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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堂外。

姜枣独自一人面对孔学究和宸王殿下,前者眼神恳切,后者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怎么感觉顾鹤云今日老是看她的腰呢?

女子微微侧过身,双手搭在小腹前,略微挡住那道难以忽略的视线。

“孔学究喊学生出来,所为何事?”

“昨日那份卷子我审了,姜二姑娘答得很不错,但其中间作套种物,这一举措老夫不甚了解,姑娘可否再详说一二。”

孔学究虚心求教,而姜枣也不卑不亢,微微颔首,柔声回道:

“植株根系应深浅不一,如花生和苞米便可一同种植;植株要高矮错落,苞米和白菜便很适宜;还有苞米与南瓜,苞米高可为南瓜遮阴,而南瓜叶大,周遭的杂草便得以抑制。”

姜枣见孔学究听得认真,索性直言道:“要不学生将自己知晓的全都写下来?”

“如此,是再好不过!”

孔学究面上大喜,昨日姜枣写得不过数例,便让人茅塞顿开,若是再多几例,推行到下方各村县实施,那来年的饥荒必定会有所缓解!

除此之外,姜枣还提出改善农耕作物,加强修缮渠道、水车、水闸等,并绘制了简单的工程图,寥寥几笔却比工部那些大臣绘制的通俗易懂,更好推行。

正因为如此,孔学究昨日才这般激动地进宫,这哪里是姜家二姑娘,分明就是安国的祥瑞!

小厮从一旁的廊道赶来,低垂着脑袋同孔学究交代道:“先生,马车备好了,该启程了。”

老者点头算是回应,对着宸王殿下躬身行礼,沉声道:“那这安厦院就暂时交给宸王殿下了,有劳了。”

“孔学究此行多保重。”

顾鹤云微微颔首。

长廊之下,清风徐徐。

蓝灰色衣袍纠缠着那抹黄色襦裙,飘扬在半空中,若即若离。

姜枣同顾鹤云目送着孔学究离去,等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女子便转过身,朝清风堂内走去。

“站住。”

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女子不得不停下脚步,红唇微抿,不情不愿地转过身。

“王爷何事?”

自从那日在客栈中被对方撞见自己的贴身衣物,姜枣这段时日便躲着对方,别说见面了,便是听到他的名号都避之不及。

此前又听到他为自己投了三千两银票,心中思绪越发复杂。

女孩低垂着眼眸,愣是不敢将视线放在对方脸上。

看地砖,看衣摆,看鞋……等等,这鞋的大小怎么和自己窗前的泥印子这般相似!

女子眉心一凝,狐疑地抬眼朝对方望去。

【不会吧,这狗男人难不成还会偷溜进侯府看我睡觉?!】

顾鹤云憋着笑,将姜枣面上的惊诧尽收眼底。

但想归想,姜枣还不至于真的开口质问对方,这般自作多情的事情,她才不要做。

“王爷若没有旁的事,学生先进学堂了。”

“慢着。”顾鹤云这次不仅动口,还动了手。

长臂一揽,扯住女子腰间那抹玉白色的腰带,勾着指尖往自己跟前一带,随即指尖一松,轻带着腰间那寸肌肤,转为手掌贴上。

掌心的炽热好似在一瞬间占据姜枣的腰间,一时间,女孩分不清是面前男子呼出的气息更加灼人,还是腰间的那股温度。

姜枣紧攥着拳头,横着两只手臂挡在胸前,不愿和对方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王爷这是何意?”

清秀的脸庞染上几分恼怒,那双桃花眼沾上水雾,盈盈望向自己,格外生动。

顾鹤云心中暗爽。

他还是更喜欢这般生动活泼的姜枣,方才那般端庄知礼的模样,配不上这般好的容颜。

“姜二姑娘怎么还有两副面孔?方才跌进那寒大才子怀中时,可不是这副神情。”

说话间,那双大手狠狠地上下摩挲着,好似要磨灭掉什么痕迹一般。

眼瞅着女孩的眸子骤然变大,顾鹤云才意犹未尽地收回手。

“学堂内,姜二姑娘还是要注意些分寸才是,毕竟,男、女、有、别。”

说完,顾鹤云手中折扇单击掌心,那只手还泛着红,隐约残留着融合二人体温的温度。

姜枣一时语塞,难以置信地看向对方。

【到底是谁没有分寸?!】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对本姑娘动手动脚,这狗男人,就是想要毁我名节!】

姜枣站在原地深深地吞吐着气息,可心中憋着的那口气实在难以消散。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既然他先动手的,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姜枣一个猛冲走上前,小跳起身,瞄准男子头上的发簪,干脆利落地将其从发冠中抽了出来。

随即,发冠顺着那头乌丝滑落,叮当一声掉落在地面上。

原先整齐的头发显得有些凌乱,衣冠不整,不过如此。

“学堂内衣冠不整者禁入,王爷不如整齐妥当后再回来?”

姜枣得意一笑,在对方看向自己之前飞快掩饰住,可眼底的狡黠依旧难掩,抑制不住地从眼尾漏了出来。

男子勾魂的眼眸微动,嘴角的笑意透着邪魅:“是吗?”

“那就劳烦未来的王妃,替本王正、衣、冠了。”

下一秒,顾鹤云不由分说地扣住女孩的手腕往休憩室走去,男子步伐迈得极大,姜枣几乎是被拖着往前走,需要小跑几步才能跟上。

男子飘扬的发丝时不时触上女孩的脸颊,痒痒的,拨乱人的心弦。

原本清风堂内众人都在温书,可方才发冠落地的声音格外清脆,坐在窗边的学子难以按捺内心好奇,刚抬眼就看到这般惊人的一幕。

惊呼道:“亲娘诶…这是什么鬼热闹!”

室内清明,窗外便是后山的一整片竹林。

要问姜枣此刻心情,那就是两个字——后悔!

非!常!后!悔!

她怎么就忘了顾鹤云这人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呢?

低头看着手中如烫手山芋般的发冠,心中叫苦不迭,磨磨蹭蹭硬是上不了手。

【替他正衣冠…这般亲密之事,若是被人瞧见,她还怎么退婚啊……】

姜枣眉心的褶皱都快挤成一个川字,掩在衣袖下的指尖都在轻颤不止。

顾鹤云哪怕不回头,瞧着窗纸上一动不动的身影便能想象出女子那副纠结的神色,眼底氤氲出满目柔情,好整以暇地单手撑着脑袋,拖着尾调催促道:

“姜二姑娘,快些,学堂内的学子还等着本王回去授课呢。”

贝齿咬上下唇,姜枣一张脸涨得通红,脑袋低低地埋着。

指尖穿过墨丝,意外柔顺的触感让姜枣难以忽略,她几乎是全程半闭着眼眸整理的发冠。

发冠一插,最终成果如何,姜枣连看都没看,扭头就朝门口跑去:

“王,王爷还是自己来吧!”

话音刚落,那根簪子应声坠入男子手中。

润玉质地的发簪,还残留着女子温热的体温。

顾鹤云一愣,随后捻着那根簪子举到跟前,无奈地笑着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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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头:听说了吗?姜二娘子不擅簪发!

姜枣(脸颊红润)(支支吾吾):我没有…

顾鹤云(揽着女子细腰坐到腿上):本王会就好,往后王妃的发髻都由本王来。

(不可描述地亲上)

臭头捂脸,不忍直视!!礼乐崩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