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浅摇了摇头，脸色也变得黯淡不少。
“嫂子，你有家也回不去，在这也没什么能依靠的人，跟着深哥不好吗？”
梁琮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吃药。
他不会懂的，姜浅靠着车窗闭目。
回到住的地方，她先去房间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见陈深坐在床边。
姜浅将半擦干的头发放下肩头，陈深冲她招下手，她走到他的面前，被他拉过去，跨坐在他身上。
许是一直拿她当替身，连他自己都快相信跟前的人就是许禾柠了。
陈深大掌扣在姜浅的脑后，将她脑袋按向自己，“你跟我说说，为什么不想要孩子？”
姜浅在他面前向来是乖顺的，这样出格的行为还是第一次。
两人脸颊贴着，陈深说话时，拇指在她下巴处摩挲，她生怕自己说错一个字，下一秒就要被他捏住脖子。
“深哥……”
陈深眼帘轻闭，“叫我阿深。”
姜浅身形轻颤下，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这声称呼应该也是许禾柠专属的吧？
“阿深。”
他第一次让她这样叫，两个字就跟加了魔魅的咒语一样，陈深薄唇微张着跟她亲吻，一条手臂抱在姜浅的身后，将她狠狠地嵌进怀里。
他渐渐就要失控，姜浅的发丝缠绕在他的颈间，陈深手臂撑到身后，两人眼看着就要纠缠到床上。
姜浅呼吸不过来，推开陈深后，又被他压到身前。
她脸枕在陈深的颈间，等到缓过这一口气后，才坐直了身。
陈深双臂依旧撑在旁边，眼睛里这会恢复了不少清明，“这下能说了吗？为什么不想要孩子？”
姜浅轻别开了视线，“你有了孩子，会疼他吗？”
她不想孩子生下来跟她一样，是个多余的，连在自己家里走路和吃饭都要小心翼翼。
陈深触到了她眼底的悲伤，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回来。
“为什么这样问？我既然想要他，我就一定会疼他，喜欢他。”
姜浅唇瓣蠕动下，似乎是欲言又止，“我不是许禾柠，生下来的孩子，注定了不是你和她的。陈深，这真的不一样，你不能这样自欺欺人。”
姜浅真的不想自己的孩子也重蹈覆辙。他会卑微又可怜地祈求那么一点父爱，可如果一直得不到，他说不定会心生怨怼。
这样对孩子、对陈深，甚至对许禾柠都不会是好事。
“你担忧的是这个？”
陈深放下的手，自然地搭在姜浅的腰上。“我的孩子，我不会把他当成任何人的替代品。我会把我们没有享受过的父爱，都弥补在他的身上。他只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他张开嘴喊的第一个人是你。”
姜浅分不清，这是不是陈深为了安抚她才这样说的，但她确确实实被触动了。
她虽有父母，但是跟无父无母的陈深比起来，好不到哪去。
陈深手掌再度放回到她的脸畔，“要个孩子吧，好吗？”
他难得这样温柔地说话，转身将姜浅压到了床上……
*
晚上，一家四口在一起吃饭。
麦麦吃得最快，从来不用人喂不说，恨不得将脸埋到碗里去吃。
许禾柠在旁边看着，轻揪住他的后领：“慢点吃。”
糯糯则跟他完全不一样的状态，一口饭含在嘴里，半天不咽下去。眼睛滴溜溜机灵着，就想趁人不备将饭吐进垃圾桶里。
许禾柠这会盯着她，就是不给她得逞的机会。
“赶紧咽下去，妈妈看着你呢。”
糯糯见没辙了，只好往下咽。
“妈妈我吃差不多了，好饱。”她两手在肚子上拍着。
坐在旁边的麦麦扫了眼，立马告状，“她下午偷吃零食了，差点吃吐了。”
“糯糯——”许禾柠佯装要生气。
糯糯扬了扬手里的小勺子，恨不得往男孩的脑袋上敲，“他也吃了，我们一起吃的。”
只不过这只佩奇肚子比她大而已，他吃多了还能吃得下这么多晚饭，真是比动画片里的猪还要厉害。
两人又开始了拌嘴，你一句我一句，谁都不肯让，许禾柠被吵吵得脑袋疼。
季岫白从桌上拿了两瓣橙子，一人嘴里塞了一瓣，两个孩子立马噤声，世界也归于了安静。
主要是看爸爸要生气了，谁都不敢往枪口撞。
快要睡觉的时候，两个孩子又和好了。
糯糯扯着麦麦的衣角，“爸爸总是偷偷亲妈妈，你看过没？”
“亲亲吗？”小家伙圆乎乎的脸上写满大大的好奇。
“都是等我们偷偷睡着以后才亲的……”糯糯压低声音，怂恿着身边的小男孩，“你都没有见过呢……”
听她的语气，还挺鄙视他。
“那我今晚一定要看看。”
麦麦洗完澡，就去了主卧，推开门进去，季岫白和许禾柠已经上床了。
他飞快地来到床边，一下爬了上去，往他们中间一挤，“妈妈，我想在这睡。”
季岫白听完就想把他拎起来丢到床下去，麦麦赶紧抱住了许禾柠，“妈妈我睡觉很乖的。”
他脑袋在许禾柠的手臂旁边蹭了蹭，小男孩难得这么黏人，许禾柠忙侧身将他搂到怀里，“那你现在就要睡了。”
“好。”
为了偷看到亲亲，他很乖的！
麦麦拉高些被子，眼睛闭起来，季岫白不满地望着两人，压低声音，“男孩子跟着妈妈睡什么睡，让他过去。”
许禾柠做了个嘘的动作，“难得嘛，再说一会就睡着了，到时候再抱过去，你先关灯。”
这酝酿，不就三分钟的事？
房间里很快漆黑一片，许禾柠在麦麦的背上轻拍。
但他这会很兴奋，他以为自己装得很像，但其实许禾柠从他的呼吸里就能判断出他睡没睡。
季岫白过了会问：“他睡着了吗？”
许禾柠声音轻轻的：“没有呢。”
再过了许久，季岫白：“他睡了吗？”
隐约都能感受到他在咬牙。
许禾柠压着音：“没呢。”
太能折腾了，熬鹰呢这是。
再下一次，季岫白隔的时间久了点，“他睡着了吗？”
许禾柠没有应声，季岫白刚要转身，就听到一阵奶奶的音：“爸爸，妈妈睡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