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曾经辉煌壮丽的宫殿废墟间缓缓行走,李希的目光扫过四周破败不堪的景象,心中不免泛起一丝感慨。
转头望向身旁的钟离,李希开口问道:“钟离,七神之中,冰神毫不犹豫地举起了对抗天理的大旗,
其他六神虽未明言,但多半也采取了默许的态度。那对于天理,你是怎么看待的?”
钟离微微蹙眉,似乎在斟酌着自己的话语。
“如何看待……”钟离轻声重复了一遍,才接着说道,
“虽然我与巴巴托斯都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了巴纳巴斯的反叛。
但就我个人对法涅斯陛下并无深仇大恨,也许内心深处或许存有一丝不满。
但最根本的支持原因,只是因为天理和七神的秩序该到终结的时候了。”
正如魔神爱人的本能,法涅斯同样深爱着人类,但这份爱在面对外界威胁时,却变得异常冷酷无情。
为了保护人类不受“堕落诱惑”的侵害,法涅斯不惜使用极端手段,甚至以寒天之钉毁灭一个个国家,让礼冠堆积成山。
从宏观的角度来看,天理的严格与苛刻或许并没有错,这旨在维护世界的稳定和安全。
但对于现今的七国而言,天理通过神之眼体系虽然巩固了世界的稳定,但这一体系却是建立在牺牲七神的朋友和子民的基础上。
此外七神还时刻担心着,哪一天寒天之钉会突如其来,将他们珍爱的国家化为灰烬。
并且,事实上,反叛天理本身就是命定救世的序幕,甚至是法涅斯默许的命运轨迹。
因此,像钟离和温迪这样深知内情的存在,才会如此从容不迫地支持冰神的反叛。
听着钟离详述七神反抗天理的缘由,李希的神情逐渐变得复杂,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
鸟为什么能飞?不对,应该是岛为什么会飞?
……
在最后的救世之战,旅行者荧面对法涅斯时,荧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为什么您要禁锢众生的命运?”
而法涅斯的回答却让荧一时之间难以理解:“旅行者,岛为什么会飞?”
荧愣住了,这问题本身就显得不合常理,岛屿怎么会飞?
然而,法涅斯并未给荧时间去消化这个问题,而是紧接着解释道:
“因为它必须飞上天际。当深渊的海潮淹没世界之时,唯有能够飞翔的小岛才能逃过既定的灭亡。
为了阻止太阳的陨落,我选择飞升天际,夺走你们的光芒,而这一过程将让我自身消融,最终坠入海洋。
但若想夺回失去的光芒,你,以及所有生灵,都必须飞得比我更高。这是成年后所遵循的逻辑,是对成长的考验。”
法涅斯的目光扫过旅行者、七神及龙王们,脸上满是坚定的神色,她大声宣告:
“来吧,我背负的一切。无关乎抉择,无关乎存亡,此刻,万众的理想交汇为唯一的宏愿,踏上前来,此即「天理」之铭!”
……
构想到这里,李希兴奋地有种想要钻太阳穴的冲动。
“咳咳!”钟离轻咳两声,打断了李希的遐想,无奈地叹道:
“李希,法涅斯陛下已经近乎逝去了,不可能再像凯文先生那样做出你所想象的举动了。”
听到钟离的话,李希不由得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尽管这样的设想显得树海有些没活了,但这样的故事背景其实也挺有趣的,不是吗?
看到李希惋惜的表情,钟离嘴角微微抽搐,生怕李希再想出什么更加离谱的点子。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钟离加快了脚步,带着李希来到了天空岛的中心宫殿。
此时,这座曾经作为天理居所的伟大殿堂已是一片荒凉,空旷的宫殿中只剩下废墟中的破碎王座。
看着眼前的景象,钟离不禁叹了口气。
他原本计划在七国会议结束后再来天空岛处理天理的事宜,但最近凝光传来的消息显示,至冬和愚人众并不安分,暗中搞了不少事情。
钟离不愿意在离开故土之前再添杀戮,但适当的惩戒还是必要的。
“李希先生,拜托你了。”钟离对李希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恳切。
李希点了点头,举手一挥,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王座。
随着他的力量注入,天空座上绽放出纯净的白光,周围倾颓的宫殿群开始自发修复,很快就恢复了昔日的辉煌与美丽。
而李希和钟离面前的王座也逐渐恢复了原貌,在王座之上,一道洁白的身影悄然显现。
挥手遮断天空岛的动静后,李希注视着王座上法涅斯的面容,不禁咋舌。
树海真的非常喜欢这张脸,无论是主角还是最终boSS,或是背景中的天花板人物,总能看到相似的面容。
而随着李希的咋舌声,王座上那位白发的原初之神缓缓睁开了双眼。她那双如凝冰般坚定不移的金瞳中,透露出几分迷茫。
她不是在与尼伯龙根以及深渊的两次大战后受了重伤,匆匆定下了命定的救世计划后就逐渐逝去了吗?
可现在,她不仅突然活了过来,而且状态竟然比她在分割半数力量和权能创造“蛋壳”之前还要好。
法涅斯有些迷茫地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钟离和李希身上。
“摩拉克斯,你为何在这里?难道是命定的时刻到了?”她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但随即,她的目光落在钟离身上,眼眸一亮,语气中多了几分惊讶。
“等等,不对,你身上的气息是……虚数能!你接触到了树上的世界?”
法涅斯的眼神中充满了错愕和惊喜,显然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原先设定的命运轨迹。
钟离微微一笑,回答道:“法涅斯陛下,您听说过神州吗?”
“神州……”法涅斯一愣,遥远而深刻的记忆被唤醒,一张古板但又令人信任的脸庞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华……班长……真是出乎意料的情况。摩拉克斯,还有这位大人,请告诉我一切吧。” 法涅斯的面色晦暗难明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