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工坊,诸葛瞻随即赶往乘烟观,探望了一下生病的诸葛果,幸好也只是些小病,姐弟两个也是聊了好一会儿。
“瞻弟,今年你已经十一岁,再过几年就要迎娶公主,可要对人家好一些,可不能因为咱们诸葛家的身份,就有所倨傲和轻慢。”,诸葛果对年少的诸葛瞻还是有些不放心,不断地嘱咐。
诸葛瞻紧握着姐姐的手,笑着说道:“姐姐放心,昔日孙叔敖为相,位已高而意益下,官益大而心益小,禄已厚而慎不敢取。小弟不才,无论是为官做人,当以此为准则。”
诸葛果叹了口气:“当年伯松兄长娶了故车骑将军的外甥女,父亲就因为外戚之身而深感担忧,他日你身为陛下的女婿,这一层身份可以给你带来便利,也可能带来非议,你一定要留心啊。”
现在的诸葛瞻可是深有体会,上一世这个身份让他快速进入中枢,但另一方面也几乎把他架在了火上烤,稍有行差踏错就是各种流言蜚议。
反正也躲不开了,自己不妨就放开了造就是了。
“姐姐放心,此中厉害,小弟明白。”,诸葛瞻不想让诸葛果担心,好言将他安抚住。
诸葛果看着弟弟有些鬼灵精怪的样子,也是叹了口气,这是心里想着鬼主意呢,算了,自己反正也管不了,随他去便是。
“好了,你刚回来,先回去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陛下还要召见你,别搞得灰头土脸的。”
诸葛瞻点点头:“姐,那你好好养息身体,过两天我再来看您。”
策马再回到府中,已经是晚上,黄月英看着儿子这又是风尘仆仆地,也是安排了简单的吃食,诸葛瞻哐哐地炫完了之后,休息片刻,又赶紧安排了沐浴。
“对了母亲,三叔和子引这几年怎么样了?”,沐浴好的诸葛瞻出来看到正在给他收拾被褥的黄月英,问起来其他亲人。
黄月英也没回头,笑着说道:“你三叔去年得了个长水校尉的职务,也算个虚职,攀儿跟着他学习了些经学要义,倒也没有荒废,不过前几日你三叔跟我说,希望让攀儿入军营锤炼一下。”
诸葛瞻也是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母亲,我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啊,向宠将军治军素有章法,孩儿也打算在其麾下锻炼一下,改天不妨让孩儿和我那小侄儿一起入向宠将军的军营中历练几年。”
黄月英笑着摇摇头:“向宠将军虽然治军有方,可你们俩这十一二岁的,是不是太早了。”
诸葛瞻却还是坚持:“兵法军阵,这些东西早早学了也是好的嘛。”
黄月英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让你和攀儿太累了,算了,我明天给向将军送封信,看看他愿不愿意收你们吧。今晚你先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进宫觐见呢。”
“好,母亲,我这就睡。”
这一个晚上,诸葛瞻睡得很好,关于实边屯田,农具改良都已经有了初步的方向,这个进度很好,治大国如烹小鲜,他已经做好了花十年二十年进行基础打磨的心理准备。蜀汉毕竟国力相比曹魏差距太大,也无法记载一时半刻,在之前尽量缩短一些差距才是更有必要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诸葛瞻早早起来,好好打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这几年下来,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随后洗了一下脸,随后也是在婢女的帮助下换好了他的少年侯爵服,黄月英进来的时候,看着十分精神的诸葛瞻也是笑了笑:“呵,瞻儿,这套侯爵府上身,很不错。”
外面的管家也走了进来:“夫人,侯爷,宫中接人的中官到了。”
诸葛瞻点点头:“好,我这就出来。”,随即赶紧出去迎接中官。
没成想,来接人居然是个熟人。
“侯爷,咱们又见面了。”,来人正是黄门从丞李亓。
“数年不见,黄门从丞一向可好。”,诸葛瞻也是微微施礼。
“咱家身体还好,侯爷这几年倒是精壮不少,陛下见到您一定很开心,请吧。”
几人上马之后,不紧不慢地向着皇宫前进。
此时的刘禅刚刚开完朝会,正在回到内廷的路上,不禁问着随侍的陈祗:“奉宗,越嶲郡一带动乱仍频,费令君主张派人招抚,你以为如何?”
陈祗摇摇头:“陛下,臣不知边事,是不是叫一些边将回来比较好?”
刘禅有些担忧:“当年相父还在的时候,南中、西夷便动荡不安,如今越嶲郡再起乱局,朕心中实在是有些不安。”
陈祗想了想,说道:“陛下,一会儿,武乡侯就要来见驾,不妨问问他的意见再说?”
刘禅坐在步辇上,也表示同意:“也好,小瞻应该也有些办法,看看他怎么想。”
半个时辰后,诸葛瞻进入到了宫廷之中,刘禅眼看着一个六尺半的小少年迎面走了过来,也是感慨,自己这个准女婿三年不见,也是来了个大变样。变得精神壮实了很多。
“臣诸葛瞻,参见陛下。”,小少年的礼数依旧十分到位。
“快起来。”,刘禅点点头,随即笑道:“小瞻,你在汉中也算小有名气了,大名鼎鼎的武乡侯,一边守孝扫墓,一边下乡与民耕作,呵呵,颇有相父当年躬耕南阳的风采啊。”
“承陛下谬赞,臣只是牢记先父修身养德的教诲,虽然年幼,也不敢以此为理由,懈怠自身。”
刘禅点点头,手指轻叩桌面:“现在确实有一件事情,朕想问问你的意见,是关于越嶲郡的事情,奉宗,你详细说说?”
陈祗于是向前一步,向着诸葛瞻微微行礼后,解释道:“武乡侯,昨日有军报汇报,越嶲郡牦牛夷、定莋夷、摩沙夷都发生不同程度的动乱,费令君、谯从事都是主张先派人进行招抚,你以为如何?”
诸葛瞻仔细想了一下,上一世这段时间也是越嶲郡动乱的频繁时间,拖到了延熙三年才让张嶷出马平定,甚至因为拖沓原因,还导致汉嘉郡的乱局,也间接导致了向宠的战死。
既然如此,不妨早一些解决。
“臣以为,招抚是必须的,但单纯的说降并不是上上之策,臣以为,当‘先兵后礼’,以军队弹压,捕拿作乱的匪首,依法处置,再对胁从者,从轻处罚,这也是当年先父定南中的主要策略,只不过这领军之将,不仅要有统兵之能,通晓山林作战,还要有治民之才,三者缺一不可。”
刘禅不禁皱皱眉头:“这样的人才,不好找啊。”
诸葛瞻却笑道:“陛下,人选臣倒是有个建议,您不妨斟酌一下。”
“哦?快快说来。”
“臣举荐庲降都督马忠麾下的牙门将军,张嶷张伯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