脖子仔细看傅文琛。

在慢慢看清傅文琛模样的时候,顿时一脸的不敢相信和惊喜!

他看见傅文琛要走,赶紧三两步走过去,一把抓住傅文琛的胳膊:“傅统领,好久不见!”

傅文琛厌恶陌生人触碰,下意识警惕后退两步,一手搂住儿子,一手将妻女护在身后,仔细观察眼前之人。

发现……有点熟悉。

再看了一眼。

更熟悉了!

顿时有点无语,又有点惊喜。

有点开心,又有点悲凉。

“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浅一脸疑惑,师兄,啥师兄?

她怎么不知道傅文琛还有师父师兄?

好好好,你小子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秦浅看了看对方,高个子,一脸正气,留着八字胡,带着斗笠背着包袱。

衣着朴素但是不失气度,还挺像那么回事。

傅文琛赶紧将儿子放下来,依旧是疑惑地说:“师兄,你不是回朝廷任职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他心里有一种十分诡异的不安感。

上一世,师兄可是自从汉阳军解散后一直在朝廷中做鸿胪寺卿,直到傅文琛回到京都都未曾改变。

如今,竟然提前几年出现在这里。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一说到这个,那人立刻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

跟刚才那一脸正气的模样大相径庭,仿佛一下子从教导主任,变成了一个小学生。

“师弟,我委屈,我委屈啊,呜呜呜,他们都欺负我!

我这是……我这是落了一片白茫茫大地真他妈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