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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爽倒是笑了笑:“不必,诸葛诞声名在外,能办事,识时务,也是我们所需要的,有他在,青徐那边的士族也能与我们更加靠拢一些。”

“原来如此,大将军思谋的很周密。”,桓范也还是适时拍上了马屁。

“好了,智囊你先下去休息吧,关于进一步掌控中军的事情,本将军也要进一步好好想想。”,曹爽伸了伸懒腰,示意桓范可以退下了。

“是,下官告退。”

等到了晚上,司马师走到了府邸后院的马槽旁边,掀开了地上的一块虚掩的木板。一个人唰的一下,就冒了出来:“子元兄!士季来也!”

“快上来!快上来!”,司马师一把将他拉了上来,帮他弹去身上的灰尘,也是笑道,“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像个老鼠似的,到处钻地道。”

“无妨!无妨!圣人不都说过,天降大任于斯人也,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吗,这点不算什么。”,钟会看的很开,“快带小弟去见太傅。”

“那些人在郊外训练的怎么样了?”,司马师低声询问。

“子元兄可以放心,万无一失!没有人注意到,毕竟我兄长好歹在京师有些人脉,没人敢拿我们怎么样。”,钟会充满信心,随即道,“不过,小弟最近有一些新的想法。一会儿与太傅和子元兄,详细说一下。”

“呵呵,士季你脑袋素来好使,一会为兄可就洗耳恭听了!”

两人悄悄来到偏厅,司马懿已经亲自备好了茶水,看到钟会就笑道:“士季来了,坐,因为不能声张,只能简单准备些茶水,你可不要嫌弃哦。”

“嘿嘿,这可是太傅亲自煮的茶,晚辈可不敢退却。”,钟会躬身一礼,随即正身坐了下来,“太傅可听说了麯山之战的消息?”

“那是自然,麯山大捷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司马懿笑了笑,但那丝笑容之中也带了一些嘲讽,“对此事,士季可有高见?”

钟会于是又提供了一手最新情报:“麯山战绩必然有假,此事毋容置疑,晚辈派人探知,燕王曹宇今日赶到洛阳,还入了大将军府,半个时辰之前,刚刚出来,但两人应该聊的不愉快,燕王的面色很难看啊。”

“曹宇吗?这个人虽然淡泊名利,但却能见事通透,幸亏不与老夫为敌啊,不然还真不好对付。”,司马懿不禁感慨了一下,“士季啊,晚辈之中,属你见识最好,依你之见,曹爽接下来,会做什么?”

“对付太尉!”,钟会立刻点出了重点,“要说这几天对于战报最有疑虑,当属蒋太尉了,尤其是他今日还来找了太傅您,曹爽一党肯定可以侦知此事,以晚辈之见,这几日,他们一定会出手对付太尉!”

一旁陪同的司马师确实好奇:“可蒋太尉素来清俭公正,他能有什么弱点吗?”

“子元兄,太尉有个儿子蒋秀,已经二十八了,如今在许昌屯田军营中,担任一个校尉之职,这件事你知道吧?”,钟会笑着问道。

司马师点点头:“这件事,我自然知晓。”

“可子元兄肯定不知道,这位蒋校尉可是在瞒着他父亲,吃了四百九十一人的空饷。”,钟会语不惊人死不休,立刻丢出一个炸雷。

司马师一惊:“什么?!”

司马懿倒是没怎么意外,这些二代私下里有些小动作都十分正常,便是他的三儿子司马干还经常巧立名目,从家里的账上捞钱出去开销,看在张春华的面子上也就是睁只眼闭只眼了。

“曹爽既然是在军中安插了不少人,肯定也知道蒋秀的所作所为,如果借此机会,敲打太尉,也足以让他住嘴,毕竟蒋秀是太尉的独子,肯定是要更加偏爱一些的。”

“士季的意思是?”,司马师脑子突然有点反应不过来。

“派人参奏蒋秀的罪名,然后曹爽再以调查为名,要挟蒋济退让,这样,不仅此事可以润物细无声的解决,蒋济还会因此处处受制,投鼠忌器了。”,钟会详细分析了其中利弊。

“嗯,曹爽这招虽然直接,但很高明,子通这样的人,接不住这种招数。”,司马懿也表示赞同。

“所以,晚辈想着,借着这个事情,直接向曹爽靠拢,可以的话,直接投靠他们。”,钟会立刻提出了新的方案。

“士季,这件事你可想好了?”,司马懿给他添了一碗茶,“曹爽也不是好对付的,你这么突然跑了过去,他未必肯信。”

“若是平常,自然是突兀了几分,但眼下,要弹劾蒋秀的人选,并不好找,曹爽尚且要安排些时日,而这段时间,要是蒋太尉率先发难,也会对他有些麻烦,所以,晚辈这次凑上前去,一定可以事半功倍。”,钟会笑了笑,随即又补充道,“不过,此事,太傅暂时不要告诉太尉,甚至也要继续隐瞒您与晚辈的关系。”

“这件事老夫明白。”,司马懿理解一般的点点头,“子通不是那么能藏事的主,有些戏演的越真实越好。”

“对了,太傅,关于陇西的防务,您可有什么高见?”,钟会喝了口茶,又问了一个问题:“西蜀此番虽然放弃了麯山,但牛头山仍在他们手中,若是日后稳定下来,以此为据点,游击陇西,只怕,不出几年,雍凉就非我所有了。”

“此事老夫焉能不知?但曹爽秉政,夏侯玄统领陇西防务,却没有什么眼光,不擅长把握时机,不擅长临机应变,为之奈何啊?”,司马懿也是叹了口气。

“凉州的羌胡人因为上次兴势、湟中战事不利,已经开始不服统领,若是以此为理由,先增派几名新的将军前去,也能渐渐分化夏侯玄的影响力。不知太傅以为如何?”

“嗯……士季,你可有人选?”

“陈骞、羊祜,这两个人,太傅可以亲自接触一下,应当是不错的人选。”,钟会推荐了两个人,“陈骞处事稳重,当年侍中刘晔深受明皇帝宠幸,因此进谗言说其父陈令君专权,陈令君由此而感到忧虑。便将此形势告知两个儿子,长子陈本想不出什么主意,而陈骞则对其父说:’主上是一位圣明的君主,而父亲大人您则是一位顾命大臣。即使君臣间有什么不如意,对您而言最大的损失也只不过是不能做到三公而已。‘’结果明皇帝果然没有因谗言而难为陈令君。其后,又历任中山太守、安平太守,均以良好治绩而闻名。”

“这个陈休渊我也了解,是个人才,但羊祜似乎才二十多岁,并且尚无官爵,更加关键的是,他是夏侯霸的女婿啊,怎么士季如此推崇他?”,司马师也好奇发问。

钟会笑道:“子元兄有所不知,当年羊祜与王沈一起被曹爽征辟,王沈劝羊祜应命就职,羊祜就说:‘豁出身家性命去侍奉别人,不是容易的事。’,此人见识也是不同寻常,你应当拉拢他。”

司马师点点头,倒是有些佩服:“若是如此,此人还有些处事的智慧,但这样的人不好拉拢啊,而且他毕竟与夏侯家有姻亲,表面上就已经是那边的人了。”

司马懿却笑着说道:“此事,也不难,破解之法,就在师儿你的身上……”

“我?”

“师儿啊,其实羊太常的妻子辛氏已经半个月前,就因为这件事找过为父了。”,司马懿捋了捋胡须,微笑道:“为父已经答应让你们相看一番,只是这件事还没有定好时间,后面你母亲身体有差了些,这件事也就搁置了,没有跟你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