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绛!”,作为主簿的杨翼坐在位置上,继续点算着授田的名单。
李绛走了上来,等待杨翼给他派发田土。
“李绛,临洮县李家沟人,按照登记,家中有一个幼妹,并无旁人,可对?”,杨翼抬头看着他,开始核实信息。
“是,大人。”
“嗯,迭山坡三十亩地,已经划好了,归你了。”,杨翼批好了一份竹简,交给他,“那块地经过了粗浅的开荒,尚需要进一步的开垦,你自己多多努力,一会儿去右边领取这一年的口粮。”
“是的,多谢大人!”,李绛有些笨拙地行了一礼。
“嗯,职责所在,不必言谢。”,杨翼笑了笑,随即又细细看了李绛一眼,“你这身板不去当兵也是可惜了,说不准能拿个官爵。”
李绛闻言一愣,于是沉默不语,退了下去,但心中也开始活络了起来……
出乎诸葛瞻等人的意料,这段时间南逃的流民越来越多,已经达到了五千多人,诸葛瞻搭了好个营帐,让流民暂且安歇,并且开始出钱招募其中的壮丁和次丁开始疏通水渠,清理淤泥等等,靠着刘禅给到的钱粮以工代赈,于是民心也逐渐安定了下来。
“嘿!”,刘璿挥舞着锄头,艰难地进行翻土,这段时间学习下来,种地的基本技能算是点上了,于是也开始带着十几个亲兵帮着新来的老弱妇孺进行开荒的工作。
一个小孩端着一碗水,蹦蹦跳跳走了过来:“刘将军!擦下汗,喝口水吧!”
刘璿笑着接过碗一饮而尽,随即又用腰间已经搭着的粗布,擦了一下额头,笑了笑:“谢谢你啊,小卫礼。”
“不客气!”,小孩咧嘴一笑,“对了,我姐姐,给你做了些点心,你一会儿忙完了记得带走啊!”
“这个,不必了吧……”,刘璿有些迟疑,脸色也有些微微发红。
“哎,怎么啦?刘将军不喜欢我姐姐啊?”,小卫礼也是好奇地滴溜着大眼睛,不解地询问。
“咳咳……”,刘璿脸色有些不自然,“小卫礼啊,这话可不敢乱说,传出去,对你姐姐名声不好,听话啊。”
“噢。”,卫礼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这有什么问题,“刘将军,为什么送个点心,我姐姐就会名声不好啊?”
“这个……”,刘璿有些窘迫,只好坐下来,耐着性子解释道,“你看,你姐姐还云英未嫁,我这个粗汉子要是总是往你们家里跑,那叫个什么事情?要是让周围邻里知道了,你姐姐以后是不是不好嫁人?”
卫礼听了之后,眼珠子转了两下之后,突然一拍手掌:“这个不要紧,刘将军你娶了我姐姐不就行了?”
“阿这?”,刘璿都给惊呆了,这怎么还把自己给赔进去了?,“不是,那什么,本将军已经有妻室了,难道你想让你姐姐做侧室啊?”
“如果是刘将军的话,倒也不是不行。”,卫礼笑了笑,“刘将军,岂有意乎?”
“好了,别开玩笑了。”,刘璿岔开话题,“卫礼,本将军帮你们搬行李的时候,看到行囊之中有不少书,这可不是一般的百姓能有的啊,你们姐弟到底是哪里的人?”
“这个我也不清楚……”,卫礼挠了挠头,“五年前我出生的时候,那些书我爹就带着了,后来他老人家去世了,我姐也是将那些书精心收好,还告诫我不要随便让人知道,我现在还在上蒙学,说是等明年蒙学完成了,我姐就教我读那些书。”
“原来如此……”
“卫礼!卫礼!让你送碗水,你怎么还不回来了?”,一个窈窕女子匆匆从远处的屋子里,钻了出来,有些气吼吼地找了过来。
“啊呀!不好!光顾了聊天,忘了时间了!”,卫礼听到姐姐呼唤立刻大事不好,说完就往刘璿身后一缩,“刘将军,躲一下,一会儿我姐来了,就说我不在!”
刘璿一脸黑线,就这四下连个土坡都没有,能躲到哪里去。
“卫礼,给你姐我滚……额……妾身卫萱参见刘将军……”,女子走近了看到是刘璿,立时有些窘迫,赶紧行礼,然后也立马眼尖地捕捉到了刘璿身后,一个晃动的身影。
“卫礼!赶紧出来,躲在刘将军身后,成何体统!”,卫萱赶紧斥责卫礼,让他出来。
“姐,你答应不揍我,我就出来。”,卫礼冒出来一个小脑袋,继续道,“小弟只是与将军大人多聊了两句大事,真的不是故意忘记回家的。”
“就你这臭小子,什么大事还能聊这么投入,平常让你读书倒没这么热情。”,卫萱又有些恼怒,伸手就去抓卫礼。
卫礼灵活地一闪,赶紧说道:“那什么,我跟刘将军说,让他娶你回家,这不就是大事吗?可不就得聊好一会儿吗!”
刘璿:……
卫萱:……
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卫萱轻咳两声,面色绯红:“幼弟不晓事,让……额,刘将军见笑了。”
刘璿也是窘迫的情绪再起,脱口而道:“童言无忌,不必如此,卫小姐生的面相好,必定会有君子相求的……额……”,说完就想扇自己一耳刮子,说的什么轻浮的话。
卫萱脸更红了,缓了下情绪,笑着说道:“刘将军帮我们姐弟开垦田土,实在辛苦,灶下正在煮食,不妨吃了午饭再走吧?”
“这个……”,刘璿有些犹豫,但小卫礼又凑了上来,躬身一礼,说道:“刘将军,这几天很是辛苦,只是一顿粗饭,还请将军务要推辞啊。”
“嗯,既然是这样,那我留下吃顿便饭吧。”,刘璿也觉得不好拒绝,于是点头答应,“这片地我翻完就去,你们先回去吧。”
卫萱心中暗喜,点了点头,于是立刻行礼,顺手拎着小卫礼,回去准备了。
刘璿看着卫萱娇俏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丝丝涟漪,晃了晃脑袋,压住了自己的心神,再次挥动起了锄头,继续翻土。
等到半个时辰之后,总算差不多了,于是擦了擦汗,就往回走。
逐渐靠近的房屋之中,传来了阵阵香气,自己的肚子也不由得响了起来。刘璿苦笑地揉了一下,调侃道:“也难怪古人有云,民以食为天,现在老天爷闹脾气了,人可真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