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和柳妙莹的关系,顺利地快速升温,建兴十三年底,两个人就定下了婚约,第二年三月开春,姜维就正式迎娶了柳妙莹,据说在柳隐的安排之下,婚礼举办的非常热闹。
令不少人惊讶的是,不仅是蒋琬、费祎都派人上门道贺,诸葛家也派了诸葛均上门,就连皇帝陛下,也派了陈祗上门去送了一份礼物。
尽管如此,由于诸葛亮病死的影响、以及魏延、杨仪内耗造成的余波,蜀汉后面几年,也是在蒋琬的掌舵之下,以闭关自守为主。
到了建兴十五年,蜀汉又发生了几件大事。
首先是都督汉中的车骑将军吴懿,年迈病重,于当年八月去世,在蒋琬的举荐之下,汉中太守王平接任了汉中都督。
随后是后宫,张皇后患热病,不治薨逝,其妹张贵人,则被刘禅封为新任皇后。
还有,诸葛瞻守孝期满,即将离开沔阳。
这天,十一岁的诸葛瞻像往常一样,打马下乡,来到一户农户前,敲门喊到:“王老伯,我是思远!开门啊”。
吱呀一声门打开,一位老人笑容可掬的走了出来:“思远,这么早就来了?用过早饭了吗?”,诸葛瞻挠了挠头:“想了早点来,还没呢!”,王老伯笑着说:“正好,一起吃,含儿昨天回来的,正好你们也好久不见了。”
诸葛瞻听说王含回来了,眼前一亮:“王大哥也在吗,那可太好了。”,急忙走了进去,果然看到了正在忙活早饭的王含,大喜道:“王大哥!好久不见了!”
王含看到诸葛瞻,也是一愣,随即开心地迎了上去,拍了拍诸葛瞻:“思远贤弟,啊呀呀,几个月不见长这么高,这么壮了?快,坐,一起用早饭吧。”,王含外出了近一年,做了些买卖,赚了钱,回到了汉中,在这一年,也是诸葛瞻没事就来代他陪陪王老伯,杨护金也经常来帮个手,王含对他们心存感激。
早餐很简单,几块麦饼,几碟咸菜,三人倒是吃的很开心,诸葛瞻虽是贵胄出身,但这几年时间早已经熟悉了民间生活,这也是他上一世没有体会过的经历。与王含一家和杨护金等人的结识,也让他汉中的生活不至于那么枯燥。
王含笑着问道:“思远,算算时间,你应该守灵满三年了?”
诸葛瞻点点头:“是啊,再有几天就满了,以后我就要回成都去了,接着读书,习武。王大哥以后如何打算?”
王含笑了笑:“我也想好了,找个机会准备从军,上战场杀敌报国!”
诸葛瞻闻言一愣,转头问王老伯:“老伯,王大哥乃是家中独子,尚未婚娶,战场凶险,您舍得吗?”
王老伯却是淡然一笑:“当年,若不是诸葛丞相,我们父子二人还在陇西受人欺辱,如今能有这种生活,自当知恩图报,含儿已然加冠,之前跟着那小杨学了一身本事,当为国效力,婚娶之事,老夫不打算强求。”诸葛瞻闻言不禁动容,也不禁感慨,他父亲治政之能实在是厉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学到几分。
正值秋收,饭后,诸葛瞻与王含去田里帮着收了庄稼,两人交谈甚欢。诸葛瞻这两年经常下乡帮忙,虽然年纪小,但是之前杨护金教了他不少的农活技巧,因此手脚麻利,时间一长,百姓邻里对这个小少年也是交口称赞。
这边诸葛瞻与王含正忙碌着,村口起了一些喧闹,两人抬头一看,远二骑奔驰入乡,随后左顾右盼,又不时问问往来乡亲,随后就奔向王含的家。
诸葛瞻在农田里抬头看到了正在靠近的两个骑手,有些疑惑地问道:“王大哥,那两个是你朋友?”,王含摇了摇头:“我昨晚才回来,我那些狐朋好友怎么会知道,算了,咱们先收稻子。”,两人也没多想,继续低头忙碌。
这边,两骑到了王含家门前,翻身下马,为首正是罗宪,轻轻叩了两下门:“请问有人在家吗?”,正在休息的王老伯闻声迎了出来,只见两人军官打扮,于是问到:“两位军爷,有何贵干?”,罗宪拱手问道:“叨扰老伯了,敢问是不是有一位少年,约莫十一岁左右,在您这里?”
王老伯一愣,于是探寻到:“两位所说的少年是不是叫思远?眼下,他正帮吾儿收割稻谷。”,罗宪身后一人,闻言一惊,不禁脱口而出:“什么?你们让小侯爷收稻子?”。
王老伯一惊:“什…什么?小侯爷?这这这…他是小侯爷?”,罗宪横了一眼身后的少年:“蒋斌!不得无礼!”,随机扶住了受惊欲倒的王老伯,解释道:“老人家抱歉,是这样,这个少年乃是武乡侯诸葛瞻,自请在此守孝三年,今孝期将至,特奉圣命,接其还朝。”
王老伯一听,顿时捶胸顿足:“什么?武乡侯?!!看我这昏聩老朽,竟然识不得小侯爷,快快,他们就在后面田里。”说罢,赶紧跑到自家田里,罗宪和蒋斌紧随其后。
王含与诸葛瞻刚收完了一批,正坐着喝水休息,就看着自家老爹风风火火跑了过来,拜倒在地:“老朽拜见小侯爷!失礼之处望侯爷恕罪!”,王含一脸懵,急忙站起来左右张望:“侯爷?哪儿有侯爷?”
转头却见到诸葛瞻冲上去急忙把王老伯扶住,急急说道:“王伯快起来!不可如此,晚辈在此多承您父子照料,当不起您如此大礼!”,王含一惊:“思远,你是?”,王老伯斥道:“含儿不得无礼,他就是诸葛丞相之子!快快下拜!”
王含一听,当即吓得就要跪下拜见,就听见诸葛瞻哭笑不得的声音传了过来:“王大哥,王伯,别跪了!你们一个个的,要让我折寿嘛!”王含跟王老伯对视了一下,还是起了身,不过也不敢再说什么。
罗宪急忙走了过来,拍了拍诸葛瞻,显然十分高兴:“贤弟!两年多不见,你也壮实了不少,很好!”,诸葛瞻笑道:“多谢兄长挂念,听闻兄长任职宣信校尉,开始管理宫廷禁卫,责任不小啊!”
随后诸葛瞻走到了王老伯面前,大礼一恭,王老伯大惊,急忙阻止:“使不得!使不得!”,诸葛瞻笑道:“老伯这几年对我照料有加,难道晚辈连这一份礼都不能行了吗?”,罗宪也说道:“老伯,这份礼您当得,不必客气了!”
王老伯叹了口气,心中感动,看着诸葛瞻行完了礼,微笑道:“小侯爷笃学明志,忠孝正直,老朽感慨万分,他日必能成大器。”
诸葛瞻笑着答到:“晚辈之才尚不及先父万一,他日只要能整军安民,中兴汉室,也不负先父之望了。老伯,王大哥,诸葛思远就此告辞,他日有缘再见!”
王含也郑重拱手:“小侯爷,他日王含若能有所作为,定佐小侯爷成就大业!”
蒋斌插了话:“小侯爷,我们快些启程吧,大将军来了汉中巡视,眼下正在沔阳暂屯,咱们几个先去见他一面,再打马回程吧。”
诸葛瞻点点头,他并不意外,车骑将军吴懿病逝,王平新进上任,恐怕军心难服,蒋琬过来也是合情合理的。
几人向着王老伯父子行礼告辞,诸葛瞻又打马去了杨护金住处告别,出乎他意料的是,杨护金似乎对他的身份并不奇怪,临行之前,还送了他一个盒子作为礼物。诸葛瞻郑重地收好后,便告辞离开。
几人分别之后,诸葛瞻带着罗宪、蒋斌回到了沔县,诸葛瞻命人打扫好了房间,说道:“烦请兄长和蒋公子在此居住几日,瞻尚有数日守孝需要完成。”,蒋斌疑惑道:“小侯爷不是在这里守孝吗?”,罗宪笑着说道:“公子有所不知,思远这三年在定军山旁搭了营垒,在丞相陵墓旁亲自守孝。”,蒋斌闻言大惊:“什……什么?!可可可……”,诸葛瞻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瞻不过略尽孝心而已。”
随后几天,王含家也被邻里乡亲踏破了门槛。无他,这下乡务农的小少年居然是武乡侯诸葛瞻,消息可是太令人震惊,尤其这一年一来,大家都觉得这小侯爷十分接地气,脾气也很随和,实在是不像他们印象中的那种高门贵胄。
王老伯早有预料,于是以年老多病为由,气定神闲地将自己的儿子踢了出去,代自己应付。王含苦着个脸,不得不应对着各个乡亲的轰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