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将军,现在我们到哪里了?”,马上的姜维看着手里的地图,凝神思考。
“姜将军,前方三十里便到和夷地,过黄河后五十里到曲尔湖,然后往西过白戎峡之后,折向北面,就到赐支河曲。”,药兰泥详细描述的路程。
“嗯……既然如此,那么曲尔湖到白戎峡之间必有魏军阻截,药将军熟悉道路,不妨带几个人辛苦探查一番。以防不测。”
药兰泥点点头:“好,我这便去。”
“伯约,若是太过迁延,我担心治无戴他们撑不了太久……”,一旁的马承十分担忧。
“我知道,可越是这样,我们越要镇定。”。姜维也是沉声道,“我们这一支援军也是羌人最后的希望,眼下他们没有消息传来,那就说明他们的局势还是比较稳定,但我们要是出了万一,恐怕他们的战心和战意立刻就要瓦解。”
“我明白了,看来我还是心急了……”,马承叹了口气。
“你是担心你儿子?”,姜维看出他的心思有点不定。
“虽然迷当应该可信,但他毕竟年纪还小,就这么丢在羌人部落里面,我觉得自己是不是草率了一些……”,马承忧虑不已。
“毕竟还有卫继卫县尉在,也不用太担心,无论是甘松还是沓中,都有我军士兵,何况汉羌两族之间还算和睦,他们不至于对一个七岁小孩怎么样。”,姜维笑着安抚道,“我们这边打胜了,也可以好好增加他们部族对我大汉的信心,所以,你的注意力还是放在这里就好。”
“嗯,伯约你说的对。”,马承心中稍安,“大军行军已经一日,是不是稍作休整?”
“再行三十里吧,到了和夷那边就安营扎寨,让大家好好休息一晚上。”
随后,大军行军半日,夜色降临,终于到了和夷,选了一处水草丰美的地方,扎好了营帐,埋锅造饭。
等到了第二天清晨,就见到药兰泥带着几个部下赶了回来,满面风霜,显然已经是十分疲惫。
“姜将军、马将军!”,药兰泥显得急匆匆,“魏军在白戎峡确实布置埋伏,大约有三千人。末将探听清楚,便赶回来禀告了,请将军一定要小心!”
“呵,这徐质也不是无谋之辈。”,姜维笑了笑,随即说道,“药将军,白戎峡地形如何,可有其他路径?”
药兰泥想了想:“白戎峡与一般峡谷不同,两侧都是斜坡,可以直冲而下,北侧山势相对较高一些,另外,绕行曲尔湖,到北面的清布山,翻过山脉,过一条隐秘小路,可以到白戎峡北侧。”
“若是引一支轻兵前往,需要多少人,多少时间?”,姜维看着药兰泥。
“一千人,善行善攀爬者,七日可至!”,药兰泥言之凿凿。
“好!安业!这里的兵马交给你统领。我亲自与药将军前往绕道,届时你我南北对进!”,姜维定下计策。
“伯约,此计太险,要不你留在此处,我去!”,马承立刻表示了反对。
“不可,这里的本部数千人马,有你这个马超之子在,更容易指挥和安抚。”,姜维立刻拒绝了马承的建议,“小路奔袭,才是重中之重,这个主要的活计,我来。”
“那到时候,我们如何联络?”
“八天之后的午时,你应该可以到达白戎峡,届时引火为号!”
“可如果你们……”
“没有如果!”,姜维打断了他,“按照我说的做!这是军令!”
“末将……领命!”,马承也知道,此计甚有风险,但眼下没有什么时间可以争执,于是他也选择接受。
药兰泥被安排休息了两个时辰,姜维带着副将宁随和顺义侯苻翼,也挑选了一千羌、氐、汉三族的壮士,随即叫醒了药兰泥,三人一起带兵出发,将剩下的数千人马留给了马承指挥。
七天之后,马承的部队尽管放缓了步伐,也还是到达了白戎峡……
看着眼前似乎杳无踪迹的峡口,马承不禁喃喃自语:“如此水草丰美的地方,居然连只鸟都没有,看来里面还真有埋伏。”,随即朝后面喊道:“传令!安营扎寨!”
“李简将军!蜀军在峡口之外,安营扎寨,看来今天并不着急过谷!”,一个斥候,前来向一个驻兵山峦之上的魏军将军汇报最新的军情。
李简点头道:“让大家继续潜伏,注意隐蔽,不可让蜀军瞧出端倪!此外,派人通知北坡的秃发寿阗,让他也打起精神。”
一旁的副将金康询问道:“李将军,秃发寿阗靠得住吗?”
“我是觉得靠不住,不过徐将军兵力不足,这才带他们过来,明日要是蜀军过谷,就让这个秃发寿阗打头阵就是了。”,李简瞧不起鲜卑人,打定了主意让他们当炮灰。
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姜维的偏师已经翻过了清布山,到达了白戎峡北坡山下……
“姜将军,探查过了,另一边是鲜卑军队,都在另一侧,这边没有防备!”,药兰泥探查到了最新的情报。
“呵呵,看来魏军绝对没想到,这里还能有条路过来,让大家不要点火把,人衔枚,马含草,悄悄爬上去!”
汉军士兵悄悄攀岩而上,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山顶,已经可以俯瞰半山腰的鲜卑军营。
“下面鲜卑军营是谁指挥?”。姜维问向一旁的宁随和药兰泥。
药兰泥摇摇头,宁随却说道:“如果是鲜卑人,应该是驻扎河西一带的秃发鲜卑,他们的首领叫秃发寿阗,听说与朔方云中那边的拓跋鲜卑同宗同源。”
“明天午时,等厘乡侯的信号!”
“是!”
“阿翁!”,一个青年走进了营帐,朝着正在吃肉的秃发寿阗行了礼,“李简那边传话来,说是明天做好准备,袭击蜀军!”
秃发寿阗叹了口气:“这个李简,无非把我们鲜卑人当成冲在前面的挡箭牌罢了。实在是可恶。”
“可是阿翁,咱们也没有选择不是?只要能打赢这仗,咱们至少能喝口汤。”,青年也笑着安慰着自己的祖父。
“树机能,日后还是要想办法自立门户,寄人篱下,终究不是上策啊。”
“阿翁,这事情您都感慨不止一次两次了,可眼下,魏国势力庞大,咱们还是暂时依附他们,才是上策。”,秃发树机能也继续劝道。
“嗯,树机能,你下去好好休息吧,明天可有硬仗要打。”
“好,阿翁您也早些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