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同伟这才停手,转身去看汉子。
那三个小混混被打的脑瓜子嗡嗡响,精神接近崩溃。
眼看找准时机脱身,爬起来拔腿就逃。
“大哥,不对,应该是恩人!”
祁同伟吓坏了,赶紧蹲下身扶住汉子:“没事吧,要不要紧,痛不痛啊。”
“你说呢?”
大汉翻个白眼,随后伸手一指不远处的墙头:“那俩人,还在。”
祁同伟抬头,果然看到墙头上两个黑影晃动。
摸起来墙角板砖就扔了出去。
“嘭!”
“哎呦!”
板砖不偏不倚,正中其中一个黑影的头,当场给他开了瓢。
祁同伟一愣,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祁驴,是祁驴的声音。
难道,刚才他俩在饭馆所说,被人雇凶暗杀的人,是自己?
祁同伟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蹦起来一纵身,便把两个黑影从墙头拉了下来。
祁驴祁猪摔倒在地,眼冒金星,可当看清眼前人是祁同伟,他俩又咧开嘴笑了。
“伟哥,真没想到这么巧,又见面了。”
祁驴捂着一脑门血傻笑:“放我们走吧伟哥,咱们是兄弟,你总不能为了个外人大义灭亲吧。”
“是啊,是啊。”
祁猪也跟着附和。
面对嬉皮笑脸的两个蠢蛋,祁同伟急了,也不管他头上有血,薅起祁驴的头发就质问:“你俩到底收了谁的钱,准备暗杀谁!”
祁驴头发被薅的生疼,满脸痛苦:“就是一个学生模样的人,告诉我们说今天门口有人打架,让我们干掉其中那位高个。”
祁猪从来没见过祁同伟这样,他吓坏了,直接全盘托出:“是啊,驴哥说的都是真的,再说,我们也不知道,那高个是你朋友啊。”
“朋友个屁!”
祁同伟一巴掌扇在祁猪脸上:“那位是路见不平的好汉,要是没有他,刚才那一箭,射的就是我。”
祁同伟的额头冷汗往下哗哗流,侯亮平是真狠,不光正面安排敌人,背后也安排,这是唯恐自己死不透啊。
刚才自己差点,就被人前后夹击干成马蜂窝了。
“滚蛋!”
祁同伟朝着祁驴祁猪各踹一脚。
回过头,他背起救自己两条命的汉子,就朝着最近医院狂奔。
祁驴祁猪脸都白了,他俩回过味来才想明白,刚才差点惹了大祸。
这要是祁同伟死了,祁家村唯一的大学生可就没了。
当晚,他俩连旅馆押金都不敢再要,连夜逃出了市里。
……
医院内。
由于是晚上,祁同伟只能把汉子送到急诊部。
而他此时一直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思虑如同蚂蚁,爬满他的脑门,他紧皱着眉头,回想着今天发生的种种。
昏黄的灯光,把寂静的走廊,给映照的好似黄泉。
祁同伟不免担忧,要是刚才救自己的那位汉子死了,那自己是不是也要负责?
同样,侯亮平和那三个小混混,还有祁驴祁猪,都得付出应有的代价。
在来的路上,那汉子趴在祁同伟的后背已经昏迷。
一箭射中胸膛,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心脏,现在只能自求多福。
许久后,祁同伟才缓缓开口:“侯亮平,这次无论如何,都得把你送进去了。”
祁同伟没想到,跟侯亮平的恩怨了结,会来的那么快。
当然他更没想到,侯亮平的心这么狠。
“咣当!”
急诊室大门被推开,一位白大褂医生走了出来。
祁同伟赶紧迎了上去:“医生,他……”
“他很幸运,那竹箭只是刺穿一根肋骨,并没进入体内,人现在已经没事了。”
白大褂医生语气平和:“不过,后续可能得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好!谢谢医生,谢谢。”
祁同伟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儿子,我儿子呢?哎呀你让开,我儿子在里面,你让我进去。”
门口,一位中年男人很是焦急,正在跟值夜班的护士大声嚷嚷。
护士劝他这是医院,不要大声说话。
可是男人找儿心切,根本听不进去。
“是那汉子的父亲来了吗?”
祁同伟看到中年男人,跟刚才救他那位模样很像,赶紧迎了上去。
他走向前,驱散开护士:“这是病人家属,他也是着急才这样,你别怪他。”
中年男人转过头,一脸疑惑:“小……小伙子,你是我儿子朋友吗?他人呢?现在怎么样了?”
祁同伟解释:“没事的叔叔,他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医生说,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
中年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把手中的公文包随手一扔,瘫在了一旁椅子上。
祁同伟被吓一跳:“你怎么……”
“没事,我没事。”中年男人连连摆手:“刚才骑着二八大杠都快蹬冒烟了,可累死我了。”
中年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包烟,先示意给祁同伟,见他不要,这才自顾自的用火柴点燃,吞云吐雾。
“唉,小伙子,我看你面生,你是什么时候跟我儿子刘天认识的?”
刘至正抽完两口烟,才开始仔细打量面前的祁同伟。
“哦,刚认识的,他为了救我受伤,然后我把他背进医院来了。”
祁同伟觉得面前中年男人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他在心里不由得嘀咕:“看他这模样,手拿公文包梳着背头,应该大小也是个官,还姓刘,莫非是后来比肩沙瑞金正部级的刘省长?”
祁同伟在前世,跟刘省长几乎没接触。
主要他连省委常委的位置都没上去,正副部的会议上没他位置,所以没啥印象也在情理之中。
“是吗,为了救你才受的伤。”
刘至正顿时眼前一亮,语气颇有些自豪:“我还以为这小子,办不出一件人事呢,没想到今天,可算让我长了回脸。”
祁同伟疑惑,对刘至正的话表示不解。
“走,带我进去。”
刘至正将烟最后一口抽完,用鞋底撵灭,抬手拍了拍祁同伟的肩膀:“去看看那臭小子,现在是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