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他跟木子那个小贱人，说不定早就翻脸了！”
此话一出，苏阑音和傅无漾心中都是一惊。
“你说什么？他和木子关系如何？”
蒋萱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坐下去不肯再说。
“我累了，你们走吧，而且老爷也快醒了，你们最好别再打扰老爷子，若他真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康晨曦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完，她起身拂袖而去，直接进了卧房不再出来。
苏阑音看着她背影蹙眉：“这个女人，还真是怪。”
“的确奇怪，但也不是一无所获。”
“对，她刚才说木子与康晨曦翻脸，这件事八成是很重要的线索，我们去暖香阁看看。”
“好，走吧。”
……
二人立刻离开康家直奔暖香阁而去。
此时暖香阁的老板娘已经被官府放了出来，她有不在场证明，而且要靠木子赚钱，没道理杀人。
所以没有杀人动机，也就被无罪释放了。
她正坐在大厅垂头丧气，嘴里还抱怨着：“该死的小贱人，死在哪里不好，非要死在我这店里，这下好了，生意也没法儿做了，可要我怎么活啊……”
苏阑音走上前去拍了她肩膀一下。
“啊！”
老板娘吓得一声尖叫，她从椅子上蹦起来，魂儿都快散了。
看清楚是人后，双腿一软又跌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
“哎哟我的天，吓死我了……你们搞什么鬼？想吓……”
她还没说完，苏阑音便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她面前。
老板娘名叫秋红，是出了名的贪财，一看到银子两眼发直，也不害怕了，嘴角是压都压不住的弧度。
“哎哟，客官～”
她搓搓手，一改刚才凶神恶煞的模样，谄媚得不得了。
苏阑音将银子放在桌上，简单明了地问道：“这些钱够压惊了吗？”
秋红的眼神一直盯着银子，点头如捣蒜：“够、够了！绝对够了！”
说着她立刻上手去抢，苏阑音却将银子收回去。
“诶，您这是……”
“想要银子吗？”
“自然是想。”
“那我问你几个问题，如实回答，这银子就是你的。”
“好！你问！”
苏阑音看了傅无漾一眼，然后才问道：“木子是被谁卖到你这里的？”
秋红愣了一下，眼底有些犹豫，但看到银子又赶紧回答：“是被康家的人卖过来的。”
“康家的谁？”
“大、大夫人蒋萱。”
“她为什么要将人卖到你这里？”
“说是她父母犯了错被杖毙了，剩下她一个，就被卖进来了。”
“她父母犯错，为何将她也一起卖了？”
“这个我也问过，前来送她的人是康府的官家，那人说她父母手脚不干净，木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就卖了。”
“看来大夫人一定很厌恶她吧？”
“是啊，当时那个管家说了，这个木子随便我们处置，哪怕是当做最下等的窑姐儿也行，我心想，杀了人家的父母就算了，还要把这个小的女娃推进火坑，这得是多大的仇怨！”
秋红很不屑地撇撇嘴，看得出她对蒋萱的做法，非常瞧不起。
“木子被卖进来以后呢？”
“我看她样貌不错，还略懂诗词歌赋，于是打算将她捧成花魁，可谁知，康家大少爷直接出钱包了她。”
“康晨曦为什么不直接为她赎身？对他而言，这些钱应该不算什么吧？”
“那肯定的呀，康家大少爷怎么会缺钱？再说了，这些年他包木子的钱都够赎她十几回了。”
苏阑音和傅无漾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不解。
秋红却接着说道：“这康大少爷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几乎每个月都有一半的时间来找木子，他们两个就在我这里住着，出双入对跟夫妻没什么两样。”
“康少爷虽然没有为木子赎身，但他对木子可是极好的，什么珠宝首饰、绫罗绸缎，送给木子眼都不眨一下，全都跟不要钱似的。”
这下苏阑音更不能理解了，她突然想到什么，立刻问道：“那他和木子有什么矛盾吗？”
“矛盾……倒是有，我先前有几次听到他们在房里吵架。”
“为何吵架？”
“这个我问木子她也不说，我在外面也听不清楚，只是隐约听到什么成亲啊，嫁娶之类的话。”
“成亲？嫁娶？”
苏阑音扶着下巴陷入沉思，而后她看向傅无漾。
“王……”她刚想喊称呼就顿住了，而后别扭地改口，“公子，您先前听说过康晨曦有成亲的打算吗？”
提起这个傅无漾倒是真的想了起来，他说道：“昨晚康晨曦确实与我提了几句成亲的事，说是康老爷子一直在催他早日娶妻，像是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这么说来，木子是因为康晨曦要成亲的事吃醋与他争吵？”
“有这个可能。”
“这也只是情人之间的争执，还不至于上升到杀人的份儿上。”
秋红一脸笃定：“哎呀，这康公子绝对不会伤害木子的，他可是我们这儿出了名的风流人物，对木子温柔体贴得很，平常连句重话都没有。”
“我们自然相信康晨曦没有杀木子，可现在缺的是证据。”
“证据……要不你们上楼看看？官府那边不让动，我们也没收拾，现在还保持原样呢。”
听到案发现场没有被动过，苏阑音立刻放下银子抬脚往楼上走去，傅无漾也跟在身后。
秋红笑嘻嘻地拿起银子揣进怀里，也跟着上楼。
推开门后，屋子里一如苏阑音早上来时的模样。
床榻上的被褥凌乱，还是两人睡过的模样，桌上还摆放着剩下的酒菜。
苏阑音看着屋子里的东西，神情凝重地询问：“虽然我没有验尸，但当时我也留意了，木子应该是中毒而死，这酒菜可有人检查过？”
“官府的人取了样，剩下的就留在这里了。”秋红回答。
傅无漾上前检查了一番，发现酒壶和菜没有问题，但桌上只有一个酒杯，这让他心生困惑。
“房里是两个人，为何只剩下一个酒杯？”
秋红连忙回答：“哎呀，木子她不会喝酒，所以平常也只有康公子一个人喝，她陪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