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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晏姝念应了一声。

起先瞧过去,晏姝念便是注意到了。

闵王今日身上未穿禁卫兵的服饰,而是一身常服,与普通的富家公子无异。

但若是细心一点儿,便不难发现他举手投足之间瞧着便不像是出身普通。

两人之间隔着半个身子的距离,不远不近,既不显生疏,亦不像是熟识。

不过晏姝宁在细细挑选之时,闵王的视线却是时不时地朝着她瞧过去。

“前些日子在处理晏家几位公子的事儿时,堂姑娘和闵王见过。”绿柳将那日她瞧见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对着晏姝念描述了一遍。

“奴婢见着和堂姑娘说清楚闵王的身份后,她应是歇了心思,所以这才未对您细说。”绿柳这会儿可真是有些后悔,她以为堂姑娘是个聪明人呢。

她愿意奋不顾身地去攀龙附凤是她的事儿,但前提是可莫要影响到她家夫人才是。

但若是她没皮没脸地朝着闵王赖上去,便是有一点点的风声传出,又怎么会对她家夫人没有影响?

“奴婢留在这儿,待会儿找时机和堂姑娘说说。”绿柳下定了决心,今日定要将这隐患给解决了。

晏姝念却是一把将她拉住,脸上是浅浅的笑意,一点儿都没有担心的样子。

“无妨,堂姐这边你无需操心了。”晏姝念了解到的晏姝宁是个聪明人,她相信晏姝宁有分寸。

尽管晏姝念如此说,绿柳却犹是不放心,“可是……”

“你若是不放心,找个人暗中盯着些便是。”找个人跟着也好,最起码若是情况不对,她这儿好有时间能想出个应对之策。

听着她如此说后,绿柳便开始盘算起来,要向安排去盯着的人叮嘱些什么、若是遇上什么情况需迅速来报。

晏姝念瞧着她的样子,又是补充道:“只要盯着便是,无需干涉她的行动。”

“是!”绿柳应了下来。

马车晃晃悠悠的,终于在侯府门前停下。

第二日是十二月二十,钦天监算下来的大吉之日,太子娶亲便定在了这日。

太子娶亲、普天同庆,京城主街的街道两边早早便被想要来目睹盛状的老百姓们围了个水泄不通,稍微来得晚些的百姓们便是站都找不着地方站了。

侯府今日亦是早早便开始准备,依着晏姝念和吕婉妍的关系,她本应该是去往将军府,作为好友陪着吕婉妍的。

但是侯夫人的腿脚还未好全,不能前往,所以晏姝念作为远安侯府的世子夫人,今日是要代表着远安侯府的女眷去往东宫观礼。

当然这样盛大的场面,侯府的女眷自然不仅仅是她,除了已经送往远京的三姑娘还有侯夫人,以及不在官场的三房,家中剩余女眷,包括老侯夫人是全员出动。

早早出门,仍是离宫门还远远的,马车便已是走得艰难。

“今日你们都得给仔细着点儿、跟紧点儿,轻易可莫要离开,若是在今日出了岔子,便是搭上整个侯府也无法保全你们。”老侯夫人一再叮嘱道。

马车上的众人皆是认真而又乖巧地点了点头,半点不敢有异议。

行至宫门前,众人相互搀扶着下了马车。

进了宫,她们这才发现,不光是她们侯府,别的府上的姑娘、夫人亦是比往日里见着要凝重多了。眼睛不敢乱瞧,跟在自己女眷的队伍里,连迈出的步子都是一致的。

由宫人领着众人行往永盛殿,她们入座没多久,以皇后为首的宫里各位有品阶的娘娘走进殿内,让一众人等霎时安静下来,恭敬地朝着贵人们行礼。

今日这样的场合,便是再为活泼、好动的人,也是收起了性子,安安静静的观着礼,哪还敢胡来?

瞧着太子大婚繁琐的规矩、礼仪,晏姝念光是看着都觉得累,也难怪吕婉妍昨日便开始紧张了。

一日下来,晏姝念觉着自个儿的头都要断了,头上顶着满头的珠翠、首饰端坐了一整日,这会儿哪还撑得住?

而且一整日下来,她几乎能算是滴米未进,老侯夫人说得对,这样的场合,还是少走动些为好。若是一不留神惹上了什么事儿,可不是饿上一日便能解决的。

上了回程的马车,她才算是放松下来。

不仅仅是她,府上的其他人也是明明未做什么,但就是一脸倦意,连话都未人说,皆是闭着眼睛假寐着。

刚驶出没多远的距离,车夫在外头“吁!”的一声,马车骤然停下。

“发生了何事?”老侯夫人对着外头沉声问道。

“是世子爷在跟前。”车夫应了一句。

很快,有脚步声朝着马车走来,老侯夫人刚掀开车帷,正好瞧见闻晋霖在马车前停下。

“祖母,让念儿随我回吧!”闻晋霖的身后同样停了一辆马车,不过比她们乘坐的要小些。

老侯夫人含笑回头朝着晏姝念瞧过去。

这下倒是让侯府的女眷们打起了精神来。

“长嫂快去啊,莫让长兄等久了。”

“长兄可真是够没意思,长嫂和我们坐得好好的,还非要让人来回折腾,你就这般放心不下长嫂跟着我们呢?”

“好了好了,这下我们都知晓长兄和长嫂感情好了。”

晏姝念几乎是落荒而逃,可真是怕了她们的嘴。

才刚走到闻晋霖的身边,晏姝念便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味儿。

上了马车后,她这才问道:“你饮酒了?”

“嗯!”晚宴时,他跟在太子身边,替太子挡了不少酒。

当然也是因着那些人没有胆子朝着太子灌,这才借着由头灌他而已。

不过今日这样的场合,他不好拒绝,所以多饮了几杯。

虽说酒味儿浓烈,但是他的身上未见醉态,而且替她解下头上的首饰时动作轻缓,但是速度倒是一点儿都不慢。

“舒坦些了吗?”原来先前他便瞧出了她的不适,这才将人唤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