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包厢安静。
姜晚被厉衍川带走之后,夏泽安随意摆手,便让其余人全部离开。
音乐声未停。
可空间空旷,林香盼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声狂跳不止。
“扑通!”
“扑通!”
她抬起头,望见前方斜靠在桌前的男人,长腿交叠在前方,眉目温润,手里头随意握着一杯红酒,修长的手指骨节轻曲。
而后微微晃了一下。
艳红色的液体如烈焰。
林香盼心口又狠狠窒了一下。
“要怎么样才可以?夏大少,如果我来谈不是晚晚的价格,那么我喝双倍。”
她去拿酒瓶。
整瓶端起来,没有要拿酒杯的意思,而是仰头就要一饮而尽。
音乐声越来越静,淡淡的轻音乐染在空旷的背景里。
林香盼擦掉了嘴角残留的酒液,隔了些距离,潋滟的眸光扫过,给他看已经空掉的瓶子。
“第二瓶。”
她知夏泽安不会轻易满意。
便一瓶接着一瓶往下喝,根本不顾及任何后果。
可直到第五瓶时,夏泽安的脸色仍旧沉寂平稳,她甚至无法从这个男人带着笑的面庞上,看出一丝一毫的怜悯和波动。
林香盼觉着。
他像个被程序设定好只会微笑的机器人,无论旁人做什么,都不会有多余的表情。
第五瓶,她已经喝不完了。
头很晕。
“夏、夏大少,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一直岿然不动的男人,到这时才终于站起身。
他动作不疾不徐。
颀长瘦削的身躯靠近,微微俯下身,目光与她对视。
在瞧见她脸上极明显的绯色后,男人眼底终于一闪而过满意之色,“这就醉了?”
“没有!”
林香盼矢口否认,作势拿起了手里的酒瓶,还想往嘴里倒。
可这一次,饶是她用尽了力气,身子却仍晃晃悠悠,非但没喝到,反而全都倒在了衣服上。
胸口一大片全都湿掉了。
她皱眉,扯了扯衣领,“很烦。”
殊不知,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某人的眼神骤然变得深沉。
夏泽安英俊的面庞紧绷,在她摇摇晃晃的时候,终于伸出手扣住了她的腰肢。
好细!
更软。
他眼眸骤然一暗,紧紧落在女孩整个泛红的脸蛋上。
那双眼潋滟,唇色不知是因着抹了口红,还是喝酒被熏染出来的,格外嫣红。
“你、你干嘛?”
她喝了太多酒,总是情绪上头,“离我远点,热死了。”
夏泽安看出来了。
这女孩骨子里,你是个狂放大胆的。
竟就毫无顾忌的,当着他的面解开了两颗扣子。
“呼……舒服多了。”
“是吗?”
夏泽安喉结上下滚动,望向她的眼神里好似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欲色。
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更紧了紧手臂,整个人都陷在她柔软的腰肢里。
微微压下,两人身躯紧贴,不留一丝缝隙。
“你、你要干嘛?”
夏泽安靠得太近。
哪怕是成嘉行,他们也仅止于拥抱,并未有过多亲密行为。
而这样纯粹又陌生的男性气息,与成嘉行又截然不同。
他的侵略性太重。
“怕了?林小姐,不是你问我想要什么么?”夏泽安不急,他压低了身子,粗粝的指腹终于抚上她的唇。
头微微低下来,嘴唇旋即印了上去。
林香盼眼睛瞠然瞪大。
她半醉半醒,却看清了眼前放大的俊脸,整个人几乎都僵在原地……
可下一刻。
夏泽安已经移开。
他的吻太绅士,落在自己的手指上。
两人的唇并未触碰。
可那样靠近的气息萦绕,带着一抹烟味混合着淡淡须后水的香气。
林香盼有些喘不过气。
她迅速推开,强撑着理智,与夏泽安保持了距离。
“我……不卖身。”
似又怕自己拒绝得太干脆,林香盼很快又补了一句。
“别的都行!真的,夏大少也不是缺女人的人,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如今不过是面子上过不去,任何弥补我都愿意。”
“你那么爱他?一个药代?”
“……嗯!”林香盼胡乱点头,“职业不分高低贵贱,成嘉行他,对我很好,在我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在身边,帮了我。我们俩是互相扶持,如果你也真心爱过一个女,就会知道这种感觉。”
夏泽安听不下去。
他随手指了指桌上余下的几瓶酒。
“都喝了吧。”
林香盼怔住。
她以勉强还能撑住的理智数了数,至少有一二三四五瓶。
前面的五瓶下肚,她如今已经微醺,仅是靠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而已。
别说剩下的五瓶,就是只再一瓶,恐怕也会当场醉倒。
而林香盼,不敢去赌夏泽安的良心。
“不愿意?还是不敢?”他低声嗤笑,眼底轻佻,“看来,你也没有那么爱他。”
“不会……我爱他!”林香盼条件反射性地点头。
她当然要爱成嘉行,否则两人怎么会谈恋爱。
而且,他们是要奔着结婚的。
“那就继续。”
男人的声音极淡。
他是极轻易的,便能掌控住林香盼的全部思绪。
仿佛只要动动手指头,便能控制她生死。
她嘴唇嗫嚅了下,眼睛仍盯着那几瓶酒。
纠结了半晌,终于走了过去,握住酒瓶,继续强硬灌进去——
夏泽安关掉了音乐。
他并不说话。
偌大的包厢格外冷寂。
他一双美目紧紧盯着面前的女人。
林香盼站不住了,她跌坐在地上,身上是一件白色的衬衫,搭着好看的毛衣,领口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精致的锁骨。
来的时候绑的好好的头发,此刻也已散乱。
她握着酒杯坐在地上,看起来没那么端庄,显得有些……诱人。
桌上还余下两支酒。
夏泽安终于起身,半蹲在她面前,长指挑开了女孩纤细的下巴,沉声问。
“还能喝吗?”
“不……”
她连话都说不清,眼前是谁,是梦是现实,一片混乱。
只感觉到他将自己抱了起来。
耳边隐约听到他沉哑好听的嗓音说道。
“那你不如,还是卖了身。”