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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鹤云无语地回眸看了眼屋内的女子,他真想冲回去摇着姜枣的脑子,把她脑袋中的水全部摇出来。

他看起来像是那么好色的人吗?!

再说,她的身体有什么好看……确实好看。

顾鹤云回忆了下慌乱间女孩的身形,虽然还未及笄,但已经出落地亭亭玉立。

腰肢纤细,胸前鼓鼓。

浑身肌肤就没有一处是不白嫩的。

再配上那一张脸,怪不得从前在醉月楼一亮相,就能当上头牌。

顾鹤云沉迷地想着,屋中女孩的思绪却开始飘远。

【难道说顾鹤云在这个时候就已经知道姜时妤生病了?】

这话一出,顾鹤云脚步一顿,猛地抬头。

时妤也病了?

【可是寒国的使者还没有来啊…姜时妤应该还不至于染上怪病才对。】

姜枣侧卧着床榻上,刚吃下去的药渐渐开始起了作用,脑袋昏昏沉沉,马上就要睡去。

迷迷糊糊地思索着前世的时间点,可灵魂却好似被抽离开,怎么都抓不住重点。

末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道:

“罢了,不想了,我身体都成这样了,到时候应该不会再用我当药引了吧。”

这一句顾鹤云并没有听见,屋外的男子等得得着急,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姜枣到底在干嘛?!

怎么脑子想一半就不想了!

他本想冲进去好好地询问情况,可路过窗边时,无意间瞥到女孩轻阖上的眼眸,睡颜恬静。

原来她睡着了。

原本急切躁动的心好似被一股涓涓细流浸润,瞬间平静了下来。

罢了,等她睡醒再说吧。

姜枣这一觉睡得踏实,等她醒来,公主府内的宴会已经散去,原本喧闹的后花园重新回归平静。

夕阳的余晖斜斜地照在窗前的海棠花上,映照在白墙上,倒影微微随风摇晃。

红棉单手撑在床榻前等着,见床上的身影有了动静,赶忙将床幔掀开,柔声唤道:“二姑娘醒了?”

姜枣吃力地掀开眼皮,缓了好久才想到睡前发生的事情。

她应该在长公主府才对,红棉怎么在这?

许是女孩眼中的疑虑太过明显,红棉扶着女孩坐直身子,又从一旁的圆桌上倒了杯热茶递到女孩手中,解释道:

“夫人来了,正在陪长公主说话呢。”

“姑娘…红棉以后再也不要离开姑娘了!”

红棉眼眶突然红了,跪在床榻前,直接扑到女孩的膝前,圈着姜枣的腰身,哽咽着说道:“红棉才不过离了姑娘半日,姑娘就差点…从今日起,红棉每天都去学本事,定要护好姑娘!保证往后不会再遇到今日这样的情形!”

长公主府发生的事情,风玲珑当着姜夫人和长公主的面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确实并无出入。

听得姜夫人浑身颤抖,当即就把姜景尘喊回侯府,罚跪在祠堂。

再然后就带着红棉登门拜访,从晌午到一直等到现在,等到姜枣安然无恙的醒来。

“姑娘…今日多亏了宸王殿下,你一定要好好地谢谢他才对。”红棉吸着鼻子说道。

宸王虽然讨厌自家姑娘,没想到也是个面冷心热的主,不像大公子,面冷,心更冷,竟然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妹妹落水,却站在一旁说风凉话。

大夫人骂得对,那学识全都读到狗肚子里了,是非清白都分不清了。

红棉愤愤地想着,那模样瞧着倒是比姜枣还要生气。

姜枣抬手摸了摸女孩的脑袋,勾着嘴角轻笑,调侃道:

“红棉,就你这小身子板,还是别学本事了,要不然还要用本姑娘的钱帮你买药材。”

“姑娘~!”

姜枣盈盈一笑,面带粉霜,一觉睡醒,瞧着气血都恢复了不少。

“确实要找个机会好好地谢谢他,别的先不说,这婚约一定要先退了。”

女孩嘴角笑容一收,抿唇想道。

红棉歪着脑袋,她有些想不明白了,轻声问道:

“姑娘,宸王殿下救了你,你不动心吗?”

“话本子里,被救的女子那都是要以身相许的。”

姜枣无奈地看了对方一眼,点着对方的鼻尖笑道:“两情相悦的才会以身相许,单相思的只能做牛做马地回报对方。”

“那姑娘是……?”

“我和宸王殿下没有缘分,继续有交集反而对他无益,最好的回报方式自然是一别两宽,再无再无瓜葛。”

姜枣头脑还算清醒,她和顾鹤云就是一段孽缘,自然要早早地分开。

红棉却不懂,反问道:“怎么不是两情相悦了?宸王殿下若不是在意姑娘,又怎么会不管不顾地下水救姑娘,姑娘莫要妄自菲薄。”

“傻红棉。”姜枣笑骂道,点着额头往后一推,“我这不叫妄自菲薄,是有自知之明,不会自作多情,做那惹人厌恶的错事。”

“这种没有依据的话,以后不要说了,容易惹人误会,记住了?”

姜枣轻声告诫道,神色严肃,瞧着不像开玩笑。

红棉揉了揉额头,撇了撇嘴巴,嘟囔着哦了声。

她还是觉得宸王殿下对她家姑娘是不一般的,但姑娘既然不喜欢,她往后不说,就在心里想着。

“对了,这是长公主派人送来四宝汤,听说滋养气血,温润大补。奴婢听着就知道对姑娘的病极好,姑娘快喝了!”

红棉赶忙将屋外温着的汤药取了进来,小心翼翼地端到姜枣跟前,满眼希冀地看向她。

姜枣往那汤碗里扫了一眼,神色一僵,这汤药一看就知道苦得很,隔着老远就闻到苦味儿了。

她是真不爱喝。

上辈子吃了这么多苦,为何这辈子还要这般艰难。

姜枣苦着脸叹息,偷偷转动着身子回避红棉的视线:“你先放一旁吧,这么烫,我凉了再喝。”

“啊…要不趁热喝吧,凉了味道就不好了。”红棉又端着汤碗往女孩跟前递了一下。

“红棉!”

姜枣被熏得胃里一阵恶心,摸着鼻子,扯开话题说道:“你去前厅知会母亲一声,说我醒了,咱们还是先回侯府吧。”

“也是。”红棉没什么心眼子,她家姑娘说什么,她便做什么,将汤碗往圆桌上一放,交代了一句一定要喝,便小跑着出了房门。

见门口没了身影,姜枣才松了口气。

盯着那碗冒热气的汤药,努嘴道:“我才不喝呢,反正都要死,死前干嘛还要遭罪。”

姜枣想着有回春堂郎中的药吊着,就不再自讨苦吃了,起身下床,端着那碗药,在屋内环视一圈,最后盯紧了床边的那一盆绿萝。

扒拉着那几片绿叶子,轻声道:“小绿萝,麻烦你帮我吃点苦啦……这汤药对你应该也大补才对。”

嘀咕着就要往下倒,手刚一倾斜,窗边的光线一暗。

低沉严肃的男声骤然响起:“你在干什么?”

姜枣浑身一颤,赶忙停手,闻声望去。

顾鹤云手里端着盘蜜饯,眼色沉沉地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