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马仪一行人乔装打扮,来到了南郑城池之中。
董奉、华佗、蒲元,虽然一个个都是世外高人,通过各种方式达到了一流武者境界,但马仪并没有把他们一同带来。
医者,匠人,就该做他们自己的事。
战争与杀戮,还是交给他这种粗人更合适。
临行前蒲元答应他,等他下次回到成都时,一定会把用陨铁打造新刀交给他!
进南郑城之前,关银屏小声向马仪问道:
“要进城了,我们要不要抛弃马车换身行头,低调点?”
马仪摇摇头,笑道:
“别小看张鲁和曹操的眼线。
咱们这支车队,在官道上大摇大摆地走了这么多天,不可能不引起他们的注意。
如果咱们在进入南郑之前,诡异地低调了起来,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告诉前边,速度不变,继续往前走,到汉中最大的制衣坊看一看。”
二女闻言,双颊不由得泛起云霞,害羞起来。
她们还以为是马仪这个木头疙瘩开了窍,想要给她们两个买衣服。
殊不知马仪想的却是,益州吴家最有名的生意,便是蜀锦。
到制衣坊去逛逛,伪装成是去谈生意的样子,最不容易引起曹操和张鲁眼线的怀疑。
一上午逛悠了三间制衣坊后,马仪终于摆出了一副劳累的模样,找了一家酒楼吃饭。
就在他前脚刚离开制衣坊后,后脚就有不止一拨人,向老板打听马仪的来历。
果然,在听说马仪是来做生意的以后,这群人便散去了。
然而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他们现在的行踪,反被马仪安排的人悄悄盯上了。
“银屏,找两个机灵点的军士,打扮成百姓去到张鲁眼线的身边,就说发现我们在对面的那个茶馆中喝茶。
记住,要装作不经意间透露,否则万一张鲁对我们还有敌意,这两个兄弟就危险了。
然后我们就坐在这里,静静等候即可。”
楼兰闻言一愣,不解道:
“来的路上,你一直在强调时间紧张,怎么现在反倒不着急了?”
马仪当即翻了个白眼,无奈道:
“大姐,此事就算再着急,我们也要从长计议吧?
万一张鲁并不像我猜测的那样,打算穷途末路之下投奔皇叔呢?
那咱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历史上,张鲁可是说出过“宁为曹公做奴,不作刘备上客”的豪言壮语。
只是这话,张鲁到底是为了吹捧曹操,还是真心实意所说,马仪也不敢确定。
凡事还是小心为上。
可楼兰依旧有些不太理解:
“那按你说的,咱们在这儿等着,就能看出张鲁的态度了?”
马仪自信一笑,说道:
“很简单,我们只需要看张鲁是怎么来的就行。
若是他轻车简从前来,不欲引起他人注意,那他肯定就是有归顺皇叔之意。
因为他想帮我隐瞒身份,避开曹操的眼线。
可要是他携带重兵,将对面的茶馆团团包围起来,那结果就不言而喻了。”
二女闻言,叹服不已。
没多久,关银屏安排的两名军士,就成功地将马仪在茶馆喝茶的消息,传递给了张鲁眼线。
张鲁的眼线不敢迟疑,连忙去往府衙汇报。
许久之后,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和一队身材健硕、一看就是军士假扮的家丁,来到了茶馆门前。
车上之人没有下车,只是在车内吩咐了几句,几名“家丁”便进入到茶馆之中,挨个观察起食客。
“行了,人来了,我们也该走了。”
马仪微微一笑,随后带着关银屏等人,悄然离开了酒楼之中。
茶楼外,在听手下说并没有符合马仪形象的人在其中后,张鲁不由得有些失望。
他还以为是手下人一时不察,弄错了消息。
然而当他重新返回府衙后门时,却赫然发现自家后门之外,正停着一辆马车,恰好挡上了后门。
一名“家丁”见状,立即上前呵斥道:
“大胆!
不知道这是师君大人的府邸吗?
尔等怎敢堵门!”
闻言,车内轻描淡写地飘出来一句话:
“不敢得罪师君大人。
只是因为师君大人想要见在下一面,在下就只好在此等候了!”
张鲁听到如此年轻的男声,瞬间明悟车中之人的身份。
他当即说道:
“没错,此人是我请入府中的,开门!”
进入汉中府衙后,马仪下了车,对着张鲁客客气气地拱手一礼道:
“晚辈马仪,见过张师君!”
岂料张鲁并没有对他还礼,也没有着急询问有关于刘备军态度的事情。
他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你小子,把我女儿藏哪了?!”
马仪:“……”
“张小姐不在汉中?”
马仪这个悔啊!
要不是自己当初“做贼心虚”,不敢直接拜访张鲁购买粮食,又哪里会生出这么多事端!
张鲁无奈道:
“废话,她要是在家,我还问你干嘛?”
就这样,一老一少各怀心事,穿过座座房屋,来到了张鲁的书房密谈。
张鲁心中有千言万语想问,但第一句话却始终不知道该问什么。
最终,马仪率先开口道:
“张伯父,侄儿知道你想问的事情有很多,但大部分都是细枝末节。
侄儿可以明确地告诉您,只有归降皇叔,才是对您最好的选择!”
马仪一句话,直接把张鲁所有的问题全都掐死。
但张鲁仍有些不相信他的话,提出了质疑:
“不管是从当今天下的形势来说,还是汉中自家的形势来论,投降曹公,都要优于投降刘备吧?
贤侄此言,未免有些偏颇。”
马仪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当今天下州郡三分,曹操得其二。
看似很强,却也是强敌环伺。
西南皇叔,随时威胁凉、雍、司隶等州;
东南孙权,已经不止一次进攻过江淮之地;
东北公孙康,厉兵秣马,同样没有臣服曹贼之意。
更何况还有鲜卑、羌胡、羌族、匈奴等多个外族,对北方诸郡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南下,游猎中原。
所以,曹贼之地虽大,却是镜花水月,一击就破。”
马仪欺负张鲁不知道历史,信口胡言吓唬张鲁。
偏偏此刻张鲁已经被曹操吓破了心神,没有仔细考虑过马仪话中的漏洞。
地盘大,防守起来是困难,但是其所带来的资源、人口、人才也多啊!
只要曹操善加利用,怎么可能不如刘备、孙权?
说完,马仪见张鲁似乎还有犹豫,他一咬牙,放出个重磅炸弹:
“而且您若是投降曹贼,您的女儿却委身于我,您觉得曹操会相信您吗?”
“什么?”
张鲁闻言,瞬间如遭五雷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