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清。
五善佛…是真正的半仙之佛。
以他的境界，充其量也只能算是逼近红尘仙之境，可就算是红尘仙…距离半仙之境，亦是犹如鸿沟！
差距太大了。
五善方丈冷哼一声，怒斥道：“大胆至善！看来这些年纵容你去往五毒镇，你的那颗至善之心…还是未能守护本心，早已坠落邪道！”
“你…才是真正的疯子！”
五善方丈，愤怒极了。
同时，极为惋惜。
至善师弟…可是五善寺佛法天赋最上乘的弟子，奈何如今却是深受五毒侵蚀，迷失本心。
反过来还质问他。
五毒镇幕后黑手，莫非与摩罗教，皆是一丘之貉！？
五善方丈神色凝重。
要真是如此。
光凭五善寺，还有五善佛。
能够净化得了所有人吗？
五善方丈，也陷入了深深的迷惘。
他不知道。
至善和尚扭头看向陈渊，眉头紧蹙，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而这件事…恐怕才是事情的真相。
“他们…不自知！？”
五善方丈以及其他僧人。
莫非全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污染了！？
那么这样去想。
在五善方丈他们眼中。
至善和尚以及无为道人…的确都是疯子！
他们不是疯癫。
而是污染而不自知！
在他们眼中，受到污染的，反而是至善和尚跟无为道人！
“至善！迷途知返，为时未晚！”五善方丈周身恶念黑雾笼罩环绕，眼见至善和尚陷入迷惘，深知至善还未彻底坠入地狱，身为方丈，至善和尚的师兄，他必须要拉至善和尚一把！
两人。
可是一起长起来的。
他不忍心眼睁睁看着至善师弟…就此沦落啊！
“呵呵。”陈渊嘴角咧起，笑容满是深意，挑眉，“哦？这倒是有些意思，至善和尚…原来你，才是唯一没有受到恶念侵蚀污染的和尚啊。”
至善和尚，苦涩一笑。
不幸中的万幸。
可偏偏仅靠他一个，太过势单力薄，区区至善心经不过凡俗神通，别说令五善师兄跟剩下的僧人们恢复清明，就是维持他的清明…恐怕都会愈发艰难，直至连他的神魂，都彻底坠入深渊！
到那时。
五毒镇以及五善寺。
乃至方圆百里的城镇，都将化为恶念之城！
“可惜…你看不清那尊恶佛。”陈渊摇摇头。
至善和尚仰头望去。
五善佛，笼罩在一层层金色海洋般的佛光中，法相庄严，双眸慈善，慈悲的俯视众生，压根与所谓的邪佛不相干，可偏偏整日，跪拜五善佛的五善方丈他们…却早已被恶念侵蚀神魂！
邪佛不可视。
怪不得整座寺院。
这么些年来，毫不被察觉。
倒是无为。
他明明只是凡俗之人。
却能够看清这一切！
莫非…他是这死局的破局之人！？
“哈哈！”陈渊仰天大笑，随即在众僧注视下，整颗右眼眼球在手掌中生生捏爆，眼球爆开的浓浆与陈渊身体四散而开的血液，相互交融，漫天的眼球血雨，如同花洒般散落整座山巅之上！
啪嗒。
眼球血水，滴落至善和尚眉心。
一丝清明。
顺着眉心，滑进至善和尚眼眸中。
顿时。
至善和尚的双眼，变得不一样了。
本就看得见的五善方丈以及其他僧人身上的恶念，此刻更加真实，血肉坑洞鲜血横流，诡异的恶念黑雾，缠绕在五善方丈周身，他的整双眼睛，更是充满罪孽恶意！
再看五善佛。
呵呵。
真丑陋啊。
这就是他们虔诚供奉的五善佛！
简直就是罪孽恶念的揉杂肉球！
淫邪器官从一张张嘴里肆意钻出，好似水草般摇曳，脸上那唯一的一颗眼球硕大无比，眼球一颗叠着一颗，好似深渊一般，看不见底！
原本的佛光。
更是粘腻黑雾笼罩飘荡。
丑陋肮脏极了。
不止是他。
眼球粘液混杂在血水当中，滴落在每一道身影脸颊，好似露水般滑进眼眸，清透明亮的一丝光晕，融入那一道僧人神魂之中。
五善方丈，眼眸渐渐平静清明。
其余僧人。
尽管眼球扣掉。
但他们，仍旧看清了四周。
五善方丈瞳孔一缩，凝望那尊平日不可直视，不可名状的五善佛法相，深深的陷入恐惧当中，一时间呆愣原地，如同傀儡一般，神魂与身躯…彻底僵硬！
所有人。
都看清了世界。
“这…这究竟是…什么！？”
五善方丈深深蹙眉，眼中的一丝清明看着如同地狱恶鬼的五善佛，那环绕在五善佛周身的恶念粘稠黑雾，低头再看看他自己，身上哪里是金色佛光，全都是令人作呕的肮脏污秽恶念。
他。
污染而不自知！
“师兄…你看清了。”
至善和尚凝神道。
“原来…疯癫的不是师弟你，而是…我们啊。”五善方丈苦笑着，身体控制不住的挣扎起来，内心的恶念疯狂侵蚀神魂，但是那双眼眸，却让他保持一丝清明！
“莫非五毒镇…也是五善佛的污染造成的！？”
五善方丈疑惑道。
出乎五善方丈意料的是，至善和尚却摇摇头，沉声回答：“师弟不知。”
“这样啊。”
五善方丈盘膝而坐。
“方丈。”没有眼球，只有脸颊挤出一张嘴的僧人，齐刷刷看向五善方丈，从看清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内心已然崩溃，回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沾满鲜血的手掌，整个人…如同风中烛火，随时都会熄灭。
“我们…都是罪人。”
是啊。
他们…全都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以五善寺自居，到头来别说善，神魂彻底被恶念侵蚀，所有罪孽的恶念，已经与他们血肉交融，再也无法祛除！
“你们…那到底是什么眼球！？”
五善佛惊诧恐惧。
情况，似乎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起来！
连他都看不清楚！
这…到底怎么回事！？
五善佛浑身颤栗，粘稠肮脏的污秽黑雾，剧烈翻涌，可见五善佛内心的不平静，半仙之躯的他都看不清的秘密，如同一只巨大的手掌，死死捏住他的心脏，几乎窒息！
他可是拥有半仙仙格的存在！
天地间。
除非是同样的半仙。
才能看清他的真身！
可此人，根本没有半仙仙格！
可偏偏，只是凡俗之人的此人捏爆的眼球，融入血雨，散落每个僧人身上，竟是拥有了看清世界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