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万东山听完以后只是笑了笑,接着朝着陆用说道。
“大人,大人可知这黄河北道的百姓是有多穷吗?大人可以用一己之力把幽州百姓带着过上好日子,可是并不是所有地方的官员都如同大人这般的,这明武朝,也就是边关指挥使的俸禄可以养一大家子人,那平常地方的卫指挥使司指挥使,那点俸禄可是不一定能够养活自己一大家子的。”
“且大人上任之后,那是不停的灭了幽州一些世家大族,可是寻常地方,有多少官员有大人这般胆识?大人,不要以为有着陛下的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有些事情,还得有大人这般的胆子,最重要一点,还得有大人这般有钱加上不怕死。”
“而寻常的知府,同知,指挥使,指挥佥事等等,有谁能像大人这般,陛下算是尽力帮衬,大人是要实职有实职,要虚衔有虚衔,大人可不要忘了,大人这两个虚衔朝廷可都是要给俸禄的,大人如此便是四份俸禄,这一般知府,同知,指挥使和那指挥佥事能和大人比?”
“大人,如若仅仅就是这般还好上一些,可是大人断案那是稳准狠,且还善于用案子套住那些世家大族,大人可知这稳准狠听起来好像是稀松平常,但这要到了实务之中,那是真的省银子的。”
“那些知府,同知可都要自己请刑名师爷,账目师爷,杂务师爷,这师爷不仅要给银子,这衙门里面的衙役,杂役,苦役,那都是要花银子的。更别说还有修缮道路,兴修水利,渡灾济困,等等等等,哪样还能少了花银子的?”
“这黄河北道府衙听起来不错,可是商贾大部分被津口府,幽州府引了过去,剩下的就是百姓的田亩税,青苗税,最后还有粮税,而百姓种地能有多少收益,相信大人也是一清二楚,要不大人也不会总是减免百姓在种地上的税,但是大人,你那边关进出口之税,商户之税,比起那些什么百姓种地的税可是要厉害数倍。”
“那些当官的哪里来钱?当出现了这般有人交税的,还能给不少好处的,他们会不会想办法去保住?大人真的不知吗?属下以为大人只不过再次想着借题发挥,把这里的世家大族再次清理清理,好让幽州后方没有什么拖后腿的地方,可是大人,你可知道,大人一旦这一步走了,那从黄河北道开始,到邯郸府,沧州府,登州府,莱州府,再到黄河南道,安阳府,荥阳府,登封府等等等等,谁都会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大人。”
陆用听着万东山的话,嘴角不由抽了抽,因为万东山说的是没错的,他就是想着借机把黄河北道府衙这里给拿下,接着让朝廷把这里交给听陛下话的人来,这样他就可以和对方共同商议如何定位黄河北道府的走向。
“师爷,你果然大才,我这点心思看来是瞒不住你了。”
“大人,这般做,也只有大人能成,换成其余人,做不成的!”
万东山倒没有夸奖他自己,而是把这些功劳都归于陆用这头了。
“大人,只不过这般做完,肯定得得罪了某个大势力人物,且是那种不显山不显水的大人物,属下就怕是陛下都得掂量掂量的人物,属下怕大人最后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结果。”
“这秦家本身可能就是别人下蛋的鸡,结果让大人这般一锅端了,等于是砸了别人的大席,估计难以收场啊!”
万东山这会儿才算说完了,只不过口气上却是有些无奈。
“师爷,做都已经做了,就不用思前想后了,只要陛下还要银子,朝廷还要银子,我也就不会害怕,大不了和什么大人物死磕一下,也许顺带手就帮着陛下做了什么陛下想做的事情。”
万东山一听,更是苦笑不已,只不过有些话他已经说了很多次,也说过他不再说了,所以现在只能一笑了之。
陆用这会儿同样也知道万东山笑的意思,可是现在已经这般了,他也是没办法。
万东山说的那些他也知道,可是这黄河北道确实有着明显的谋反意图了,陆用此刻心知肚明,要不然那知府和指挥使如何敢给秦家军械,还出兵支援秦家,这对于陆用来说,就是赤果果的和朝廷,和小皇帝进行割裂,陆用在来这里之前,是没有想到黄河北道府衙以及卫指挥使司已经敢这样了。
借一些军械,陆用觉得尚且可以理解,但是派兵就已经超越了陆用的底线,要不然陆用也不会下达那样的命令。
如若对方真的敢用黄河北道的军士和幽州大营大打出手一番,那陆用面对的可能真的是两败俱伤,如若小皇帝这回要是敲打他的话,那他就会输得一败涂地。
只不过幸好那些军士不是傻子,要不然这三千军士纵然全部死了,那黄河北道大营还有将近两万军士的,一旦因为此事哗变产生兵变,那陆用在朝堂之中都不会有人帮着他说话的,那秦家背后的人一定会落井下石,想尽办法也会致他于死地。
“师爷,传我军令,把秦家那里处理的要更快一些,秦家的人,秦家的金银珠宝统统赶紧带离,咱们要来的快,撤的快,师爷刚刚说的那些有道理,这次我确实有些着急了。”
陆用这会儿想通了以后,也没有继续扩大事端的想法了,因为他确实吃不准小皇帝有没有能力给他全部兜底,万一要是兜不住,凭着他现在的能力,他是很难全身而退的,除非是马上跑路,要不然真的会很危险。
“大人,这秦家得来的东西,还是少给陛下和朝廷吧,大人不能以自心当人心,这会儿给的越少,反而可能越好,最起码让别人知道秦家实际是没有什么油水的,那秦家背后的大人物哪怕吃了哑巴亏也不会摆在明面上了。”
万东山听完陆用的话,立刻就给陆用提了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