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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密想了想,回答道:“这个,最近不清楚,但两个月前,庞太守说已经查到了当地豪族侵占民田的不法行径,曾经报告给了宗都督,宗都督不放心,当时派了二十名亲卫护卫他的安全……”

邓芝一惊,立刻就很是着急了:“这个庞宏,简直胡闹,这个时候搞这么一出,岂不是逼着那些大族反?”

罗宪想了想说道:“邓将军,眼下我们必须立刻行动,以防不测。”

邓芝站起身来,对李密说道:“你今晚好好休息,老夫给你准备几匹好马,你星夜赶回成都报信,另外,老夫也会写一封上书,说明眼下的情况,还有其他一些情况也要做汇报。良儿,你带李主簿下去休息。”

“是,父亲!李主簿,请。”邓良带着李密立刻下去休息了。

邓芝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思,问向罗宪:“眼下局面,你以为怎么办?”

罗宪想了想,也觉得甚为棘手,但还是仔细思考了一下,说道:“眼下局面,若是大兵压境,只怕瞬间就要逼反徐巨,晚辈以为,先联系上庞宏,让他稳住阵脚,坐镇涪陵。另外,老将军集结大军还需要时间,晚辈已经在乐城还留了一支军队,可以先让他们顺江而下,协助我前往涪陵探查局势。”

邓芝立刻询问:“你这支部队有多少人?”

罗宪说道:“目前有八百人,皆是中军精锐,向将军一手训练出来的。”

邓芝想了想也同意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去涪陵找庞宏,一定要他先稳住,不要妄动,老夫整顿好兵马,随后就到。”

罗宪于是站起身拱手道:“晚辈现在要派人去乐城让人做好准备,明早我也出发,后续接应事宜,就辛苦老将军了。”

邓芝点头道:“嗯,那你先早点休息吧。”

罗宪下去立刻安排人一方面给乐城的兵马传信,另一方面也提前派人去往成都报信。安排好之后,回到了客房,也开始回忆了诸葛瞻跟他说的一些事情。庞宏性格刚直,处事却有些不够周密,恐怕会将一些豪族逼到与徐巨一起……

如果真如李密所言,庞宏正在调查涪陵郡豪族的过失,那么徐巨恐怕也参与其中。庞宏处事风格过于刚直,不会转圜,一旦查出来异常,怕是会当场激起变乱。

想到此处,还是有些害怕,罗宪也睡不着了,赶紧披衣起身,拿出了行囊中的地图,点了油灯细细看了起来。

“丹兴范氏也是个大族,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卷进去这次风波……”,罗宪不由得喃喃自语。

罗宪第二天早早起床后,就拜别了邓芝,顺江而下,赶到了乐城,见到了等在那里的王含以及麾下的八百军兵,一行兵马搭乘着早已准备好的船只,顺江而下,前往枳县。

王含看着思索中的罗宪,还是问道:“接到了你的书信,我们就做好了准备,令则,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罗宪依然保持着深思的状态,但眼神已经有了变化,随即回答道:“我打算亲自去见见徐巨,探探他的底。”

王含立刻反对:“令则!你疯了!如果真像宗都督和邓老将军说的那样,徐巨有谋反的嫌疑,我们这次上门岂不是羊入虎口?四十年前常房太守的事情,难道还不够教训深刻?”

罗宪笑了笑:“我又不是去问罪,再说他徐巨一个四十多岁的老江湖,若是还要如此惧怕我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子,岂不是太没本事了?”

王含也眉头紧皱:“可即便如此,我们带着兵马,人家不能不疑……”

罗宪摆摆手:“兵马驻扎县城之外,我一个人去见他……”

这下王含更急了:“不行!令则,你决不能孤身犯险!”

罗宪摇头道:“眼下,徐巨虽然有反心,但一定还有所犹豫,而且他整顿人手,联络各方也是需要时间,此番我去,若能说服他放弃反心,那自然最好,如若不然,我也有办法让他放松警惕,拖他一阵,这样才方便我们跟庞太守、邓老将军一起取得联系,拿下他。”

三日之后,汉军上了岸之后,罗宪安排王含好生休整,自己带着两名亲兵,到达了汉平县,不禁一笑,随即说道:“走吧,我们去会会那个徐巨。”,说罢几个人打马进了县城,找了两个百姓问路之后,到达了徐府门口。

“父亲!”徐巨的长子徐琦跑进了大厅,“大门外来了个成都的官,说是要见您!”

正在喝茶的徐巨一惊,紧张地问道:“来了多少人?”

徐琦回答道:“父亲不必担忧,就来个三个人,一位上官,那两个应该是亲兵。”

徐巨闻言放松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衣冠,说道:“将上官迎进来,安排人备好热茶!”

徐琦安排好之后,赶紧跑到门口,对着罗宪行礼:“上官,请随我来。”,罗宪嗯了一声,做出了一副贵公子的傲娇模样,昂首挺胸地跟着徐琦走了进去。

徐巨赶出来府门相迎,然后就看到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公子哥样的人,趾高气扬地跟着自己儿子走了进来。心里有些惊疑:这小犊子是谁?

与此同时,丹兴县……

“叔父!”范支有些焦急,看着眼前的范家族长范伯邾,继续劝道:“徐巨不过一横行地方的小势力,怎么能与朝廷作对?我们范家好不容易在此地扎下根来,不能够因此毁于一旦。”

范伯邾有些为难地叹了口气:“不是你叔父一定要如此,只是,几个族老兼并土地的罪名都被捏在了徐巨那厮的手里,若是我们不听……只怕……让陛下知道了我们这些事情,只怕我们也不会有好下场啊。”

范支有些急了:“叔父,不可糊涂,当今陛下宽仁,哪怕是兼并土地,只要好好认错,还不会有大问题,最多不过没收大部分田土,范家依然能够保有一些家产,日后还是可以东山再起的,但徐句那可是谋逆大罪,范家要是附逆反贼,且不说您和那几位族老性命不保,范家也会遭遇灭顶之灾!”

范伯邾还是有些犹疑:“你先退下,让我再想想吧。”

范支叹了口气,也知道不好再劝,只好先退了下去,但心中也是十分地担忧,只希望范伯邾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