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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家家丁顾不得礼数,火急火燎地跑进了雅间,应是未曾料到晏姝念在里头,所以见着人的那一刻,猛地停住了脚步。

“奴才见过……”

瞧着他那慌张的模样,晏姝念顾不得这些虚礼,打断道:“行了,先说是何事!”

家丁这才焦急地对着晏姝宁说道:“公子他们正和旁人闹得不可开交,奴才扯都扯不动,而且赌场里的人也不让公子他们出来了。”

“赌场?”晏姝宁面色一冷,“他们怎会去赌场的?”

嘴上问着,人已是起身朝着外头走去。

走了几步才想起晏姝念还在,晏姝宁又赶忙停下,回头道:“堂妹,我这会儿有事,便先行离开了。”

晏姝念紧随着晏姝宁站了起来,此时在晏姝宁身后半步的距离,她回应道:“我随你们一同去瞧瞧。”

若是不知晓也就罢了,既是捅到了她的面前,她好歹还姓着“晏”,去瞧瞧也是应当。

事情出得急,晏姝宁不愿和晏姝念拉扯浪费时间,所以也就随着她去了。

晏姝念将红樱留在客栈,候着侯府的一众姑娘们,绿柳则是跟着她一同往外走。

赌场离集市这边不算远,又因着大家伙儿都着急,步子迈得快了些,片刻功夫便由着家丁带到了地方。

说是赌场,朝外头瞧着倒像是小酒馆似的。

正门半掩着,里头嘈杂的声音从门缝中往外溢。

“你先前不是挺能的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么多人瞧着,你们还想耍赖不成?”粗犷的男声恶狠狠地说道。

“你放屁,谁欠你债了?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带着些稚气的嗓音恼羞成怒的大吼着。

先前的男声哂笑一声,“在场的人可都是瞧着你将我的小玉瓶打碎了,我告诉你,那玉瓶可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价值千金,你今日既是将我的玉瓶打碎了,不赔银钱说不过去吧?”

“呸!什么价值连城的小玉瓶,我瞧着和药铺里装药丸的小瓷瓶无异,你少在这儿唬人!”

“嘿,你个黄毛小子可莫给我胡咧咧,老子的东西老子心里还没数吗?”

“你自然是有数的,但是你这讹人讹得太过了些。咋地,我瞧着像是能被讹出大把真金白银的人?”先前年轻些的男声此时冷静了些,讥笑着问道。

而那道粗狂的声音却是紧接着叫嚣道:“少给我说些有的没的,今日你若是拿不出银两来,我倒要瞧瞧谁能从我手中将人带走。”

赌场本就是鱼龙混杂的场所,自是有些要钱不要命的亡命之徒或者赌徒,这种情况下还真不好和他们硬碰硬。就他们这胡搅蛮缠的功力,怕是就连报官也是有得拉扯。

“好啊,正好我家中穷得揭不开锅了,留在这儿你可得给我管饭才是。”顿了顿后,那人继续道:“哦,得连我两个弟弟的饭也管着。”

“你最好给老子老实些,就算你没钱,你先前不是还吹嘘说你有个有钱有势的亲戚吗?让你亲戚拿钱来!”男子的声音一落,接着便是一声闷响,而后呼痛声响起。

“你个……丧天良的玩意儿,讹人不成难不成还想要杀人?我倒要瞧瞧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少年的声音像是忍着痛意,如此叫嚷得也更大声了些。

“王法?老子不过是一介平民百姓,王法与我何干?反倒是你小子,怎的?没有理了,便想要让你那有权有势的亲戚用权势来压我?”

外头,三位晏姑娘皆是站在门外没有动,听着那声音粗狂的男人一次又一次地将话题往权势上引,不仅仅是晏姝念的脸色凝重了些,便是晏姝宁和晏姝悦皆是不约而同地朝着晏姝念望过去。

“阿姊,我怎感觉他们有想要将你扯上的嫌疑?”晏姝悦有些担忧地问道。

先前那道少年的声音是堂兄晏钧旭无疑,在京城能和他们称得上亲戚也就她家了。

虽说她爹晏清安在朝为官,但是远谈不上有钱有势,唯有她家嫁入侯府的阿姊担得起这个评价。

堂兄一直围绕着事情在说,但是那人却不依不饶地将话题拐着弯儿的往权势上引,很难不怀疑是不是想要将她家阿姊扯进去。

“悦儿,你陪着你阿姊在外头候着,我进去瞧瞧情况!”晏姝宁自然也是推断出了这个结论,如此便不能让晏姝念进这张门了。

但是里头的情况不能不管,所以唯有她进去。

晏姝念没有逞能,里头还不知晓是何情况,而且确实有朝着她而来的嫌疑,所以这滩浑水她便不去淌了。

“绿柳,跟着堂姐进去。”但是总也不能完全不管,绿柳跟着进去总是一份助力。

晏姝宁没有拒绝,示意绿柳跟在她的身侧,让晏姝念和晏姝悦姐妹俩走远些后,她这才伸手将门推开。

“嘎吱”一声,阳光随着慢慢打开的门照进屋子,让屋子里的人皆是朝着这边瞧过来,嘈杂的声音瞬间停下。

“姐!”

“姐,你算来了!”

晏家兄弟们见到晏姝宁走进来,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光亮瞬间占据了眼眸。

晏姝宁瞪了他们一眼,这才看向正在打量着她的中年男子。

那人一脸的络腮胡,长相如同声音一般的粗狂,整个人瞧着不怒自威,看着便是不好说话的样子。

“这位老爷,不知舍弟是因何与您起了冲突?舍弟尚且年幼无知,若是他做错了事儿,我这个做姐姐的代为道歉,还望您莫要见怪!”晏姝宁虽说已是知晓事情的缘由,但还是如此问道,复又礼数周全的福了福身子。

那男子微眯着眼睛打量着晏姝宁,不经意间和他身侧的人对视了一眼,那人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不过这些晏姝宁皆未发现,等着她站直身子,再次朝着那男子望过去时,那人道:“这小子摔碎了老子的传家宝,你说该不该赔吧!”

闻言,晏姝宁捂着嘴笑了起来,“我想请问一下大家,这儿是什么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