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骁?
此名一出。
众人皆愣住了。
云骁乃是叛军大将。
怎么会出现在这朝堂之上?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
云骁父子被关云烈的人带上了殿来。
“跪下!”
云骁和云川跪地。
手脚镣铐被拖得哗哗作响。
徐炎大惊。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
关云烈能够逃出生天。
而且还生擒了周军大将,云骁父子。
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关云烈,这么猛的么?
徐元在这时开口:“五皇兄,你口口声声说贼将云骁所言便是事实,那现在我将云骁父子带上殿来,还请皇兄与之对簿,孰真孰假,开口便知!”
徐炎明显有些慌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
朝着徐哲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天子见此:“老五,说话!”
徐炎依旧不语。
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徐元便道:“五皇兄不说,那便有云骁说了。”
说罢。
徐元起身走向云骁:“云将军,你说说,在场诸位,可有与尔等同谋?”
云骁怒视徐元:“呸!武朝腐朽,天下皆贼,我云骁不屑与尔等合谋。”
“啪!”
徐元一巴掌抽过去。
“我问你答,多余的不用说!”
而后,徐元又问:“你跟他们俩说过,我是周军内应?”
云骁昂首,纵使是成为了阶下囚,依旧高傲。
“他们也配?”
云骁答非所问。
但也算是给出了众人答案。
徐元回到原来位置,拱手:“父皇,孰真孰假,想必您已有决意了!”
天子颔首。
他转而看向五皇子徐炎。
徐炎连忙叩首:“父皇,那云骁狡诈,故意挑拨儿臣与老六之间关系,众所周知,我与老六兄弟情深,当然不愿相信老六通敌,儿臣是被人蒙骗呀!”
徐哲看准时机,也开口了:“父皇,老五昏糜,中了贼人的奸计才会那般构陷老六,请父皇看在老五讨贼艰辛的份上,从轻处罚!”
这徐哲倒是精明。
明说情,实请罚。
徐炎咬牙。
看徐哲的目光变了。
两人刚才若是咬死老六有通敌之嫌。
就算是云骁殿前对簿,也不止于此。
要怪。
便怪两人同盟脆弱,一拍即散。
天子轻笑。
不见怒色。
似喜。
“关云烈,贼人云骁父子,可是你擒的?你又是如何从周贼大军之中逃生的?”
关云烈不敢邀功。
他实话实说:“一切皆是昊王殿下之功,殿下如神兵天降,以千骑开道,救末将以及万余将士于周贼屠刀之下,又奇袭云家堡,成功夺堡后,引云骁入套,将其生擒!”
“此役在昊王殿下指挥之下取得大胜,歼敌两万,缴获战甲兵刃无数,珍宝若干,同时召集洛北饥民共计三万余,赶赴焰硝矿场,以工代赈,解救万民,福泽大武呐!”
一番言语。
引来朝堂躁动。
关云烈所言,乃是大功。
泼天的大功。
光是歼敌两万,便是在场武将难以达到的功绩。
徐元。
一个曾经的废物皇子。
如今的七珠亲王。
着实令人震撼。
天子闻言,大悦:“老六,关云烈此话可当真?”
徐元回道:“果真的真,关将军以及帐下万余将士,皆可作证!”
人证有了。
物证,这不摆在眼前呢么?
“好!”
天子称好。
谁都能看得出来,天子这是龙颜大悦。
此时。
聪明的人已经开始进言了。
都察院左都御史梁竖上前。
“陛下,昊王殿下立的奇功,臣以为,当以嘉奖,以勉励三军。”
兵部尚书何进眼眸一动,也上前来:“陛下,臣附议!昊王殿下战功赫赫,在洛北立大武皇威,应当重赏!”
“臣附议!”
“臣也附议……”
百官随风而动。
纷纷为徐元请赏。
天子摆手,众人肃静。
“老六立功,自当行赏,不过在此之前,朕有一事要问!”
天子说着,看向关云烈:“关云烈,刚才你说老六带领一众将士奇袭云家堡,这老六无调令,如何领军?”
轰!
此言一出。
众人皆是如遭到雷轰,惊在了原地。
有人甚至开始后悔。
刚才附议早了。
皇子领兵本就是忌讳。
况且徐元手中无调令。
若是真私调兵马,而关云烈作为将军又听从皇子之命。
那歼敌一事,可就不是大功行赏。
而是要掉脑袋的大罪了。
徐哲见局面反转。
心中欣喜。
这关云烈一直都是他的人。
如今天子发问。
老六生死,便在关云烈的手上了。
而此刻的关云烈。
心中惊叹。
之前在洛北。
昊王殿下便想到了这一点。
看来昊王当真明主也!
“陛下,昊王殿下并未领军,只是我等行军,跟在昊王身后,大军行军皆是末将下的军令,此事有万人血书为证!”
此言落下,关云烈将那早早准备好的血书呈上。
徐哲顿住了。
这关云烈在搞什么?
百官闻言,也是默默点头。
关云烈如此说法,倒也没错。
他是大军主将。
万军如何行进,自是他说了算。
只是。
徐哲眼看徐元要落下风。
被关云烈一语化解。
他不甘放过如此良机。
当即便道:“父皇,老六在洛北建功,关云烈将军一众将士或许是见机行事,护老六前后,但洛水下游一战,老六的的确确有私调动兵马之嫌。”
“不仅如此,还亲手杀了骑兵营主将潘正,且日前父皇召老六回京,他却带兵入洛北,此事体大,父皇不可不问呐!”
机会只有一次。
徐哲抓住了。
他便要踩徐元一脚。
否则他身上私自离营害死一众将士罪责,就推不出去了。
天子不语。
徐哲又道:“此事儿臣绝非空谈,而是骑兵营将士千人血书上奏!”
说完。
徐哲连忙看向身后王举:“千户,还不将那血书呈上?”
早在之前。
徐哲便已经吩咐下去。
本以为那弹劾徐元的血书用不上了。
没有想到,机会转眼就来了。
王举面色难看。
他深知事实非徐哲所言。
可徐哲是主,他不可不听。
弹劾血书一事,虽是传令下去了,可尚未撰写。
王举叩首:“殿下,血书……尚未撰写呀!”
徐哲闻言,气急。
暗骂一声废物。
而后他又道:“父皇,血书且先不谈,那老六斩杀骑兵营主将一事,绝对错不了,骑兵营人人为证!”
“王举,愣着作甚,说话!”
王举猛然回过神来。
他拱手进言:“陛下……三殿下所言……下官……”
“说!”
天子一喝。
王举差点吓破了胆子。
他连忙叩首。
抬头看看徐哲,又看看徐元。
身为兵者,当以求实。
徐哲弃他,徐元救他。
不可负之!
王举心中决意。
这才正了正身子,坚定道:“陛下,三殿下所言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