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咱们这出来打仗又要打多久啊?”,武卫营左军营门前,两个魏军士兵感到无趣,于是开始有一茬没一茬的聊了起来。
“不知道呢,怎么,老向,你这就想回家抱婆娘了?”,另一个秦姓士兵好笑地问了起来,“且不说蜀军那边死死守着关城,还没打下来呢!”
“且不说蜀军那边死死守着关城,还没打下来呢!”两人相视一笑,仿佛是在用这种轻松的方式,化解着心头的沉重。“听说前线死伤很厉害,是吗?”向姓士兵又问道,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担忧也有畏惧。
秦姓士兵也是左右看了看,随即说道:“可不是吗?蜀人的战斗力好像非常的强,还有什么神兵利器,一下子可以打出几十支大箭,能把人打个对穿!”,顿了顿,他又说道:“还有两天前,护军本打算打地道钻进去,没想到蜀军那边又有防备,他们反过来挖了几个地道拦截,结果你猜怎么着?蜀军往地道里纁烟,呛死了二十几个人……”
“嘶,这么厉害,那我们还打什么?走了算了……”
“呵,走?你好大的口气,咱们是什么?武卫营,能走吗?敢走吗?”,秦姓士兵嘲笑道,“等着吧,将军们早就已经决定了,这关城不打下来,是不会罢休的。”
向姓士兵也是无奈叹了口气:“我那婆娘有了身子,就快生了,我可不想死……”
突然,远处的树林之中,几只鸟雀飞了出来,伴随着几声哀鸣,两个士兵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齐看了过去,随即便是一只只黑色的人马身影从山林之中摸了出来,挥舞刀剑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敌袭!敌……”,士兵的话还没有的喊完,便是戛然而止,随即便是一个无头的尸身,倒在了地上,秦姓士兵转身欲跑,随即又是被一个骑兵一枪捅了个透明窟窿。
“勇士们!冲进去放火!只认衣服不认人,给本首领杀!”,迷当的声音响了起来。冷酷地指挥着麾下的精锐部队无情推进。数百羌族军趁着魏军武卫营没有反应过来,冲进去四处放火,很快吞噬了营帐,刀光剑影交错,每一记攻击都毫不留情。
营地内的魏军士兵们在睡梦中被唤醒,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一时陷入慌乱。但毕竟是精锐的武卫营出身,他们迅速反应过来,开始结阵之后,尝试四面合围羌军,迷当可不傻,立刻发信号撤退,就这样搅和了一下羌兵于是又趁着魏军结阵的空档,迅速撤了出去,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而就是这一天开始,魏军的主营开始受到羌军的不断袭扰,几个士兵外出砍柴时遭到伏击,惨遭杀害;深夜时分,几处营帐被游骑给点了火,幸好发现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些事件无疑加重了魏军军营内部的压力,陈骞也不得不再次召集大家商讨这个问题。
“诸位将军,看起来是蜀军的羌人开始对我们展开袭扰,多日下来,我们损伤也在不断增加,将士的士气也进一步降低了,大家可有何良策吗?”
王买想了想,开口道:“将军,眼下不妨分出一万兵马,于大营四面分散驻兵,以为内外监护,可以策应各方。”
魏平还是立刻反驳:“这个不妥,分兵出去,我军攻城的力量岂不是又要进一步削弱了?这岂不是正好中了蜀贼的奸计?此计断不可行。”
“魏老将军!”,王买也赶紧解释,“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两条路,要么尽快打破关城,要么先顶住羌人的袭击,至少让主力部队恢复一下士气休整一下,不然的话,什么都不做,将士们的压力会很大,万一出了营啸……”
在场众人也都不说话,这个地方,他们不占地利,汉军比他们更加熟悉,羌人的山地作战更是十分灵活熟稔,也不是他们这些关中和洛阳来的兵能比的。
“党参军,你以为如何?”,陈骞还是求教党均的意见,但后者目前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于是说道:“目前可以先依照王将军的意见来吧,不过我们也要趁这段时间抓紧打造好攻城器械,争取在五六天之内,发动对关城的总攻,再拖下去,我担心成都那边蜀人的援军也要到了。”
“那就这样,分兵的事情,王买和夏侯咸两人尽快做好便是。”,陈骞还是采纳了王买的建议,随即又看向魏平:“攻城器械还有土山修筑,魏老将军辛苦一下,可着人加快进度,五日之内要全部完成。”
“是!请护军放心。”
“党参军留一下,其他几位都下去忙吧。”
魏平、夏侯咸、王买就这样离开了主营,陈骞看着党均说道:“刚刚你是不是还有别的话要说?”
党均点点头:“此战,我们不能输,一旦输了,护军您在朝中的声望就会大减,这一战虽说是大将军在您的背后支持,但说到底,在前台的第一负责人一直都是您,这一战,打赢了,大将军要分掉一半功劳,可输了,这口黑锅可就在护军您的身上了……”
“此等事情,我又如何不知道?”,陈骞有些颓败,“那个诸葛瞻,用兵之能比他的父亲毫不逊色,区区一个关城修的如此坚固,强攻受挫,地道、偷袭均不能行……”
“此等时刻,也是将军立功的时候。”,党均在一旁继续鼓励陈骞,“护军,五日之后攻城,您可以亲自督阵,这样一来,可以鼓舞士气,说不定大家就能一鼓作气呢?”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眼下的情形,对我来说,也只能是破釜沉舟了……”,陈骞也有些后悔,当初被曹爽鼓动的立功之心熊熊燃起,可现在逐渐变成了一地鸡毛,不禁对曹爽有了些不满。
他却不知道,他这些情绪都被党均看在了眼里,随即党均出言道:“护军,此次伐蜀,您还是要做好应变啊……”
陈骞闻言一惊,立刻有些紧张地看向党:“你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